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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温柔地望进她的眼底,四周是片场准备开拍前忙碌有序的交谈声,而他的眼睛里仿佛安静得只剩下了她的身影。 这样的目光是熟悉的。 确切地说,从她莽撞地认识了温止之后,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永远是这般,宁静,温柔。 灯光交映里,浅淡的金色光线垂落到这个角落,他的轮廓在昏暗的光里勾勒出温柔的弧度,明暗交杂中,他垂眸看向她时眼睫如羽,一双黑眸随着笑意微微弯着眼尾,像溺人的湖泊,倒映着的都是她有些不自在的神情。 他微微笑着,借着宽大的戏服袖子,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轻声说道:“别担心,不要有心理负担,慢慢来。” 陆繁叶忽然想起在第一次跟着mama去温止家的那个春天。 mama说过,她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是在她还在跑龙套时认识的好友,两人一路扶持拼搏,后来都闯出了自己的一条路。 圈子里红了之后利益反目的姐妹数不胜数,但她们始终如一。 甚至是一生挚友。 三四月的时候,原本该上学的时间,可陆繁叶跟着mama去了温止家所在的城市。 陆繁叶因为学校里一个嘴贱的男孩骂她是没有爸爸的野种,她记着mama的话,不能打架,不能骂人,所以忍耐着。可她越是忍耐,对方越是骂得来劲,满教室的跑着耀武扬威,“看看那个小野种,我说的半点不假,她都不敢反驳我,哈哈,野种野种野种。” 当对方跑了一圈又跑回陆繁叶的面前,并摇头晃脑比了个鬼脸,陆繁叶终于再也忍不住,撂起桌子上的水杯就扑过去将对方摁倒再地,一下又一下的砸着对方的嘴。 许是她当时太过凶狠,教室里吓坏了一帮孩子,而骂她的那个人也嚎啕大哭。 最后,双方都被叫来了家长。 结果是,陆繁叶在家休息一个星期。 mama把她领回了家,开口,还没说话,陆繁叶抢先说道:“我没有错。” 闻言,mama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一笑:“我想说的是,带你去mama的好朋友那里去玩,等你上学时间到了,再回来好不好?” 在那个樱花开满的季节里,陆繁叶再次见到了温止。 第一次见面时,是mama的朋友的生日宴上,mama带着她跨越城市去参加,也是在那场宴会上,人工湖边,月色温柔,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湖边站立着的温止。 那时候的温止像是一道孤独的影子,尽管他站在温柔的月光下,可仿佛在黑暗里流浪了很久,任由自己被温暖放逐。 而他侧头回答她的问题时,随风吹乱了额前的黑色发丝,露出一双黑眸也漂亮得像昂贵的宝石。 以致于当mama提出要去阿姨家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 可以见到温止了。 忽然间,自己被停课一个星期的事情,也变得没那么烦躁了。 那是当时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期待。 “好了——各就各位!” 灯光调试好,再次开拍。 这一次开拍,依然是阁楼,花灯,烟花,漫天绚烂绽放的屋檐阴影下,她抬头去指烟花的时候,他低下了头,轻轻吻住了她的唇。 温柔的,毫无预兆的。 浅淡的吻里,她细微的呼吸着,可以闻到他身上独有的清淡味道。 随后,陆繁叶微微抬起下巴,回应了他的吻。 漫天烟花绚烂,时而映亮楼下长街上惊喜喧闹的人群,但在这个吻里,满城鼎沸都无声无息,只剩下对方温柔的呼吸,柔软的亲吻。 拍摄结束以后,导演非常满意,温芥在一旁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一直捂着脸偷笑,从那露出来的两只眼睛看来,差点都要把脸笑歪了。 而在一侧的其他人都呆呆望着她们,副导演率先回过神来,啧啧说道:“阿芥,我真是没想到,温止的吻戏可以吻得这么深情。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但如果我是个女孩子,估计心都要融化了。” 温芥放下捂着笑的手,嘿嘿一笑:“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跟谁拍的吻戏。” 副导演有些懵:“你这句话的意思是在夸小陆吗?” “啊?啊啊我的意思是说,小陆是我亲手挑的女主角,完全是照着我心中的明灯来的,她的演技大家有目共睹,当然能拍得这么好啊。” “嘶,你说得对,而且我一直觉得,小陆很像一个上个年代的影星,非常像。” “啊哈哈她听到你这样夸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导演他们都在看刚刚拍好的画面,导演非常满意:“这一遍拍得实在是太好了,这个吻,太深情了。” 这场戏结束后,陆繁叶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不过剧组还没有收工,后续还有几场温止的戏,于是陆繁叶便在场边坐着。 片场忙忙碌碌,陆繁叶仍然穿着那套鹅黄色绣着灯花的戏服,在热闹的片场里安静地看着温止演戏。 灯光下,他的五官被映得很漂亮,他的身形很高,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 坐了不知道多久,拍摄似乎也结束了,温止跟导演一起看着刚刚拍摄下来的画面,还在沟通着什么。 已经是晚上了,片场的灯光开得很足,炽白的灯光散落下来,像银丝织成的纱,覆盖在他的眉眼间,温柔如银河。 忽然,身后被人猛拍一下,紧接着耳边响起怪叫:“猜猜我谁!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