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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若英点头。 翌日,边境传来战报,北梁汇聚二十万人马,在十里之外扎营。 大战,一触即发。 不过半月时日,大周连连战败,一退再退,丢失一道天然易守难攻的屏障,西北军退至凤阳关。 若是连这座城池也丢掉,北梁大军可直接攻入西北,整个西北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镇上的人这几日忙着搬家躲难,吴鹏和阿花过来同楚长宁道别:“林小郎,北梁人马上要攻破凤阳关,大家忙着逃命,你们家准备去哪儿?” 楚长宁说:“去凤阳关。” 见林小郎眉目一派认真,吴鹏太阳xue突突跳:“你疯了,是不是撞坏脑子,大家都要去躲战乱,你不躲得远远的,还要撞上去。” 楚长宁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们要留下来抗敌,你们快走吧。” 吴鹏看傻子的眼神看她,阿花沉默片刻:“我也要留下来。” 阿花爹娘恨不得一棍子敲晕这丫头,打包带走,又想着离开故土,能去哪儿呢? 不一会儿,等楚若英收拾好行李,撞见阿花爹娘也要留下,略有些惊讶。 吴鹏觉得她们都疯魔,朝自家方向跑走。 在镇子的山路,与林家和阿花家相遇,吴鹏不自在地垂下眉眼,不再多看。 分别,一边去凤阳关,一边带着所有家当去逃难。 一路上,都是逃难的灾民,遇到逆流而向的马车,听说她们要去凤阳关,多番劝阻。 还未至凤阳关,才知那里的情形,比想象的还严峻。 一天一夜,终于赶到。 彼时的凤阳关,刚经历北梁的一波突袭,战火硝烟,兵将伤亡惨重。 目及所见,一片哀凉。 楚长宁并没有她爹爹的大义凛然,忧国忧民,甚至可以为国捐躯,可见到这一幕,叫她眼眶湿润。 哪有什么避难之所,只不过有这些将士们在前面冲锋陷阵。 如果所有人都想着天塌下来,有别人顶着,都想着退缩,凤阳关早就被敌军攻破,哪里还有逃命时间? 她突然看向身侧母亲。 那日,阿娘握住爹爹的手背,说:“不管驸马要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支持。” 于是,她们来到凤阳关。 她喊:“阿娘。” “怎么了?”李明蕙侧脸,摸不着头脑。 楚长宁道:“阿娘,是我最崇拜的人。” 李明蕙骄傲抬下巴:“那当然,你阿娘可不是草包。说不定阿娘还要亲自下场杀敌,让你见识见识阿娘的威风,不过到时可能顾不上你,让倚翠护着你躲好。” 楚长宁不敢置信:“阿娘,你竟然不带我一起?” 第92章 燃眉之急 哦,什么传闻? 一队巡逻将士在擦肩而过时, 瞧见楚长宁,瞧着她的眉眼有几分眼熟,不由多看几眼。 楚长宁正同她阿娘说话, 并未注意到身侧走过的一对将士。 有出城逃命, 亦有不少如楚长宁她们这般,反向逆流来到凤阳关的人。 甫一至凤阳关, 便有曾去过盛京的将领们, 认出长公主和驸马。 张贴的海捕文书, 上面的画像容易失真,但真切见过的人,看过一眼, 不会认错。 肃守西北的秦副将亲自接待她们,因眼下特殊情况, 物资不丰, 接风的宴席, 分外朴素,是西北常见的羊rou汤。 辰时北梁军队偷袭,一直到午时, 战火停歇,秦源眉宇掩不住的疲惫:“从最近的陇右调兵,需得五日路程, 如今已是第三日, 还要坚持两日时间。北梁十八万大军压境,凤阳关加上伤员和火头兵, 人数不到五万,敌我兵力悬殊,也不知我们还能不能撑到陇右的援军赶到。” 楚若英拱了拱手:“听闻凤阳有难, 我与长公主特地赶来,助秦副将一臂之力。” 虽早知长公主驸马来意,听得对方道明,秦源大喜:“驸马雄才远略,有你们襄助,秦某佩服长公主和驸马高义。” 席上的阿花和她爹娘在见到秦副将时,得知这位秦副将是凤阳关最高级别的官员,震惊得说不出话,又见那秦源对待林家夫妇俩客客气气,行为举止隐隐露出恭维之态。 心里七想八想,还没想出个明白,又听那秦源道破身份,阿花心情复杂看向端坐身侧的林小郎,扯了扯林小郎的袖角:“你爹爹阿娘,当真是长公主驸马,那你岂不是郡王?” 楚长宁侧脸,含糊道:“算是吧!” 阿花眉眼黯淡下去。 席上,都是西北最普通的羊rou汤和羊排,简单用过饭菜,楚若英随秦源去到城墙勘测地形,楚长宁则跟着母亲李明蕙分工处理伤员。 城内伤员,约有三四千人,加之昨夜负伤一千余人,随行医官根本忙不过来。即便抽调城中的医药铺大夫,忙得脚不沾地,仍是有许多将士们得不到有效治疗。 “阿娘,方才我们过来时瞧见城内还有许多老弱妇孺,不如征调她们,帮忙给那些伤势稍轻的伤员包扎,替医者减轻重担,使那重伤的将士也能得到及时诊治。” 楚长宁的提议,李明蕙认为可行,立即着人去办。 刚至申时,城外探子来报,北梁正在清点人马,试图再次攻城。 一刻钟后,果然瞧见乌压压的军队朝凤阳关靠近,密密麻麻的羽箭朝城墙射来,掩护着北凉军靠近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