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章了情之死 sňjǔsんǔщǔ.
这下连了空了心看向了情的眼光也有些不善了。 毕竟当日了尘之死确实存在一些疑点,他虽然犯下色戒,但事实未明就生生死之变,且人尽皆知他武功比了情只高不低,那么了尘又是如何死的呢…… 了情对人只说当时那一章是要掌毙那妖女,结果误伤到勾结妖女逃跑的了尘,最终致死。其实当时他见了尘助媸妍逃窜,确是要打了尘那一掌,只不过他当时不知了尘已然散功,否则借他十个胆子,也是不敢在那种说不清的情形下杀人的。 这些媸妍心中都清楚,每每想起,对了尘的恨意便少了一分,不由感激更多一分。了情或许不是蓄意杀害了尘之人,或许不是歹毒之人,但是绝不是什么好人,想到了尘死状,她便无法原谅他,今日,她就是要赌一赌了情心中那点欲盖弥彰之心。 人撒了一个小慌,便要更多谎话去圆,偏偏有的事太过严肃,是一点谎话也容不得。怪就怪在,了情当初对权欲执念太重,不容自己出一点差错。 “女施主,今日事关重大,关系到我白云寺百年基业,恐怕由不得你信口雌黄,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们可一个都别想走了!”了空冷冷喝道。 媸妍身后六女身形微动,似要集结阵法,媸妍摆了摆手,“说自然是说不清楚的,不过好在,了尘大师落发前与宋神医互为挚交,是以宋神医今日非要来验上一验。” 田单与宋玉卿年纪相仿,因此这话也并没引起什么怀疑。 早有一身青布衣的清秀男子走上前来,众僧见到和气有礼的神医,也只有点点头,何况,事情到了这步,除了验尸,并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了情是确定那尸体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就算他下了重手,但只要不致死,他们都没有理由问诘他,顶多说他暴躁了些罢了。 何况,他当时怎知了情会拼死护了那女子?而了情又怎生的散功硬受了。 开棺,了情英俊的脸已经有些腐烂,众人皆不忍再看,微微别开了脸去吟唱往生咒。 宋玉卿宋世家自然是无人质疑的,谁人也不会和神医无端的过不去,也断然不会想到这其中曲折的把柄和牵制。 他戴上手套,小心的将尸体翻过来,揭开衣衫,那背部的致命伤痕便显露出来。 “了尘大师是死于贵寺金刚掌之下。” 他说罢已经除掉手套,焚香清洁,立于一边,不再看第二眼。 余光瞥向旁边的女人,她愣愣直直的看向那个伤处,竟毫不知避讳一下。她这意态失去了那层嚣张,竟有一种失态的脆弱,让人怜惜,他甚至疑心自己看错了,这样的女人,怎会是那个每月控制他们痛的几欲死去的人呢。他吃的苦头并不多,但是她的冷漠最让人深刻。 此时她不可逼视的美便软弱了下来,像是除去了外衣。 宋玉卿修长的手指微动,竟忍不住大着胆子突兀的握住了她的指尖。她好似是还在失态之中,竟没有发现反抗他的触碰。两人衣袖遮掩,亦无人窥见。 宋玉卿突然觉得有电流从那指尖传过来,让他产生了强烈的悸动——那种悸动,即使是曾跟女子那一次肌肤相亲疯狂交欢,也完全无法抵挡这小小的触碰所带来的感触,他身旁的这人如鬼魅如仙姝,让一向清高的他难得动心了。 了空看向了情,“这创伤可是你所造成?” 了情颔首,“是我打的,可是我本意并没想加害师弟,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宋玉卿指尖微凉,才察觉她不知何时已经甩开他的手指,他上前一步,在那伤处用巧力一拍,竟然缓缓逼出一枚青色锋针,幽光清晰可见。 了空了心大骇,“这是?” 宋玉卿点头,“致死的并非那一掌,而是掌中的毒针,了尘大师身手极好,那一掌他便是生抗也是无碍,只是若是鸩毒借由这掌力侵袭,恐怕七经八脉立时闭合,便……” 一句话,那便是着了暗算了。 了情大惊,见众人看他的目光已经不善,道,“不可能!”他恶狠狠看向媸妍,“你以为偷梁换柱找来一句尸体就能蒙骗与我?”他突然出手快如闪电揭向尸首的面部,可是……什么也没有……反而是腐烂的尸rou被他抹了一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 没有假面,那面容虽然腐烂,但是依稀可辨,就是了尘无他。 媸妍身体突然散发出可怕的寒气,“够了!