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都市小说 - 北大差生在线阅读 - 第4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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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婕笑:刚谈恋爱都是这样患得患失的。相互理解相互信任更重要。你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文涛的关系理顺了。像你这样的菜鸟,可不要学别人两手抓两手硬的政策。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哭道:你们也听到电话里我说得很明白了。我还得怎么说才算理顺关系了啊?从一开始,我对文涛就说得很清楚。像他这样炫目,真不是我这一卦的。刚认识他的时候,我以为他公子哥是觉得好玩呢。刚才听他说得我心里毛毛的。

    阿涛说:这就是缘分呢。谁让你在BBS上招亲的?你把人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人家当然不乐意。但是话说回来,我觉得方予可应该挺喜欢你的。上次你喝醉酒,他把你背回来的时候,跟二十四孝儿子一样,任你打任你骂,还帮你洗脸盖被子。要搁我,给你一锅贴,你准安分,反正事后你也不记得。

    我一脸黑线,我们的室友一个比一个qiáng悍。

    朱莉说:你先别想方予可对你怎么样。你自己把自己的感qíng弄明白了不就什么事qíng都没有了?唉,男主男配,红玫瑰啊白玫瑰,张爱玲怎么说来着?娶了红玫瑰,日子久了,红的便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而白的依旧是g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日子久了,白的便成了黏在衣服上的白饭粒,而红的依旧是心口的一颗朱砂痣。舍下的永远比得到的更有魅力。林林啊,感qíng的事qíng,我们帮不上什么忙。我猜你这次在家就想着让我们密谋着,怎么把方予可弄得死心塌地的了。要没有文涛,这忙我肯定帮。但是这场感qíng最后归属,云里雾里的,我们看不清没关系,但你自己要看明白了。我们要是帮你把人家搞得倍儿痴qíng,全世界就看见你一个女的,全球30亿女子都当死光光了,最终你跟文涛跑了,你让方予可不得跟梵高似的割耳朵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让你帮忙,要让方予可变得死心塌地?

    因为你望向对面方予可的眼神如饿láng般透着yù求不满的意思。

    我看你和文涛可以两人一块儿去北大西门支个摊看面相算卦去。你们俩挺配。

    你可千万不要再给我凑对。以前你让我和方予可努力凑一块儿,现在你们一块儿跑了,万一你这失败的红娘又犯一次错,把文涛也给卷进来。到时候我怕自己心脏不够qiáng大。人家都说再丑的人也能结婚,再美的人也会单身。这话真是太准了。都什么世道啊。

    朱莉和方予可一样有损人qiáng迫症。如果让他们忽然一天乖乖地正常说话,太阳就要从西边升起东边

    我热爱兵哥哥,我热爱冲锋枪,但不表明我热爱军训。我讨厌一切挑战我意志力的事qíng。高一军训那会儿,我刚好小腿骨折,幸免于难。在家里chuī空调、吃冰棍的时候,为了雪中送霜,我还特意算准中午休息时间打电话给妖子,让她听见我吃冰棍时动听悦耳的吧唧声。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妖子这个豆腐嘴刀子心的女子在今天早上特别致电,用气象播音员的水准播报了一下温度、湿度、紫外线指数、日照指数,并预祝我军训愉快。

    我几乎是以刘胡兰jiejie的气场走下大巴、踏入怀柔军训基地的。当背后的铁门缓缓关闭,我瞬间产生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幻觉。放眼望去,艳阳huáng土白地,连棵高于5公分的植物都没有。唯一庆幸的是,在这炙烤得快被融化的土地上,有一个类似于公厕大小的零食店,总算让我有了点生活信仰。

    作为一个成熟理xing的成年人,我对这个陌生环境没有产生任何新鲜感。从进来的第一刻开始,我便怀念围墙之外的花花世界。怀念西门jī翅、怀念博实包子、尤其是怀念宿舍里2米见长的g。我默默把手机开机问候语改成离军训结束还有X天,把每天晚上更改这个数字作为神圣的礼仪去执行,来消除我时间是否停止的怀疑。

    我们的宿舍是一个容纳十张上下铺的大房间,靠近洗手间,空气污染、噪音污染极为严重。夜深人静的时候,几乎可以听见厕所某条长条有质感的固体物经过漫长的等待和煎熬,噗通入管道的声音,随即而来的便是某种qiáng劲的挥散不去的高密度硫化氢气流考验我们的肺活量。不仅如此,生活永远比我能想象的更狗血。我们德语和西班牙语因为班级人数少,合并成一个班。而我和茹庭竟成为邻铺的亲密室友关系。茹庭显然比我更意外,但调节能力比我迅速多了,立刻面无表qíng的规整她随身携带的一系列高级保养品去了。因为茹庭的关系,我和方予可发短信的时候,总觉得背后有两道杀人的灼热眼光she向我。我神经质地不断回头确认,最后发得我兴趣寥寥,索xing不主动给他发短信或者只言片语地象征xing发一下就算了。

    我们的教官年纪比我们还小,对于立正稍息有着偏执的想法。往往他会重复N次立正的命令,不带换一下的。我们很怀疑他这么嘶吼,是要展现他沙哑的喉咙以博得我们的同qíng和好感,或者他纯粹是想逗我们玩,因为我们往往不约而同地去猜什么时候才会轮迟迟不来的稍息。

    当然,我是个会苦中作乐的人,不然我也不能这么顽qiáng地苟延残喘至今。

    比如,当我们练习站立时,我会用分贝接近于腹语的唇语告诉朱莉,几点钟方向第几排正步走来一帅哥。然后朱莉再用腹语骂我这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女中败类。长此以往,我都怀疑我们是否真正掌握了一种已失传多年的武林秘诀

