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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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猛和他老爸抢电脑,两个小身板儿在电脑前挤来挤去。 “爸,您让我骂两句。” “我这刚写了一首打油诗,还没来得及发呢,你先等一会儿,好儿子。” 一声咆哮闯进屋内,“你们爷俩儿抢什么抢?你明儿不上班了?你明儿不上学了?都给我洗洗涮涮赶紧睡觉!” 杨老爹讪笑了几声,“这就睡,这就睡。” 杨猛也朝杨老妈投去温顺听话的目光。 杨老妈猛地踢开门走了出去。 两个窝囊男人凑到一起说悄悄话。 “爸,我有点儿兴奋过度了,我睡不着了,我想去因子家瞅瞅。” 杨老爹拽着杨猛的手激动地说:“爸支持你,男人就得仗义,去吧,今儿晚上别回来了。” “我怕我妈不让我去。” 杨老爹锤了杨猛的胸口一下,“你是个男人不?你小时候我怎么教导你的?关键时刻就得拿出魄力来,不趁着年轻做点儿荒唐事儿,以后还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啊?” 杨猛反问,“那您能当家作主一次,当着我妈的面把我放出去么?” “……那个……要不你跳墙出去吧,” 杨猛露出愁色,“墙太高,我爬不上去,我要是把凳子搬出去,指定得让我妈瞧见。” “没事,爸扛着你。” 深夜,爷俩儿偷偷摸摸往外走。 “干什么去?”杨老妈叉着腰站在门口。 杨老爹和杨猛齐声说:“去个厕所。” “上厕所还一块去?”杨老妈虎目威瞪。 杨猛拽着杨老爹的胳膊,一脸讨好的笑容看着杨老妈,“这不是为了节省时间么?” 杨老妈翻了个白眼,跨着大步回了屋。 “快走……” 杨老爹推了杨猛一把,俩人鬼鬼祟祟地钻进了厕所。 一米七高的墙根儿底下,爷俩儿苦苦奋斗着。 “爸,再起来一点儿,我还是翻不过去啊!” 杨老爹在下面呼哧乱喘,“不行了,爸起不来了,你自己用劲儿。”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 爷俩齐齐喊口号,每喊一声就往下出溜一寸,每喊一声就往下出溜一寸,最后杨老爹的脸都贴到地上了,杨猛的两只脚还在他的脖颈子上踩着呢。 “爸,要不咱们别喊了,越喊越没劲儿。” 杨老爹歇了两口气,继续蹲下,重新调整姿势,“儿子,再来!” 杨猛只好又踩了上去。 “你们爷俩儿在厕所里折腾什么呢?” 杨老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杨老爹一听到杨老妈的声音,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儿,猛地就站起来了,杨猛重心不稳,仰脸合天地摔了出去。 第一卷:悸动青春 106这回彻底栽了。 孟建志还在白洛因的家门口附近晃荡,一边晃荡一边琢磨着,我到底要不要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呢?假如我真的做绝了,把他们惹恼了,那二十万岂不没戏了?可我要是不做,二十万还是没有,而且还便宜了他们。 反正横竖都是死,何不拼一把呢? 我就不信你们真能耗得过我! 孟建志想着想着,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回走,还没走到白洛因的家门口,藏獒的狂吠声就顶到了耳边儿。 进去的希望不大了,得想方设法弄点儿钱,不然明天的计划怎么进行? 拦路抢劫?这个点儿还去抢谁啊?女的都不敢出门,男的都抢不过。 正想着,突然一个身影映入孟建志的视线。 黑灯瞎火的,看不出是男是女,但是看身板儿,可以抢试试。 杨猛一边走一边揉脸,左半边脸蛋儿都给摔肿了,当时喊都没敢喊一声,一路狂奔到这里。心里正骂着,我怎么这么倒霉?突然就看见前方一个人影闪了过来。 “把钱掏出来。”孟建志大喝一声。 杨猛起初被吓了一跳,结果看见眼前站着一个和自己个头差不多的人,佝偻着背,貌似还一腿长一腿短,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酸臭味儿……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孟建志见杨猛没反应,又上前走了一步,怒道:“快把钱掏出来!” 杨猛眼底闪过一抹讽刺,“就你这小身板还抢劫呢?” “还瞧不起我?我告诉你,我凭我这小身板,抢你也绰绰有余。” 孟建志说着,又往前走了一步。 一股难闻的气味儿扑面而来,差点儿呛了杨猛一个跟头。 