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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唔唔唔!”左丘飞英你不是人!

    同尘君知道他现在还搞不死龙干天, 让长生折腾一下对方就差不多了。

    他现如今站在己方举高点, 挽弓一拉,指缝间赫然是一支粗壮的便是灵力凝聚而成箭矢。

    男修眼一眯,瞄准了溃逃的魔域大军,倏地放箭。

    箭矢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急促地离弦而去, 在脱弦的那一刻, 那一支箭倏地变成了两支,又由两支分裂成四支,四支分裂成八只……

    待到它呼啸着在魔域大军上空从天而降之时, 已然变成了万千细密骇人的箭雨!

    不过一箭, 已杀戮过千。

    【大佬威武!】

    同尘君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期待一下龙干天的储物装备里有好东西能让他疗伤吧,否则要他拖着这具身体完成任务到最后的话,他必定得把这对男女主的头给打掉才能消除心中郁气。

    正道修士这边的伤员已经通通被勿忘丢到了后方, 魔域大军死伤严重,龙干天此时非得撤兵不可。

    龙干天终究是男主角,他发挥了男主汇聚天下大运的绝地反杀,向长生挥出致命一击。

    长生速度虽快,却忽然感觉自己的行动滞涩了一瞬……

    同尘君远远地看着,看到这一幕,只是略微挑眉。果然如此,还好他站得远,否则被这命运的力量束缚着,像是绑住一只鸡送到龙干天面前被宰的,可就不是长生,而是他了。

    长生硬生生被龙干天一横剑,给拦腰斩断,它动作一顿,继而像是失去了所有生命力一样,倏地溃散了,像是黑色的细腻的泥沙,哗啦啦地流到了地上。

    龙干天猩红的眼睛看向了同尘君,咬牙切齿地硬生生撕掉了脸上的泥土面具,把脸皮都给撕了下来。

    他狠狠将拿面具往地上一掷,大吼:“撤!!!”

    同尘君的风采于千万人五光十色的战争之中,依然不被任何人掩盖。

    事后,其他宗门的人有意打听同尘君所携带的两个“奇诡之人”,以及同尘君的法器为何突然从灵隐剑,变成了一具看不出来头的巨弓……

    掌门师兄其实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他本人正纳闷着呢,不过者不妨碍他在同尘君说想要休养,不见客之后,果断上前拦住了其他宗门的人,还了同尘君一个清净。

    同尘君进入北极峰后,便启动了原身留下的阵法,拒绝他人进入。

    他拥有了绝对安静的环境,可以舒心地放松放松。

    【大、大佬……长生、长生它被砍掉了。】

    2020有些哭唧唧地想,为啥大佬看着自家老伙计就这样被男主角给砍掉了,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觉得好伤心啊,天啊,想把龙干天的狗头都打爆!

    同尘君闻言有些好笑地说:“长生为息壤,息壤即生生不息,他是不死的。”

    果然,他话音刚落,在他脚边,突然就出现了一团黑色的泥土。

    然后这泥土似乎吸纳着从四面八荒而来的黑色土壤,不过顷刻之间,同尘君的面前就又是那个红线条为眼眶的完整的黑色傀儡了。

    同尘君招了招手,让静立在一旁绝美傀儡上前:“你先前问我,为何勿忘比长生好看……”

    【啊……不解答也没关系啦。】

    2020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它仔细看了自家宿主之后,发现他对勿忘这具傀儡的情绪尤为复杂,复杂之中又有些怀念和沉痛,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反应过来之后,它就不想问下去了……

    它知道自家宿主一直都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它也很好奇宿主这种大佬的过去会是如何的辉煌,但是如果宿主不愿意,它也不会自讨无趣呀。

    “我制勿忘时,正值人生低谷。”同尘君凝视着勿忘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无波无澜的模样。

    【人生低谷?】

    同尘君勾起了一抹唇角,缓缓道:“我的低谷,便是……师门被屠,上至师祖师父,下至师侄师孙,除我与四师弟外,无一存活。”

    短短一句话,道尽腥风血雨,人世悲凉。

    同尘君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午后,于如血的残阳下,他如同猪狗一般被锁住喉咙,被拖曳着,于师门亲友的尸山血海中,穿行而过。

    他看着被吸干枯萎后眼眶空洞的尸首,是二师弟;他看着那猩红断肢上戴着精致的玉镯,是五师妹;他看着那染血残损的发冠,是师父……

    刀斧加身后体无完肤的他,如同猪狗一般被锁住喉咙,被拖曳着,于熟悉的壮丽的师门白玉石地上,迤逦出一道猩红刺目的血迹。

    名满天下的修士,就此坠入无间炼狱,于不见任何希望与光亮的黑暗中,踽踽独行百余载……

    同尘君顿了一顿,继而轻嘲:“或许就在那时候,我不再是我了。”

    那修士也曾正道持身,也曾为匡扶大道而奔走,然而后来,他为复仇而苟延残喘,于鬼界颠沛流离数十载,他见多了炼狱熔炉之惨烈,以至于到后来,为复仇舍身入鬼道也在所不惜。

    而同尘君选择舍弃自己的身躯后,所有的共情能力,也就此舍下了他。

    “我饮恨而饱,携怨而眠,几欲疯魔……勿忘,便是在此时制成的。”

    同尘君伸手,指向傀儡头上的发冠:“发冠,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