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孝?
两天后,青燕子开窑,用清水将花瓶一一洗净。 “这颜色倒是挺好~”阿楚点评道,“鲜艳,靓丽,像极了晚霞~” 青燕子也很意外,还以为会是乌漆嘛黑的一坨,没想到运气这么好。 “九奶奶,你从哪儿弄的陶土啊?” “东山坟地里挖的~” “哈?东山!那不是花家祖坟吗?” 是的! 几天前,青燕子和花三英的贱妾林俏妃互撕。老夫人罚她俩跪祠堂反省,结果她俩当着祖宗面大打出手,打翻了祖宗牌位。老夫人勃然大怒,大骂两人不孝,没有教养,派人将她俩送去东山跪祖坟反省。因为坟地太阴森,她俩为了互相壮胆,冰释前嫌,便愉快地聊了起来。 青燕子从林俏妃口中得知,脚下这块地乃罕见的红陶土,可以用来烧陶器。 于是青燕子便心血来潮,刨了一坑陶土回去,打算无聊的时候烧陶解闷。 —— “您取土时,可曾问过老夫人?” “我没问,但老夫人知道。” 林俏妃那贱妾,前一晚还和青燕子谈天谈地,甚是亲密,天一亮就翻脸,状告青燕子挖祖坟,对祖宗不敬。老夫人也没处罚青燕子,青燕子估摸着应该是默许了。 乘花九重没回来,青燕子选了两只模样还算俊的花瓶带去偏屋,填补柳公子留下的缺。剩下的全挪去屋里,第二天带着阿楚拿去集市当夜壶贱卖,竟意外地吃香,没多久便卖完了。 没想到这些野蛮人,这么识货! “阿楚,此事就你知我知,千万不能告诉第三人~” “阿楚明白~” 就这样,她俩又合力,烧了几炉。销路比之前更好,还有回头客,据说这东西做夜壶极好,自带去除尿sao味功能,只是陶器是红色,每次尿完都有种尿血的错觉。 这日,青燕子在家算账。 “照目前的价格,我至少得烧个几千炉才够还债啊。几千炉——不行不行,真烧个几千炉,岂不是花家祖坟都被我挖空了?” 她决定,要涨价! —— “九奶奶,不好了,老夫人来了——” 老夫人带着一拨人,气势汹汹地闯进紫竹院。她控诉青燕子在祖坟前挖了个大坑,害她去祭拜时失足栽倒,断了一根手骨。 所以老夫人要以牙还牙。 “给我打断她的双手!” —— 几个恶毒的老嬷嬷将青燕子摁在地上,棍子眼看就要砸上手了,一道真气劈来,震开老嬷嬷,救了青燕子。 不用想青燕子也知道,在花家,肯出手帮她的,只有花九重。 —— 花九重戴着鬼面,不知喜怒。他将吓得半死的青燕子从地上拽起来,低声命令道: “回屋去!” 正合她意! 青燕子一个箭步冲回卧房,将门反锁。 —— 后来听阿楚说,老夫人走了,青燕子才松了口气,结果主屋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青燕子心里害怕,便命阿楚去瞧。 “九爷把屋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估计是动怒了~” 之后一天,花九重都窝在药房里,饭也在药房里吃,她想,估计是不想搭理她吧。 青燕子偷偷问阿楚: “你家九爷,还在生气啊?” “奴婢倒是瞧不出来。不过奴婢还是第一次见九爷砸桌椅呢~” 当然,花九重不砸桌椅并不是因为他文雅、有教养,而是因为他视财如命。要知道砸的不是桌椅,而是钱。 —— 几天后,青燕子出紫竹院散心,远远看见一妇人衣着艳丽,在花园里赏花。 那不是老夫人的花园么?之前她不小心误闯,弄断了一根花枝,差点被老夫人剁了当花肥,还是花九重替她求情,老夫人才法外开恩。 她担心那妇人走她的旧路,便凑到花园门口,压低声音提醒那妇人,道: “喂——大姐,你赶紧出来,要是老夫人知道了,你就死定了~” 那妇人回头看着鬼鬼祟祟的青燕子,先是恼怒,而后开心地笑开,道: “看来这焕颜丹,真有回春的奇效~” 容光焕发的老夫人因为青燕子说了“大实话”,不仅没责备青燕子,还允许青燕子随意处置祖坟地里的陶土。 —— 这老妖婆反复无常,青燕子才不信她会这么好心。只是老夫人这变脸术太奇怪,青燕子回屋后,命阿楚去打听。 