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第二天，等到莫七起床时，屋内只剩下钱桑坐在电脑前，穿好衣物，翻身下床，走到钱桑身后，“怎么就剩你了。” 钱桑盯着电脑目不转睛，冷不丁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间，翻了个白眼，“吓死我了，我们四个，也就你睡的最熟，我整宿都没睡好，向云一大早就出门了，估计去找他男朋友安慰去了，小黎刚出去没多久，去买午饭，我今儿不打算开火，没什么精神。” 莫七了然的恩了一声，转身便往卫生间走去，等洗漱好，刚进屋，就见钱桑砸吧嘴。 钱桑一见莫七进来，连忙笑着指了指电脑屏幕，“小七，快来看看，又一个官二代富二代要倒霉了。” 莫七挑了挑眉头，没搭理钱桑，直接爬上床，开始收拾床铺，直接说道，“这四九城，走两步，都能碰上个官二代富二代，这事太平常了。” “来看看啊，照片拍的可真清楚，这小子长得还不错，我觉得这记者也忒赶巧了，事故现场都能碰上。”钱桑看着莫七没兴趣，继续说道。 莫七无语，整理好，跳下床，晃到钱桑身后，对屏幕上的新闻瞥了一眼，怔了怔，有些眼熟，这照片绝对是高清晰，摸了摸下巴，挤开钱桑，直接用鼠标往下翻看起来。 齐姓男子，莫七看着新闻报道，昨晚出的事，醉酒开车，还撞了人，本来那路人没什么事，但一言不合，又把那路人打了半残，下面还写着，这位齐姓男子据说有个当局长的父亲，整片报道带着严重的个人主义，这记者可真够狠的。 “莫七，莫小七。”钱桑被莫七挤到一边，直愣愣的叫唤着。 莫七回过神来，笑了笑，伸手把钱桑重新按到位置上，说道，“你继续看吧，我去洗衣服了，这小子该，这四九城里就没几个敢横着走的。” 莫七走进卫生间，把衣服往洗衣机里一扔，按了时间后，靠在墙边，琢磨起来，想着那张照片，猛拍大腿，这不就是自己在皇家会所见过的么，当时自己被包厢点单，莫云身边的那位齐少来着。 莫七眯眼笑起，摇了摇头，也没深想，就觉得世事无常吧，这齐家出了这么一位，大约好不了了。 都城总参二部大院，顾长风稳坐在位置上，一板一眼的对面前江城交代工作，等结束后，拿起手边的文件，慢慢打开。 快速翻阅后，手指在某处点了点，微挑眉头，知道莫七有几分能力，但不知道，就几个月时间，还真让她通过六门考试，而且每门课程的成绩也达到中等偏上。 对面的江城挺了挺腰，心中翻了个白眼，或许开始理解不能，但每过几天，顾长风都例行公事的对莫七进行日常关注，让江城习以为常。 江城现在再不清楚，就是个猪了，首长对那丫头绝对不是一般的心思，就是不知道首长自己清楚不清楚。 半响后，顾长风抬起头，合上文件夹，放到一边，对江城说道，“继续让三部跟着，让蒋家看着点蒋北燕，这次就算了，别让我知道有下次，怎么说，她也是咱总参的人，别让人欺负了去。” 江城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这次莫七的确是躺着中枪，蒋北燕对叶明瑞不是一天两天了，整个四九城没几个人不知道，上次莫七和叶明瑞碰面正好被蒋北燕瞧见，合该莫七倒霉，被蒋北燕找上，不过，这莫七只有欺负别人的份，谁敢欺负她，整整敲诈了一倍多。 江城直了直腰板，连忙一板一眼的回答道，“是，首长，不过，那事她没查到，我们要不要给她提个醒。” 江城对顾长风的情商压根不抱希望了，既然对那丫头有想法，怎么就不出手呢，眼睁睁的看着莫七众叛亲离，事业被打击，再过段时间，估摸着连朋友也没了。 顾长风知道江城的疑惑，淡淡一瞥，往后一靠，平静的说道，“那丫头有自己打算，上次我就提了一下，叶家那小子找上门，她就察觉到了，乔家，叶家，杨家，还有蒋家，个个不省心，她也不是没主意的人，等着吧。” 江城无语的咳嗽一声，哎，合着这位准备养成么，经历过风雨的花骨朵，更加娇艳么，江城瞬间额头黑线，对自己的比喻哆嗦了一下，提醒道，“首长，还有她妹子。” 