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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什么?” “想通昨日的话都只是一时气话,只是用来忽悠我的话,只是想惹我生气,看我惊慌失措的样子。” 木楚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莫要自欺欺人。” 井渊三步并做两步堵在他身前,紧紧地拽住着他的胳膊,眸中满是气愤和固执之色,如同野兽低吼般吼了一句,“我说了我不答应。” 木楚垂眸,沉声道,“是我负你,抱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木楚见他铁青着脸显然没有半分商量余地。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唤了他一声,“井渊……” 井渊那双幽冷黯淡的眼眸里有星星点点的火苗亮起,周身压抑凌厉的气息顿时消散了一半,希冀地看着他。 木楚朝他伸出手却是主动地揽住他。 井渊瞳孔微微一缩,浑身一震,所以,师尊昨晚都是骗他的,师尊,他没有不要他…… 下一秒,他突然后颈一痛,整个人就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木楚将昏迷的井渊安顿好后,一言不发地关上房门,出了霜降白雪居。 浮华殿内,祁连宗、缥缈峰、凌霄宫、毕方寺几大掌门皆在,另还有一些小门小派也跟着来凑热闹,而那日城隍事变的几个“主角”显然也都在,此刻他们正哭得声泪涕下,鬼哭狼嚎地控诉着木楚犯下的罪行,大有要将木楚拉去鞭尸的架势。 许谨厚厉目一扫,一甩袖袍,愤然道:“这是昆仑的家事,容不得他人置喙。” 其中一位叫不出门派的掌门冷笑道:“许掌门,我陈世素来敬重昆仑,更是事事以昆仑为表率、为标杆,没成想如今昆仑居然如此目无王法,仗势欺人!实在是令人寒心。” “没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昆仑不能如此包庇木楚。” “就是,就是。做错了事就要认,木楚若是心中没鬼,干嘛躲躲藏藏的不敢出来见我们!” “说得是,木楚就是个逃避的懦夫。” 苏子玉倏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大吼了一句,“你们说够没有!都没有证据就这里胡乱攀咬,难不成都是说话不经大脑的疯狗吗!” 刚刚说话的那几个人被他这一吼,俱是涨红了脸,不敢再多说一句,毕竟缥缈峰也是一方人物,不是他们可以随意得罪得起的。 更何况如今修真界几大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他们也就敢叫嚣几句,真正有话语权的还是得听上首的这几位掌门的。 温有良垂眸看着手里的银色暖炉,声音永远都是那么波澜不惊,“苏掌门也用不着生气,他们不过是想替门下受了委屈的弟子讨个公道罢了。” 毕方寺的老住持落尘顶着一颗锃亮的光头,长得如同万千神佛一般慈眉善目,留着花白的胡子,披着红色方格袈裟,双手合十,粗哑着声音道:“阿弥陀佛,许掌门,这几位施主被木仙尊误伤,不若就让木仙尊出来和他们道个歉吧。” “道歉!道歉就完了吗?难道他道歉了就能让我断了经脉的左手恢复如初吗?!” “没想到素来公正无私的昆仑对待犯错的同门竟是包庇窝藏,呵,还真是开了眼界。” “昆仑朗朗千万年的清誉没想到竟会毁在今朝,真是令人唏嘘。” “昆仑处事不公,不配为修真界之首。” 许谨厚冷笑一声,“我昆仑从不主天下事,何时成又修真界之首了?萧掌门对昆仑还真是抬爱。” 刚刚还嚷嚷着昆仑不配的萧掌门,此刻却像哑巴了一样,脸色一时涨得通红,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 毕竟人昆仑确实没坐上修真界的第一把交椅,那些所谓名号也不过是人们自认为的而已。 温有良懒懒地抬眸看了众人一眼,悠然道:“许掌门护同门心切,也是能理解。不过——” 他缓缓地站起身,平视许谨厚,说出口的话语仿佛都透着一股凉气,“木仙尊伤人之事是真,他维护魔族孽党也是真,这两件事许掌门就算再怎么不想承认恐怕也不行吧。” 谢悯然折扇轻摇,迈着悠然步履,唇边笑意未减,却平白多了几分戾气,“我师弟虽是伤人,但是当时具体情形谁也不知,没准是这些人怎么得罪我师弟呢,师弟性情向来暴烈不好相处,这在修真界也是人尽皆知的,一时气愤出手伤人也是情有可原不是么?再说那魔族一事,仅仅凭我师弟偶然挡在她身前就断定他与魔族有瓜葛未免也太过武断了吧,温,掌,门。” 那被差点掐断气的赵青山听谢悯然此言,立即跳脚,愤怒道:“木楚当日都要掐死我了,谢仙尊你还真是能睁眼说瞎话!” 和城隍事变有关人者立即附和,一时争吵不断。 木楚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随后沉着脸,迈步走了进去。 人群中有人眼尖立即喊出声:“是木楚!木楚来了!” 整个场面登时一静。 木楚眸光如终年不化的冰雪一般冷冷地扫过众人,随后抬腿继续往前走。 所过之处众人皆让出一条路来。 木楚朝着许谨厚和谢悯然微一点头,唤了声,“掌门师兄,悯然师兄。” 许谨厚粗黑的眉宇一蹙,语气带着些担忧,“你怎么来了?” 木楚苦笑道:“此事既然因我而起,自然也需我来解决,要不我不就成了某些人口中逃避的懦夫了吗?还平白地让这些人多了一项污蔑昆仑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