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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于是也没多呆往院子走去了。 琉璃塔背后是一个偌大的庭院, 临护城河而建。 亭台水榭点满了明灯,明亮煌煌,和这一晚的热闹繁华融为一体,远看根本看不出什么不对劲。 但夏青就近就察觉出来,这院子周围杀机重重。蛰伏在黑暗中不知多少双眼,一点风吹草动似乎都牵扯着着无数人的呼吸。 守在院门口的两个侍卫也是神色冰冷, 手握长枪, 对他厉声道:“皇家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 夏青当然不能硬闯进去。 他终于有个理由把这条破红绳给摘了。 夏青避开人群到了院外的一个角落。 这个地方非常隐蔽, 刚好在琉璃塔的影子下,方便他原地变鬼。 但夏青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楼观雪给他戴上的这条红绳!他根本就解不开!用刀都割不断! 靠。 夏青心里骂了一声。 行吧, 既然不能变鬼飘过去, 那就翻墙过去吧。 夏青撸起袖子, 轻车熟路地爬上一棵榕树,结果刚打算跳上墙,一把刀突然从暗中极狠极厉刺过来,带着一击毙命的杀意。 树上已经蹲了人?! 夏青的身体反应比大脑还快,瞬息之间,已经避开那人的攻击,同时木剑出袖,将那黑衣人的武器击落。 但是黑衣人显然也不是吃素的,见局势有变,身躯一下子扑过来。 夏青懵在原地,他根本不是古代刺客的对手。现在全靠本能行事,而一旦本能没了,剑都不会用。夏青手忙脚乱,干脆先摘了一把叶子塞进他的嘴里免得他叫人,紧急之下,又拿头把那人撞下去。 呜呃——黑衣人从树上跌落。 ……就离谱啊。 夏青捂着额头,咬了下牙,拿着剑从墙上跳进庭院里。 “谁?!” “有人闯了进去?” 黑衣人跌落的声响不小,很快惊动了侍卫。 脚步纷杂,守在琉璃塔的士兵也跑了过来。 马上,一个声音冷酷响起。 “速速派人进去搜查!摄政王有令,今日擅闯此地者,格杀勿论!” 墙很高,夏青跳下去腿都麻了几秒。 庭院的正中心是一座三层高的红楼,临水而立,回廊挂了长长一路的长明灯。 夏青一袭灰袍,手握长剑,灯光下神情冷若冰霜。 他心想果然是摄政王搞得鬼,燕穆的死估计让他打算彻底撕破脸了,也不知道燕兰渝对此事知不知情。 人还未到,夏青先听到摄政王的声音,隔着灯火长廊从红楼之顶传来,沙哑扭曲。 “早在多年前,我就知道你是个灾星留不得。一个能守着自己母亲的尸体半年直至rou身腐烂的人,不是疯子是什么。” “只可惜我那个好meimei,行事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死都不肯动你。浮屠塔百年都没有出事,我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担心什么。更别说如今大祭司自东洲归来,找到了彻底解决的办法,留下你也没用了。她妇人之见不敢杀的人,我来杀。” 摄政王的声音愤怒,带着深入骨髓的恨意,一字一字似乎泣血而出。 “楼观雪!我今日就要你给我的孩儿偿命!让你血债血偿!” “给我把他拿下!” “楼观雪!”在摄政王下达最后命令时,夏青也跑到了三楼。 紧张到大脑一片空白,手中的木剑一下劈开了大门,大喊出声。 剑气如月色寒霜。 屋内所有准备出手的人被惊动,纷纷转身看向他。 夏青愣住,也看清了房间内的局面。 乌泱泱一群人,却不光是侍卫、刺客,还有修士。他看到摄政王一身黑红蟒袍,眼睛充血,眦目欲裂,而站在他旁边的是一个佝偻着腰,一身黑衣的老者,浑身气质神秘强大,手上拿着一条带血的绳子。 摄政王豁然抬眸,目光如刀:“你是谁?!” 夏青:“……” 如果他知道是这种局面,他绝对换种方式!那么多人,他是过来陪葬的吗? 摄政王早就因为丧子之痛,愤怒得理智全无,盯着夏青片刻后想起他是谁,咬着牙赤红眼道:“好一条重情重义的狗!你来陪这个杂种一起死的吗!行,本王成全你们!” 夏青虽然心里发憷,但还是虚张声势。 握着木剑,冷脸不说话。 突然,摄政王旁边的握绳老者轻轻“咦”了声,两只浊黄的眼上上下下打量着夏青。 紧接着他目光一凝,随后大笑起来,一声比一声癫狂,眼中是难以压抑的狂喜和震惊。 摄政王都愣住了,道:“仙人怎么了?” 老者声音沙哑:“有意思啊有意思,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夫还从来没见过灵气如此充沛的神魂呢。” 他握着手里的绳,眼睛贪婪恶毒的盯着夏青:“王爷,这小孩留给我,今晚真是天助我也,要知道比之剑骨剑心,至纯之魂更是淬炼神器的好东西!” 夏青:“???” 他还没完全理解清楚这个老变态的话,黑衣老者一鞭子已经破空甩过来。 那鞭子像是活过来一般,扭曲如赤练长蛇,在空中伸长,直直穿向夏青的眉心,似乎要将他的灵魂活生生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