顾长风深深的看了一眼，随后移开目光，漫不经心说道，“以前真没觉得陆泽眼光好，现在我倒觉得了，江城，你以为她对那莫家那母女还有多少感情。” 顾长风通过这么长时间观察，也有些理解陆泽为什么对莫七另眼相待了，无怪乎能那么短的时间，和莫七相处如此融洽，两人有共同点，如果不是资料显示，顾长风真以为莫七是陆泽失散多年的妹子。 而对莫七以前的经历，顾长风从开始的微词到如今的理解，也很好的给出一个理由，为了那对母女，但感情总有消磨的一天，莫七的转变也是必然的，顾长风很期待经过挫折后，更为成熟的莫七。 江城愣了愣，咳嗽一声，“首长，到底还是亲人，李大少已经盯上了，。” 顾长风微微点了个头，不像赞同，也不像反对，目光看向窗外，“她不开口，我帮她安排，你以为她会接受。” 江城顿时板起脸来，首长，你多想了，人没要求是一回事，你做不做是另外一回事，就你这样，一辈子也娶不到媳妇的，好吧，江城觉得自己有点像媒婆发展了，“首长，我觉得有些事该给她提个醒，要不然，等出事，就来不及了。” 李家和叶家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地步，外省几个地方斗争更为激励，对于李家的手段，顾长风很是了解，那个莫云绝对算得上一个棋子，如果提醒莫七，那肯定会对李家安排有所变动，顾长风倒不是担心这个，而是担心莫七会如何做。 顾长风想了想，缓慢的点了个头，抬眼看向江城，吩咐道，“那你提前告诉她一声，把该说的说清楚，顺便让她知道蒋北燕和叶明瑞的关系。” “是，首长。”江城一脸果然如此，果断是养成吧，现在就开始排除一切潜在威胁了，江城可还记得上次顾长风得知叶明瑞和莫七喝咖啡时，那周遭冷飕飕的温度。 顾长风没再说什么，摆了摆手，看着江城退出后，抬手捏了捏鼻梁间，顾长风对自己这段时间情绪波动有些无奈。 这些日子，就像习惯，例行看一下莫七的报告，对莫七越来越关注，虽然还是冷眼旁观，但渐渐不受控制，莫七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越关注，就想越了解。 其实从顾长风所见，莫七是个独立而自信的人，要强但不逞强，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该狠的时候狠，能忍别人所不能忍，有分寸，虽然只见过几次，顾长风却从未在莫七眼中看到算计和自卑，看着冷冷清清，有时候又无赖几分，其实心中分的很清楚，对她好的，她报以十二分对待，对她不好的，她会熟视无睹。 叶家那小子找上她走错一步，乔家那小子在不对的时间出手，更是错了一步，不是莫七不在意莫云，而是在不妨碍她自己的前提下，她不介意伸手，顾长风时而心疼这样的莫七，所以对莫家母女更加看不上眼，在知道后，放任自由，期待莫七和那母女关系远离。 蒋北燕的出现，顾长风没有预料到，也没出手，其实或多或少有些打算，莫七适合部队，不适合社会，顾长风已经对莫七未来有所安排。 既然放不下，那就搁到自己眼皮子低下，现在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但总有一天会知道，顾长风往后一靠，目光幽静。 莫七压根不知道，已经有人把她从头到尾分析了一遍，虽然不中却也不远，还自作主张的安排好她的以后，几天休息下来，屋内异常的沉闷。 这天下午，莫七窝在电脑前，做技术宅状，钱桑在旁边上蹿下跳，一边让莫七教她拳脚，一边让莫七教他电脑，而何黎窝在被窝里，埋头看书，这次因为不熟悉自考程序，错过自考时间，让何黎对自学没了信心，但看到莫七的电脑技术，想了想，还是坚持着。 从外回来的范向云开门后，就见到这副情形，把包往床上一扔，搓了搓手，一屁股坐在床边。 钱桑一见，蹭了过去，“向云，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程维还有课，在他那边也没什么事儿，还不如回来陪你们了，对了，小七，咱到底怎么办，总不能一直闲着吧。”