阿楚回来后,告诉青燕子,道: “据说焕颜丹在百年前仙门昌盛时,很是常见。后来仙门覆灭,焕颜丹也销声匿迹了。听说老夫人找了十几年也没找着,不知怎地这种灵丹到了九爷手里。要不是那晚九爷交出焕颜丹,老夫人定不会善罢甘休。” 听阿楚说完,青燕子不禁义愤填膺,狂拍桌子。 “这老夫人也太奇怪了吧。想要焕颜丹就直说啊,拿我开刀~” “可能是担心九爷不给吧。毕竟九爷的脸,也需要焕颜丹。”阿楚瞄了青燕子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不可言喻的情绪,“您未过门前,老夫人还顾忌九爷的手段。老夫人拿您要挟九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是的,青燕子记得这是第三次,几乎是屡试不爽。花九重前两次都表现得好像老夫人找茬,都是她惹来的麻烦,一副委屈极了的口气。 青燕子当时还很愤懑: 委屈个屁啊!倘若他不强迫她嫁给他,不强迫她留在花家,哪会有这么多破事? —— 估计是被阿楚误导了,这次青燕子竟有了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几天后的夜里,窗外月正圆,繁星满天。青燕子在屋里看书,花九重回来了。他径直推开青燕子的房门,也不先询问下,便让阿楚把洗澡水搬青燕子屋里来。 阿楚以为青燕子又‘得宠’了,唰唰唰倒满热水后,乘花九重不注意,偷偷叮嘱青燕子,‘可千万别再惹九爷生气了,好好伺候’。 这可怜的丫头,至今还没搞清楚,以为青燕子和花九重分房睡,是因为‘失宠’呢! 殊不知,他们俩不过是名义上的假夫妻,清清白白,逢场作戏罢了。 所以,花九重在青燕子面前宽衣解带的行为,弄得她一头雾水。这家伙,莫不是当她是空气么? —— “来,给爷擦背---” 呸! 还爷呢! “男女授受不亲,我拒绝。” “爷付你钱。” 提到钱,青燕子便想起她的和离账单,不由得动了心,道: “你先说出多少---” “一钱银子---” “不干!”青燕子大声拒绝道,“一钱银子换算过来,还不值一张毛爷爷呢---” “那你要多少?你说---” “一两银子!” “好,成交---” 于是,青燕子立马从枕头底下,拿出和离账单,扣除一两,而后蹭蹭蹭跑过去,拿着毛巾兢兢业业地扮演起擦背小妹的角色。记忆里,她不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他的背,密密麻麻的伤痕,爬满每一寸肌肤。 正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碰上吃人不吐骨头的花家老夫人,小时候肯定经常没少被摧残。 —— 擦着擦着,有微光在眼前闪了下,她注意到水面,好像有一盏灯在闪烁微光。她以为是倒影,便抬头往上看,头上没灯啊! 再低头看,是盏青灯。 “怎么回事——” 她嘀咕着,伸手去捞。估计是捞浅了,没捞着。 再捞深点! 诶? 不见了? “额——” 结果尴尬了! 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花九重盯着她,道: “我让你擦背,你摸我屁股作甚——” “别乱用小黄词啊,谁摸了,这是擦——谁让你的屁股和背挨得那么近——” “你——” 强词夺理! —— “擦完了,给你---” 青燕子将毛巾扔还给他,回到桌子边,继续看书。不久,他换好中衣中裤,来到桌子边,拿起青燕子自制的茶杯细细打量: 杯身上刻了字,一个是‘敬酒’,一个是‘罚酒’。 “敬酒不吃吃罚酒,有意思——” 他在罚酒杯里倒了凉茶,一口饮尽! 青燕子瞄了他一眼,低下头暗暗吐槽: 【敬酒不吃吃罚酒,果真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