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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颉,刚从外省转学过来,以后就是咱们班一员了。就坐那儿吧,徐航旁边。” 方颉虽然不知道徐航是谁,但顺着唐易手指的方向,全班只有那儿有个空位。他抱着书走过去坐定,唐易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行了别看了,看书不见你们这么积极。老规矩,先背半小时书,然后讲上次那张试卷。” 教室又活跃起来,背书的嗓门一个比一个响,其中自己的同桌应该是动静最大的,一篇李清照的《醉花阴》被他吼得跟《满江红》似的。方颉拿出自己的课本,还没翻开,旁边的动静又停了。 方颉一抬眼,对方正看着他。头发留得有点长,属于在中学生仪容仪表规范边缘试探那种,还抓了个发型,看得出来很用心了。 这人叫什么来着,什么航? 方颉还没想起来,对方已经压低了嗓子说话了。 “诶,我叫徐航,你叫什么来着?刚才小唐僧说话的时候我玩手机来着。” 这也太诚实了。方颉回答:“方颉。方圆的方,仓颉的颉。” 徐航“哦”了一声,隔了会又问:“仓颉谁啊,你朋友?” “……嗯。”方颉看了他一眼,答:“我以前的同学。” 徐航又“哦”了一声,接着问:“你干嘛高三转学啊,还跨省,不够你费劲的。不过没事,有什么不会的你问我——” “问你你就会啊,上次月考语文考了个及格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唐易神出鬼没,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徐航后面。“还有你这头发怎么回事,都能扎小辫了。明天中午准你一小时假,出去给我推了。” 徐航被吓得够呛,低头继续猛背《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翻来覆去念了五六遍。 唐易又去看方颉:“想认识同学下课再认识,好好背书。” 方颉低低“嗯”了一声,翻开课本,唐易又踱步去拎别人了。 窗外天光还很亮,耳边是嘈杂的读书声,新发的练习册堆在桌上,方颉深吸一口气,散发着新书独有的油墨香气。 在一座全新的城市,方颉的高三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换药 唐易掐着点,过了半小时就开始讲试卷,据他说是上次测试的题。方颉也领了一份全新的,边听老师讲边做。 题不是很难,就是老师讲课的方式方颉需要重新适应。唐易喜欢先说文言文和古诗词阅读,接着讲言语运用,再随便捋一捋阅读理解和作文,讲题速度飞快,但挺清晰,等讲完最后一点,刚好下课。 满教室的人又重新活过来了,特别是方颉旁边的徐航,伸了个懒腰长叹一声,都有点要喜极而泣的意思了。 “今晚把这份试卷修订好,再把四十五套卷的第七套除了作文以外的做了,明天上课我要讲。” 欢呼立刻变成了哀嚎,唐易卷着试卷和教案笑眯眯地出去了。 晚自习课间休息十五分钟,教学楼立刻就热闹起来了——上厕所的、接水的、结伴去另一头小卖铺买零食的。坐了一个半小时,都想站起来溜达溜达,徐航站起来还问了一句方颉。 “上厕所吗?” 见方颉摇头,他也没在意,揽过另一个男生就出门了。 方颉懒得动弹,也没有对新环境的探索欲。他从刚领的那堆教辅书里拿出唐易说的四十五套卷,有人路过他的位置偷偷打量他,方颉知道,没在意。 第七套,方颉飞快的扫了一遍,估计自己做完的时间。 语文和英语他倒不是很担心,全靠积累,分数也已经趋于稳定。他更担心其他科目的进度。等徐航踩着铃声回来,方颉还和他借了理综笔记。 幸好徐航表面上一副“我与学习势不两立”的样子,好歹还是个高三生,笔记还是有在记的,还特别豪气的让方颉今晚带回去看,因为今晚他要订正小唐僧刚讲的语文试卷,没时间看理综了。 第二节 自习没有老师,全凭自觉。有人写作业,有人看书,偶尔有两三个偷摸睡觉和玩手机的。 方颉刚写完了那套唐易布置的试卷,抽屉里的手机轻微的震动了两下。方颉抽出手机,上面是一条短信。 “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来源是一串没有姓名的电话号码。 方颉反应了几秒,明白这应该是江知津的电话——他上次压根儿没存。 再一看时间,9:58。 四周传来盖笔盖和拉书包拉链的声音,已经有人开始收拾东西了。徐航在旁边小声嘀咕“完了完了写不完了”,方颉也合上了书,把要带的东西理好,又放进书包。 在所有人都等着打铃的时候,方颉左边那排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是玻璃杯砸到地上的声音。 紧接着,那儿传出一声巨大的“你有病吧!” 全班的人都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纷纷转过头看向声源处。 一个短发的女生桌子上全是水,正手忙脚乱的用纸巾擦,她同桌手里抱着一堆浸了水的书,着急地安慰她。 那声是短发女生前桌的男生喊的,就在方颉斜对面。对方个子不高,带了个镜片跟啤酒瓶底差不多的黑框眼镜,校服拉链直接拉到下巴,脸已经气得发红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玻璃杯放桌子上干嘛,我衣服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