    日上三竿,地上热làng滚滚,快要将人吞噬。我大脑放空,两眼呆滞地训练站姿的时候,发现不远处,方予可的连队正在练习卧倒。我立马jīng神抖擞,眯着猫眼迅速打开雷达搜寻方予可的影子。所谓小别胜新婚,我那柔qíng在高温下蒸发为一缕一缕的思念,迷失在由无数个方予可影象组成的幻灯片中。

    周林林出列!教官有力的声音忽然传来。

    我有些恍惚,还在确认是否为幻听。

    全班的眼神扫向我。

    周林林出列!又是教官嘶哑的命令声。

    没吃过猪ròu也见过猪跑。在从小到大学校组织观看的红色革命题材的影视作品中,我知道出列是个潇洒的动作,按照教官的教学步骤,是可以由很多个分解动作组成的。我脑子一蒙,左脚右脚并用地蹦跶到了队前。

    我身后是由方予可同学组成的经院连队。我身前是由茹庭同学和我挚友组成的外院连一班。谁说人生是一场戏来着?真TM的太jīng准了。你看这么多人看我唱独角戏

    教官有着让所有女人嫉妒的杨柳细腰,训起话来却很有男子气概:昨天跟你们说过,来这里军训的其中一个目的,是要培养出纪律感。正确的站姿要求眼睛平视前方,你眼睛看哪里去了?你想和他们一起躺下吗??

    这位兵弟弟,你这样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虽然我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主儿,但是我也不想躺在蒸板上啊。这地面温度高得直接可以煎jī蛋烙煎饼了。

    我低头不语。打小起,无数次训话经验告诉我,低头是能刺激母xing光辉,减少各项处罚的最有效手段。

    军队最重要的是纪律xing和集体荣誉感。今天你犯错,所有人站姿训练增加十五分钟。

    我嘴巴瞬间成O型,这下好了,我死无葬身之地了。所有人的眼神都透着挖地三尺也要将我鞭尸得皮开ròu绽的凶光。

    周林林增加半小时。教官平静地补充。

    半小时?那我会不会蒸发成空气了

    别看十五分钟半个小时时间很短,要在平时,这点时间就够我吃个水果,遛个小弯或者上课时眯个眼打个盹;我小学罚站的经验也比较多,基础夯实,站累了挖一挖眼屎,清一清指甲污垢,就当散步时停下来站个半小时就完了,时间也是弹指而过。但在毒辣的太阳下不间断bào晒尸挺半小时可不容易。

    地热已经透过又薄又硬的解放鞋底传到全身,太阳跟烧烤一样360度通透,粘腻的汗水顺着发丝淌下来,我舔了舔gān裂的嘴唇,心里无数次呐喊:谁能把眼前这个喝冰镇酸梅汁的家伙带走啊?

    我们连站满十五分钟后已经解散休息,一拨看着身虚体弱、弱不禁风、风催必倒的女人以猛虎出柙饿láng下山的气势冲向小卖部,留我孤单一人玉树临风地独站在huáng土地上。

    朱莉站在离我正前方10公分处,打开不断渗出凉气的酸梅汁,脖子一仰,奔腾的水流跟冲马桶似的顺着她的喉咙下了管道,还发出悦耳的咕咚咕咚声音。朱莉抹了抹嘴边溢出的汁液,回过头媚俗一笑,跟拍电视广告地说:清凉透底、冰镇一夏。

    我咬牙切齿,却无奈教官在离我不远的三米处,敢怒不敢言啊。

    朱莉哈哈地笑:色字头上一把刀,看帅哥看出祸水来了吧。

    我心想我怎么就jiāo了这么一个损友呢,有事没事地专门来揭我的烂疮疤。

    朱莉补充:其实我过来是很厚道地告诉你,你家男人和茹庭在你接近三点钟方向聊天。内容不详,表qíng暧昧,报告完毕。说完,朱莉就跟坐时光机器般嗖地逃逸了。

    这下子,朱莉揭的不光是我的烂疮疤,还在我伤疤上撒盐了,生疼生疼的。

    鉴于血的教训,我是死也不敢扭头看了,万一再被教官训话再罚站个几小时,我的膝关节就报废了。我斜眯着眼,用余光探测附近是否有jianqíng的味道。都快定向斜视了,我终于在一片浓绿军装中分辨出有对俊男靓女,不,是jian夫yín妇,正相谈甚欢。而且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方予可跟茹庭站成一直线,提供给我丰富的想象空间。这就跟端个镜子观上颚边的大牙一样,彷佛看见了,彷佛又看不见,难受得紧。你个方予可,为了你,众目睽睽之下我被罚站,面子里子都丢尽了,你倒好,给我玩男盗女娼。军纪去哪里了,教官去哪里了,神圣的军训基地岂是你等卿卿我我的地方?!教官,你让方予可也罚站,站到我身旁来嘛

    最后的十五分钟度秒如年,感觉脚下的土地快要融化,全身跟进了桑拿房一样从里到外都**的。眼神开始迷离,余光中方予可正在朝我走来,而茹庭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我心里有一腔怨气要发泄,可气却一直堵在嗓子眼,把喉咙都要烧成一窟窿了,还是无法找到出口。我腿一软,眼一黑,身体不可控制地往下倒。我心想糟了,这倒下去,脑袋也要磕出个窟窿来了。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反而落到了一个结实的环抱中,似乎还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有人狠狠地晃着我身体,用久违了的急切的声音呼唤我:林林醒醒,醒醒丫的,谁让你学马景涛,晃得我胃液翻腾,连句话都没力气说了。意识如黑沉沉的一张网,外界的喧嚷声如同小虫哼唧般阻挡在外,从头到脚的麻痹感将我的上下眼皮牢牢粘住,我很舒坦地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