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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漪看惯了焉济宸这幅样子,心里那根衡量分寸的杆子端得够平,不惧地说:“我的朋友圈,焉总不是从来不管?” 这话说得直白,但也说得真实。焉济宸从来不管姜漪,包括她的家庭,他也从没过问过。 唯一知晓的,是她有个重病在床的奶奶,现在还有个需要照顾的谈茵。 焉济宸被姜漪堵得无话,姜漪得逞,却并没半点欣然。 没缘由地,她心里烦躁得不行,表面上还要皮笑rou不笑,她和他说:“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焉济宸没拦她,姜漪下楼换好衣服后,就套上外套准备出门。 可眼见姜漪走出别墅大门,焉济宸满腔又难以言喻地涌出低郁。他快步下楼,随手在长台上拿了串钥匙,抽起沙发背上的外套,就开门走出。 敏锐听到身后逼近的脚步声,姜漪望着手机上还有两点几公里才到的车,心尖上如是蚂蚁攀爬似的焦虑。 就在她想往外走的刹那,焉济宸从后稳准扣住了她的手,顺移往下后,一把牵住她,扣紧她的指缝,转身就带她往车库的方向走。 姜漪不听话,要甩开他手,但她用多少劲,他就同样加重多少力劲,非要分出胜负似的,最后逼近两败俱伤。 “焉济宸,你有完没完?!”姜漪气来了,竟然毫无察觉地直接喊了他的名字,这是她从未做过的事。 眼见焉济宸油盐不进,她拽着他手就一口咬下去,深刻的牙印覆在他的虎口。 就算疼到直钻入骨,焉济宸也没放手,一路向前,彻底把姜漪拉进车库。 此刻,车库的门帘依旧“咯吱咯吱”地躁动上升。 下一秒,焉济宸却出其不意地反手就把姜漪压在冰冷的墙边,由高及低的笃定目光扎在她身上,莫名少了不少从前不平等质问的味道。 他问她说:“你就这么想走?” 姜漪没说话,赌气似的别过视线。 焉济宸偏要她看他,抓着她的下巴让她仰颈直视自己,“姜漪,我最近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姜漪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她就这么盯着他,眸底坚定地看不出一丝怯却。 焉济宸从刚刚开始,一直在压制脾气,这会姜漪的目光如是带了火种,一把就烧上了他的导.火.索,噼里啪啦的火光随即在他们之间guntang灼烧着。 终于,这场无声的对峙,还是被姜漪打破了。 她是真的不想在这和他做无谓的纠缠,看着手机上被他取消订单的界面,干脆说:“我约了人,你是送我,还是让我自己走?” 焉济宸冷笑了:“轮得到你来给我做选择题?” 说着说着,他手上锢住的力劲又大了。姜漪却全权忍住,一声不吭,处之泰然地佯装云淡风轻。 现在,她只想知道这个选择题的答案。 吃饭这件事,抱着情理,她不该再爽约。 陆柏淮那边有意无意传递出来的讯息,她除了感激,别无他想,正好今晚约了吃饭,她也好把该说的话一并说清。 所以姜漪没在和他开玩笑。 焉济宸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思,浑然纵生的戾气随风消散了些,但他一动不动,还挡在她面前。 姜漪明白了答案,也不和他客气,抛去后一个选项,又问了声:“那你送我吗?” 莫名地,说出这句话,姜漪的情绪微不可察地有了波动,尽管她自己并未察觉。 焉济宸就这么看着这小混蛋毫无顾忌地蹬鼻子上脸,愣是在多秒的烦躁后,默许了她这次的肆无忌惮。 所以他送她去了。 可就在车停商场的那一刻,姜漪下车上楼后,焉济宸所在车位的长道上开来一辆奔驰,是熟悉牌照。 而下来的人,同样走进通行路口的人,是欧阳婧涟的哥哥,陆柏淮。 作者有话要说: 欧阳婧涟,陆柏淮,一个父姓,一个母姓。 第21章 短暂的一通前后联系,焉济宸蓦然想起那天在医院门口看到的男人,那个站在姜漪身边的男人,就是陆柏淮。 冥冥之中的提醒,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劲越发不受控制地加重。 此时此刻,所有绷到岌待断裂的神经无不突突跳动,兀自印证着他脑海里胡乱酿出的纷杂思绪。 焉济宸没能察觉自己对于姜漪态度的异样,已然从原先的笃定把握到当下几近疯执的占有欲。 似乎是那白纸黑字敲定的合约截止时间在步步逼近,连他平时所谓的镇定都没了定数。 一笔一划的签名呈现在脑海,逼得他倏然没了十拿九稳的拿捏心态,反是无形间便颠覆性地把拿捏权渡到姜漪手上。 然而,焉济宸还是那个焉济宸,就算他对姜漪的放纵少许背离了他惯常的狂妄桀骜,不可能忍气吞声才是他即刻会有的反应。 任由地下停车场不间断地传来汽车轮胎刮划地面擦出的刺耳扰声,任由脸色无法比拟地骤变难看,直到风雨欲来,焉济宸始终坐定在驾驶位上。 他动作依稀流利,从解锁手机,到翻过通讯录,最后朝着一通没有备注的电话打了出去,他早就有了解决的办法。 嘟声没响几秒,对面接通电话。 而焉济宸向来不喜欢铺垫前奏,干脆开门见山地提出条件:“做好一件事,我帮你收拢焉家旁支的那张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