范向云第一次问出其他三人的心声。 自从舞蹈班结束，大家把钱分了后，不约而同的不再提起，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该约会就约会，全部放松下来，四人虽然没说，但心底多少有些迷茫。 范向云一句话，让屋内更加静谧，莫七从电脑中抬起头后，转身看了过去，何黎也从书中拔起脑袋，目光直愣愣，钱桑直接坐到范向云身边，左看看，右看看。 莫七的确没想好，现阶段不易重新开舞蹈班，“我还没想好，你们呢。” 莫七这次拿到七万，加上自己存的和陆陆续续做程序挣得十三万，共二十万，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了，虽然离买房子还有很大的距离，但也能保证自己正常生活所需。 何黎看着莫七如此说，想了想，放下书本，“我看着快年底了，不如先放放，这次我准备早点回去。” 范向云见何黎开口，松了口气，想了想也低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小七还没想好，我也打算早点回去，我和程维准备回老家领个证，到明年过来，直接在这里摆个酒就行。” 此话一出，钱桑来不及发表自己意见了，直接晕乎乎说道，“天啦，天啦，向云，你也太突然了吧。” 何黎和莫七倒是反应快的直接恭喜范向云，让范向云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莫七一见两人打算，“那就过年来了再说吧，现在就当休息一段时间，我也有事得去外地一趟。” 莫七看着一个两个的准备回家过年，想起远在南方的老家，准备去一趟，如果时间来得及，还想去趟云城，自从出事后，还没去看过陆老头，就算师兄瞒着，指不定陆老头早就知道了，就算远远看一眼，也好。 钱桑终于从范向云即将结婚中清醒过来，听到三人打算，嘟着嘴巴，“你们都走，那我也早点回去吧，正好做向云电灯泡。” ☆、第四十六章 自那天后,因为回家过年的原因，让四人低沉一扫而空，各自开始准备回家事宜。 三人开始从网上订票，范向云和钱桑距离四九城近，订的是动车票，到家也就一天的时间,而何黎订的是飞机票。 订好的票后，莫七陪着三人出门购物,其他三人想买些东西回家，而莫七却是因为上次的事,实在不想送上门去找不自在，不打算回莫mama那边过年，所以准备些东西寄回去,做自己该做的那份就行。 几天后，范向云和钱桑收拾好行李，先行回家，接着何黎和莫七依依惜别后也走了。 莫七等到三人走后，才开始收拾，订票，一个人窝在出租屋等两天后启程。 隔日，因为就剩莫七一人，出租屋显得分外冷清，莫七也懒的起床，直到中午，才晃悠起床，随便吃了点东西，把宿舍清扫一遍，收拾衣物。 下午时分，接到何黎和向云她们打来的电话，知道三人平安到达，莫七也有些期待明天下午的行程了。 因为跟着钱桑学了许久的厨艺，莫七整理好出租屋，打算去超市一趟，买些菜，自己动手做个晚饭，刚走出楼道，电话响了起来。 莫七看也没看来电显示，边走边接听起来，心中还想琢磨着要买的东西，只是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停下脚步，脸上有些诧异，“江秘书。” 江城瞥了一眼对面不动声色看文件的顾长风，咳嗽一声，立马推拒，直接说道，“以后别叫江秘书，直接叫江城就行。” 话音刚落，江城立马察觉到对面冷冽的空气，抬头看了过去，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莫七没纠缠称呼问题，对顾长风这位秘书，莫七也带上少许尊敬，笑了笑，语气温和，“江秘书，是不是我期末成绩出来了。” 江城看着顾长风听到那声江秘书，立马收回冷气，一时间怔了怔，顿时有些明了，嘴角抽了抽，恩了一声，“出来了，等几天你会收到成绩单，以后继续保持，按照这，两年时间你应该可以通过的。” 