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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媒婆方才看着他吐血吐得不要命的架势就被吓了一大跳,现在再一听陆年这么一说,顿时也犹豫起来了,她做了大半辈子的媒,搞定了不少人家,但是这回收了钱,却介绍过去一个病入膏肓的病秧子,没几天死在婆家,传出去她这媒婆生意还怎么做啊?

    魏菊花看着陆年这样子,心中也是连说了好几句“晦气”,但是一想到刘二瘸子许的彩礼钱,又舍不得。对媒婆堆了笑脸说道:“就是掉河里撞到脑袋而已,哪有那么严重,养两天就好了。”

    什么时候吐血不好,非得这时候,不是成心的吗?想到这里,魏菊花又剜了陆年一眼。

    躲在二房门里看热闹的陆霜这下子也不能坐视不理了,推开门出来说:“前两天看哥哥还是好好的呢,哪有这么严重,哥哥别夸大了。”

    沈星濯假装没看见,又咳了咳,继续气若游丝地说道:“婶子不知道,家里头条件不好,我住的地方跟冰窖似的,我这两天躺着,一天比一天凉,没日没夜地想咳嗽,这么下去,真怕自己得了肺痨。”

    媒婆大惊,连忙后退了好几步,这痨病可是传人的!

    这回连犹豫也不敢犹豫了,直接说:“罢了,强扭的瓜不甜,这桩亲我不掺和了。”

    然后就撒腿跑出了陆家大门。

    这桩亲事黄了,要到手的彩礼钱也飞了,魏菊花心中十分地气恼,瞪着陆年:“这么好的一桩亲事毁了,看来你天生没有享福的命!”

    沈星濯直起身子,看向魏菊花,染血的唇角扯开一抹笑:“真要是这么好的亲事,怎么不让霜meimei嫁过去。那刘二瘸子三十多岁,想必是个会疼人的。霜meimei天天往外头跑,也许嫁了人就能安分下来了。”

    陆霜一听,一双美眸直竖,指着陆年高声斥道:“你说什么!你敢让我嫁!”

    沈星濯一双桃花眼泛着冷芒:“怎么,这么好的亲事,meimei还不愿意,那怎么这么急着让哥哥占着这样的好事呢。”

    陆霜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中的怒气一层层地往上涌。

    明明每一步都想好了的,怎么竟让这陆年搅黄了,真是气死她了!

    周秀清见女儿受了委屈,自然不乐意,搂着女儿冲陆年刻薄地说道:“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凶悍的双儿,要死也别死在家里,真是晦气!”

    方琴一听,顿时五脏六腑都烧起来了,就要和周秀清吵。

    然而却被一双手轻轻按住了,她一愣,然后就听自己的儿子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不仅要死在家里,还要死在你们门前,变成鬼也要跟着你们,一辈子都阴魂不散。”

    周秀清被陆年那双黑漆漆的仿佛死人一般的目光盯着,竟然后背一凉,吓得惊叫了一声。

    第27章 被设计的农家双儿 02   陆安平眉心猛……

    “好了!吵吵什么, 都给我各回各屋去!”魏菊花最后心情烦躁地发了话。

    方琴怕被婆母找麻烦,连忙扶着陆年回了屋,然后把门严严实实地关上。

    门关上, 只剩下母子俩,方琴这才开始掉眼泪:“我苦命的儿啊,刚从鬼门关回来就要被这家吃人不吐骨头的卖给光棍,是娘没用,没能照顾好你。现在病的这么重, 娘可怎么办啊。”

    沈星濯拍了拍方琴的背,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娘别担心,我好好的, 刚才吓唬她们的。”

    方琴的哭泣声顿时停住了,惊疑不定地看着陆年:“什,什么?你可不要安慰娘,你都吐血了!”

    沈星濯点了点头:“是吐血了, 但是吐完之后感觉好多了,可能是淤积在身体里的血,吐出来就好了。”

    “真的?”方琴仍然犹疑着。

    “真的。”沈星濯重重地点头, “方才要不是这样, 也逼不退那媒婆。”

    方琴见陆年的脸色确实好了些, 这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但是隔了两秒, 她眉毛倒数,拧了拧陆年的耳朵:“吓唬人也就罢了,说什么死不死的!娘把你拉扯那么大,是让你去死的吗?!”

    “疼疼疼!”沈星濯连忙讨饶,“我错了, 是儿子不好,以后再也不说了。”

    方琴消了气,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包好的窝窝头,递给陆年:“快吃,这还是我从厨房偷偷摸来的,差点被你奶奶瞧见。”

    沈星濯心尖一软,方琴看着张扬跋扈,其实这些年护着儿子长大十分不容易,陆家又偏心,连个窝窝头都要偷偷拿。

    他目光转了转,心生一计。

    下午五点钟左右,天色隐隐暗了下来,到了要准备做饭的时候了,方琴照顾好了陆年,就准备去张罗吃的,否则又要被婆母骂了。她急匆匆地要出去,衣角却被拉住了,转头就对上了陆年的目光。

    “娘去做饭,回来再陪你啊。”方琴哄道。

    沈星濯却摇了摇头:“娘,我病入膏肓身旁离不开人,您一直照顾我,哪来的时间去做饭,再说了,家里头又不是只有您一个人。”

    方琴苦笑了一声:“你还小,不懂。”

    沈星濯目光坚定地说:“我都知道的娘,但是您不做,家里人就一定要都跟着饿肚子吗?”

    方琴一愣,琢磨了一下儿子的话,忽然明白过来。但是又有些犹豫:“这能行吗?”

    她自打嫁过来,家里就一直是她忙活,她不是没想过抱怨,凭什么周秀清和陆霜就能十指不沾阳春水,凭什么天天她和儿子洗衣做饭、下地砍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