杨猛忍不住咳嗽两声,“要饭的也想改行?你丫够有上进心的。” 孟建志懒得听杨猛臭贫,两大步朝杨猛扑过去,杨猛没来得及躲,感觉自己像是被一个粪堆压上了,鼻子周围臭气熏天。 “大哥,大叔,大爷成不成?你赶紧起来,我把钱给你还不成么?” 孟建志死死勒着杨猛不撒手,“你先掏钱。” 杨猛把身上仅有的十五块钱掏出来了,“就这么点儿了。” 孟建志倒是没嫌少,拿着钱就走了。 杨猛从地上站起来,像是风火轮一样在原地转了n多个圈,想把身上这点儿臭味甩下去。结果臭味没除净,进门之后被阿郎扑了好几次,心里不由的感叹,瞧我这倒霉劲儿的。 “你被人抢劫了?” 杨猛点头,“也不算抢劫,算是我自愿的吧,那怂身上太臭了,还抱着我不撒手。” 白洛因冷笑一声,“他就是孟建志。” “啊?”杨猛张大嘴,“他就是孟建志啊?!早知道是那个傻b,我刚才说什么也得揍他一顿,草,白瞎了十五块钱。” 白洛因沉默不语。 杨猛又惊叫了一声,“他丫不会拿钱去印小广告吧?” “没事,十五块钱也印不了多少,再说了,他还得吃东西呢。” 杨猛盘腿儿坐在床上,拧着眉思索了片刻,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拽着白洛因说:“我又想到一招儿,不知道管不管用。” “说吧。” 杨猛把白洛因的耳朵拽了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孟建志买了两个包子,勉强填饱肚子,又去杂货店买了一个劣质喇叭,一瘸一拐地回了白洛因家的胡同口。 一边酝酿情绪,一边等着上班早高峰的到来。 很快,人渐渐多了起来,每个人从孟建志的身边经过,都会用诧异的眼神看他一眼,甚至有三个人还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着,似乎知道了他要开始表演。 孟建志轻咳了两声,对着喇叭呜呜哭了起来。 “我的媳妇儿让人抢走了,我的儿子不认我了,天底下还哪有比我可怜的人啊?!邹秀云你这个黑心的女人,你背着我和别的男的搞,你……” “哎呦我的天妈耶!” 旁边猛地嚎出一嗓子,吓了孟建志一跳,他扭过头,瞧见不远处也坐着一个男的,哭得比他还冲,一边哭还一边用拳头砸地。 “我媳妇儿和别的男的跑了,还给我下毒耶,毒得我满身长脓包,*烂得都能瞅见骨头喂……我儿子还跟着他干爹烧了我的房啊!谁有我可怜啊?谁有我可怜啊?” 孟建志都听懵了,怎么这种事还有凑热闹的? 不管他,接着用更高的音量大声哭嚎,“邹秀云你个……” “啊啊啊……” 东边又一个哭得满地打滚的打断了孟建志的哭声,这厮嗓门奇高,哭起来和不要命似的。 “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三十八岁才搞上对象,好不容易有个媳妇儿,还让人给糟践了,就扔在东边那臭水沟子里……” “你算啥啊?”南边又冒出来一个,“我闺女让他干爹给糟践了,不仅糟践了,还给分尸了,尸体装在塑料袋里,就堆在我们家门口,我这心啊……都快疼死啦!!” 这厮更厉害,哭完直接倒地抽搐阙过去了。 旁边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全都拍巴掌叫好,有几个好心人还往地上扔了几个钱。数孟建志这最消停,因为他的经历最没有爆点,谁乐意听啊! 孟建志瞧出来了,这仨人是专门从哭丧队请来的,一咬牙一跺脚气汹汹地走了。 白洛因到了班里,顾海已经早早的来了。 “吃早饭了么?”白洛因问。 顾海冷着脸嗯了一声。 白洛因看出顾海有点儿不对劲,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尤其叫到前面了。 “那事儿咋样了?” 白洛因拍拍尤其的肩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仍需努力。” 尤其帅气一笑,“你最好再爆料一点儿出来,我都快没得骂了。” “谢了啊!”白洛因随口回了句。 尤其摆摆手,“咱们之间还说这些干嘛?” 顾海坐在后面,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两个人分享昨日的成果,什么都没问,完全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孟建志一招儿失败,捡了一上午的饮料瓶子,卖了十几块钱,又去了复印部。 “帮我打印一份东西,我不会打字,我念,您打成么?” 复印部的打字员挺客气,“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