莫七意料之中的听到答案，松了口气，心中暗道，重来一次，怎么也得有点优势，顺着电话那头的江城说道，“那就谢谢江秘书吉言了，还有什么事。” 江城瞄了一眼对面看过来的顾长风，低声一句，“公事没有，有些私事。” 莫七一愣，微囧，“私事。” “恩，你是不是有个叫莫云的妹子。”江城直接说道。 莫七当下收起笑容，知道江城不会无的放矢，“对。” “我也就提一句，这两天外面不安稳。”江城直接提醒。 莫七皱起眉头，脚步停了下来，对于江城知道自己的事，莫七一点不惊讶，被人调查，莫七早就习惯，在军校，在部队，这些事显而易见。 莫七知道，自己的事，那顾长风大约早就了如指掌，江城是顾长风的秘书，当然也会知道，所以在江城说出莫云的问题，莫七的确没多少诧异，只是对于江城的提醒，莫七有些不解，难不成是顾长风的吩咐。 有些事想不通，莫七也不多想，但是，在这时刻提醒自己，肯定有事要发生，“顾大哥还说什么没。” 莫七试探问出，压根没发现自己脱口而出的顾大哥让电话那头的江城呆在当场，更让顾长风怔了怔。 江城瞄了一眼对面的顾长风，一脸果然如此，半响后，恢复平静，开口说道，“不想你妹子出事，这两天注意点，看在你是总参的人，我再提醒一句，乔月和莫云同时出事，乔家和杨家关系，懂。” 莫七这次终于想起事情的严重性了，以前觉得莫云会折腾点事，可没想到会如此严重，虽然莫七没告诉莫云和莫mama，可这些日子还是在关注那几家的动静，外省一批又一批的官员调动，倒下，这绝对是政治斗争的结果，可没想到莫云起了关键的作用，那么手段，肯定要比一般的严重。 莫七手有些冰冷，脸被寒风挂过，有些刺骨，敛起眼底的思绪，第一次对权势产生厌恶，上面一句话，下面小人物跟着波及。 莫七知道顾长风能提醒自己，已经是不可多得，怔怔的问道，“是顾大哥让你告诉我的。” 江城一听，立马抬头看向顾长风，但看到顾长风那平静的眼神，顿时眼角抽了抽。 “恩，这事你知道就行。”江城不可避免的多提一句。 “我知道了，谢谢江秘书，也帮我谢谢顾大哥。”莫七真诚的感谢一声，最后一身顾大哥叫的亲昵许多，虽然对莫云，自己产生不了亲情，可到底血脉相连，莫七当然不希望出事后无法弥补。 “你了解顾部长的心意就好，最后提一句，少和叶明瑞接触，你那舞蹈班，懂。”江城一板一眼，说完后，抬头间，发现自己家首长嘴角向上几度，心中有些无语。 莫七敛起笑意，立马问出口，也顾不得对面是江城，“是叶明瑞干的。” “别多想，只是有人看不得你和叶明瑞一起，以后你还是注意点，四九城水深。”江城解释道。 莫七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躺着中枪，听江城这么一说，还有什么不知道，心头琢磨起来，眼底有少许冷意。 莫七结束通话，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没想到自己一点一点做起来的事业，就毁在别人一眼中，莫七一般不与人为恶，但也不怕与人为恶。 莫七现在一点也没去超市的心情，当然也没下厨的心情，直接转身回出租屋，进门后，放下包，把外套往床上一扔，直接坐在电脑前，开机。 莫七冷着个脸，低头有条不紊的敲击键盘，通过江城的几句提醒，入侵交通监控中心，调出那天和叶明瑞去咖啡馆时间段，一路上，直到咖啡馆门前，莫七慢慢排查，发现在自己下车时，不远处有辆红色跑车。 按照车牌线索查下去，调出蒋北燕的资料，莫七瞬间额头黑线，这蒋北燕上次就听顾长风和李辰海谈过，一直没怎么注意，谁知道自己会被波及，一个不顺眼，就让自己辛苦半年的事业灰飞烟灭，这就是四九城那些世家子的能耐。 莫七往后一靠，目光盯着蒋北燕的公司概况，别有意味的笑起，黑客不可怕，可怕的是盯上目标的黑客。 莫七自认为一直奉公守法，就算几次被科技公司坑过，没拿到钱，也没动什么手脚，当然也没靠自己的技术，挣些非法收入，但有些人，只能用非常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