你白云寺如今就是叫我等看你如何侮辱死人的尸体吗?”她语气突然尖酸刻薄,“便是了情大师再如何嫉妒,对着死人,也无需去侮辱人家的颜面吧?” 了空沉痛的看向他,“师弟,你还有什么话说?” 了心也道,“怪不得你要亲手替师弟装殓,原来……如此!” “我……”了情被堵得没话说,他不知为何会有人专门动了尸体来害他,那女子口中却依然飘出阵阵不留情的话语。 “想我曾经被云游的了尘大师救过一命,也知道了尘大师武功高强,不在我之下,试问区区一掌如何伤的了他?便是你,嫉妒他要继任主持之位,耍下如此阴招!” “我区区小女子,也曾听闻了尘大师品性高洁,屡屡拒绝前来请稥问吉的闺秀小姐,如今又证实贵寺出了叛逆,那么之前风闻了尘大师yin色纵欲,恐怕也不定内有乾坤呢……”说着,她意有所指的看向了情。 了情再如何好性,也由不得她这样颠倒黑白,何况了情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性,他狠狠咬牙,“你……!贱人!”说着就打上前来,跟媸妍过招。 媸妍眉眼一弯,满意之极,由腰间抽出弯刀,没有曲折的对招,也没有华丽的招式,聚集了半身功力直截了当的划破长空直接劈向前方。 了情虽然怒极攻击,但是媸妍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杀手,不过她那一刀太直接,是以也没有人会认为了情就会这么死掉,所以也并不十分有悖常理。 然后意外总是有的。 只见斜里突然冲出一个人影,却是那先前指证了情的花娘,倾身挡在了了情身前,将他牢牢护住,叫的撕心裂肺,“不要伤他!” 那一刀将她彻底贯穿,花娘蓦然回头,含笑唤道,“允哥……”已经活不成了。 了情先是不可置信的大惊,突然似乎明白过来,眼神迷蒙,又似震撼,“是你……”竟然抱着刀深入几分,刺入心口,血液喷涌出来,竟让他大口吐出血来,堵住了他的口,眼神竟是一片茫然,同时赴死了。 那头刀柄还在媸妍手里,她之前的从容也都变作不可置信,仿佛没有想到那一刀竟然就这样轻飘飘的致死了对手。她连面纱什么时候掉落下来都不知道,只是呆呆看着对面一对尸体,“莲华阁收留孤苦无依的女子,我作为阁主自然要为她们抱不平,早知蒋娘子痴心如此,至今也必要跟他同生共死,我必定不会揪住不放了……”说罢有些失落至极的意兴阑珊,转身就走,众人见她难过至极的样子,竟也不忍上前阻拦。 这怎么看也实在是一场意外。然而这一切又实在太快,竟像是一场误伤。 这么一场意外便以一对鸳鸯的殉葬收场。经历了这一场变故之余, 媸妍走出几步,整理好心绪,回头冲了空做了一揖,“六日后武林大会,还望住持到场,天家狗已死,武林是需要新的血液了。我莲华阁期待诸位大驾。” 一时语毕众人心中惊疑不定,不解这强势而出的莲华阁到底要做什么,是正是邪,一时交头结耳,心中沉重。 了空目送她离去,眼神复杂难辨,良久,他目光落回地上了尘的尸首,到底心中不忍,放下追究上去的念头,“了尘师弟再受不得惊扰,将他速速入土为安吧。”说完竟是不看那两具尸首,摆摆手走了,好像疲累之极。ρō1⑧мō.℃ōM(po18mo.) 了心无措,不解其意,只得交代弟子,“如此便将他二人合葬在寺外山脚下吧,也算是一番功德。” 两天前: 媸妍找到面目沧桑的花娘,将她细细打量了一下,“你流离家族许多年,失心失身,可还记挂你的相好?” “不,我恨!求阁主赐我功法,教我日后杀了他!” “以你的天资,恐怕再学个十年也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我眼下有个法子,可以立刻叫你趁机杀了他,可愿意?” “奴婢愿意!” “即使赔上性命也愿意?” “呵呵,与其这么活着,不如了解我这唯一的心愿,早死超生去,偿还爹娘的恩情。” 媸妍点头,“那么好,……如此……这般,到时你再冲出,趁他为你震撼失神的一刹那将他抱的紧些,我会解去面纱,你便趁他认出我将刀刃贯穿,造成他自尽殉情的假象,只是这需要你极大的毅力,不知你濒死时可还能坚持?” “奴婢苟活了十来年了,又怎会坚持不了那最后一口气一点痛?” …… 即使她失手坚持不下去,也会坐实了了情始乱终弃的本性,不管如何,他的住持大典都休想继续。一个落魄被驱逐的罪僧,她想取他性命照样易如反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