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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焕凝重声道,“倒是警惕,汪泽出事,他们估摸是要撇清关系,瞧汪泽现在这样可能还想着沈湛明能来救他,如果沈湛明来救他,势必会想法子替他开脱,到时候只能见招拆招,但他若不救,汪泽必定会报复。” 沈初媜傻傻问道,“沈湛明会救他吗?” 她混乱的很,骤然就猜不透这些人了,要是能让这群人全死绝了多好,就不用她这么烦了。 裴焕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圈着她道,“我送你回去休息,我得入宫一趟。” 沈初婳迷茫的随他出门,屋外头起风了,她怕冷的躲进他胸口,在他颈窝处道,“他们撇清关系了,就都是清清白白,沈湛明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不会让他碰到你。” 裴焕弯腰抱起她上了马,驱着缰绳一路直奔回府。 汪泽私藏秀女果然引得萧祁谨暴怒,萧祁谨穿着亵衣从龙床上爬下来,揪着汪泽一通狠打,要不是他手里没利器,汪泽只怕要被他亲手杀了。 汪泽抱头蜷在地上,哭求着道,“……陛下,您看在奴才曾经救过您的面子上,留奴才一条狗命吧。” 萧祁谨呼哧呼哧数声,待稍微平静,他对裴焕道,“把这狗东西丢镇抚司狱去,给他把所有的刑都轮上一遍,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结束。” 汪泽惧怕的叫道,“陛下!陛下!奴才被那两个女人引诱,奴才不是有心的!您不要杀奴才,奴才是您的狗,您要奴才去咬谁奴才就去咬谁,奴才往后都听话……” “那就把那两个女人也给朕打入镇抚司狱!”萧祁谨烦躁的挥袖子,一点也不想再听他辩解,“把他给朕现在就拖过去,明儿他要还能有力气说话,朕就找你们镇抚司狱的麻烦。” 裴焕道是,倏忽便有锦衣卫进屋来将汪泽拖了下去。 萧祁谨揉着脑袋坐到龙椅上,将手往桌子上敲,“朕是脾气太好了,一个太监也敢肖想朕的女人!” 裴焕抿声,静听着他发泄。 萧祁谨仰头靠凳子上,闭目道,“你下去吧。” 裴焕没动。 萧祁谨睁眼注视他道,“有话要跟朕说?” 裴焕犹豫道,“下午钟小姐来找微臣……” 萧祁谨哭笑不得,“她瞧上宋爱卿,非要朕给她赐婚,现在还拉你过来当说客,这大楚的女人里,数她最不矜持。” 裴焕道,“钟小姐的性子外放,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会坦荡表露,不会做那等暗箭伤人的阴招,但她这样的性子也容易吃亏,宁折不弯,若能有一个脾性柔和的人在她身边帮衬着,也未尝不是好事。” 萧祁谨拧眉道,“宋爱卿有大才,朕要把他和阿妤放一起,以阿妤的娇蛮,稍有不如她意就要被她讥讽外加鞭打,宋爱卿不是习武之人,哪里能经她折腾?” 裴焕笑说,“钟小姐看起来很喜爱宋大人,又怎会舍得对他打骂?您何不往好处想一想,说不定宋大人能把钟小姐的暴脾气掰正过来,他们如能结连理,一文一武辅佐陛下,岂不是件美事?” 他这段话说的文绉绉,萧祁谨听得牙酸,只问他,“哪儿学的漂亮话?叫朕听着毛骨悚然。” 裴焕目露窘迫,不自在道,“……微臣近日在习书。” “就你还学起书来,朕记得向前训卫营有先生专门教识字,那会儿可没见你这般刻苦,现在刻苦给谁看?”萧祁谨提笔沾了点墨往纸上写了几个字。 裴焕难得尴尬声道,“……她嫌微臣不识字。” 萧祁谨轻蔑的把笔扔纸上,凉声道,“不识字怎么了,不识字你也站的比她父亲高,仗着自己家世还敢看不起人,干脆朕下旨削了她家的爵位,朕看她还能看不起谁!” 裴焕匆忙跪地上,慌声道,“还望陛下息怒,微臣也不是只为她学的,微臣毕竟要办职,那些文书簿子以前都是底下人帮着看,保不齐有疏漏,微臣识了字后自己看,也省的担忧了。” 萧祁谨腻味道,“你心肝儿朕不动,你想学就学,朕懒得管你。” 裴焕心下松口气,他识字的事迟早会被他发现,不若自己坦白的好,也免得以后生是非。 他忖度着萧祁谨的神情,道,“陛下……会考虑给钟小姐和宋大人做媒吗?” 萧祁谨打了个哈欠,赶他道,“朕考虑考虑,不早了,你退下吧,朕要歇息。” 裴焕便悄悄离了殿。 镇抚司狱里,汪泽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一直到后半夜他被打的浑身是血,狱卒也都困的轮班去睡觉,暂时放他喘了口气。 门外有轻缓的脚步声走来,汪泽艰难聚着视线,就见沈湛明站在牢房外盯着他。 狱卒为他开了门,敬声道,“沈大人,只能探监半刻钟。” 沈湛明笑着点头,那狱卒就退走了。 汪泽看见他就像看见了希望,他使劲朝沈湛明爬过来,“湛明,你来救我了。” 沈湛明等他爬到跟前才微微俯身帮他梳理散乱的头发,缓缓道,“我救不了你。” 汪泽惊住,着慌的抓紧他道,“你不救我,我只有死路一条。” 沈湛明怜悯的看他,“我之前跟你提过醒,你不听,我就算想救你,我也没那么大能耐。” “你有!”汪泽满面张皇,他猛然肆笑道,“你meimei可还跟着我,你不救我这个妹夫,你想叫她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