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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清垮脸,“你该休息了。” 纪圆说:“我看账本就是在休息。” 傻清不依,又给她抢走,“我拿去烧了!” 纪圆一把扯住他,“你敢!这是账本,烧了就全完了。”她又把账本抢回来,怕惹怒他真拿去烧了,赶紧塞枕头底下,寻思先把他打发睡了再接着看。 傻清跪在下铺,扑在她身边手指头绕着她头发,想一出是一出,“我们来玩吧。” 纪圆说:“玩什么。” 傻清眼睛亮晶晶向她建议,“就是你亲亲我,我亲亲你的游戏。” 纪圆说:“不玩。” 什么破游戏,亏他想得出来,花生米大的脑子整天就想怎么占她便宜了。 傻清小脑瓜一转,又说:“那我们睡觉吧。” 纪圆翻身躺下,“啊,那太好了,你也快睡吧。” 傻清笑嘻嘻就要爬床,“我要跟你睡。” 纪圆把他往外推,“不行,我现在还没喜欢你,不想跟你睡。” 傻清伸手要来拽她脖子上的丝带,“我看看。”纪圆上脚踹,“不准看!” 傻清顺势抱住她的脚将人往下一拽,纪圆尖叫一声被他拽到下铺翻身压住,他跪在上面挠她腰窝,她痒痒得人扭成一团,发髻散开,笑得气也喘不上来,“你,你欺负我…不喜欢你了……” 傻清俯身吻了吻她的睫毛,捉着她的手打了胸口一拳,恬不知耻,“那换你欺负我。” 两个人玩闹一通,瞌睡也跑了,纪圆脸都笑红,抽回手捂着肚子,“你太坏了,不喜欢你了。” 她头发散开,碎发贴在腮边,细细一缕跑到了嘴里,打闹时衣襟散开,露出小片雪白的肌肤,锁骨精致,肩头圆润雪白。 傻清跪在上方看她,嘴角笑意一点点垂下,眼神慢慢变了味。 这种侵略露骨的审视让她下意识觉得不妙,拢了拢衣襟欲起身,“我,我要睡觉了。” 他呼吸略沉,擒住她双手不让乱动,俯身咬她的咽喉。纪圆扭着身子挣扎,“你不能这样,你是犯规!” 拉扯间她衣领又散开些,裸露的皮肤泛着薄红,胸口剧烈起伏着,一件冰冷的物什落在皮肤上,激得她浑身一跳。 “什么!”纪圆如噩梦中惊醒,突然猛地推开他。 傻清被推滚到地板上,撑着半个身子手背擦了擦唇角,也被吓不轻,“咋了?” 纪圆快速拢了衣衫坐起,将傻清脖子上那面铜镜摘下来凑到床头灯下细看。 “这东西是哪来的?”纪圆将那面铜镜翻来覆去看,背面花纹古朴,镜面有破损,上面串了一根银链子。 这镜子从他回来就一直戴着,起初她以为是什么护身的法宝,也没在意。但就在刚刚,两个人亲近时,她心里猛然生出一股诡异的窥视感。 最近这些时日,总有个声音一直在她耳边说话,絮絮叨叨,时而哀怨乞求,时而愤怒咆哮,耳朵却始终像溺进水里般朦朦胧胧听不真切,纪圆一直以为是自己太过劳累出现了幻听。 但就在刚刚,那个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仅仅只有一声,极为细弱的一声哀求却似炸雷般将她惊起。 这种惊吓就像刚刚跟她抱在一起的许镜清突然显出了本来面目,其实是个死去千八百年的骷髅干尸一般,将她满怀柔情蜜意都被炸了个干干净净。 外面雨渐渐大了,冷风从半敞的窗户里灌进来,傻清舔舔嘴唇,抹了一把脸老实回答:“师父给的。” 纪圆手指在镜面裂隙处抠,“什么时候给的?” 傻清歪着脑袋回忆,“出来的时候。” 他变傻之后说话常常表达不清,纪圆却总是能快速捕捉到话里的关键讯息,好比他肚子里蛔虫,“我们出来历练的前一晚,掌门给的对不对?” 傻清点头,“嗯嗯。” 纪圆恍然明白,她好像知道失踪的师兄师姐们去哪里了。她说:“这个镜子有问题。” 傻清爬过来,“镜子怎么啦?” 纪圆把镜子递给他,“砸碎。” 傻清向来言听计从,师父说要用性命保护的铜镜,二话不说放地上凌空一掌拍下去。 “砰——” 一声巨响后,空荡荡的木地板上多了一对浑身赤.裸拥抱着的男女,和老僧入定般正盘腿打坐冥想的谢灵砚。 周围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纪圆只感觉耳边嗡的一声,耳朵有一瞬间的失聪,脑袋里有烟花炸开,呆愣了许久才找回听觉视觉。 雨水持续敲打着屋瓦,顺着屋檐汇成珠串落在地面溅起水花,半开的窗户里凉风灌进来,两具半掩在宽袍下的身躯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纪圆和傻清惊讶大张着嘴,谢灵砚瞪得比铜铃还大的眼睛木木睁着,脖子僵硬无法转动。 白照南和叶灵予一辈子的人都在今天丢完了,是人生再多的高光时刻也无法洗刷的耻辱。 时间好像凝固了,久别重逢的场景太过震撼人心,一时竟无人敢先开口问候。 白照南最先反应过来,扯下身上宽袍一扬将怀中人罩个严严实实,随后抱起人飞脚将门一踹落荒而逃,只剩一个白花花的屁股蛋在视线中挥之不去。 傻清扑进纪圆怀里埋住脸,“我要长针眼了!” 第六十二章 泥巴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