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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就是待处理的文件了。”苏然把一摞厚厚的文件夹放到桌上,“另外,延迟的通告需要直接推掉吗?” 祁漠觉得头疼,“行程排到了什么时候。” 苏然回答极快:“排到了六月哦。” 看着自家老板一脸想关闭公司的黑线脸,苏然继续笑眯眯,试图让祁漠认清现实。 “今年的商务问询有点多,比较合适的我已经筛选出来,发到您的邮箱了。” 祁漠打开笔记本,点开邮箱,密密麻麻。 祁漠决定点支烟冷静一下。 时风和工作,这两件事都很重要。 尽管他的确想优先处理时风被的事,但也分身乏术,长纪需要他。 “王谷那边没什么消息?”他问。 苏然依旧秒答:“没有。” 态度明确,摆明了想撒手不管,一副时风是死是活都跟他没关系的架势。 祁漠叹口气,转了转椅子,“给他时间解释,看来他不领情。” 就凭何漫漫一个小人物,想把休息室布置成那个样子,那么多工作人员不是瞎的。 墙壁和天花板上的镜子,偏偏就还恰到好处地掉下来了,片片锋利,不说半死也半伤,明显就是想让时风毁容来的。 至于何漫漫和王谷为什么会知道时风有这个病,他需要再查。 祁漠道:“我会好好跟他算这笔账的。” 苏然想了想这两天疯狂联系自己的徐彬,道:“对了,徐彬……” “让他在家待着吧。”祁漠自然知道苏然要说什么,“时风如果好不了,他永远别见了。” 苏然颔首不语。 虽然说,徐彬这个人在以前带艺人的确有一套。 但祁漠不管这些,至少在这段时间看来,祁漠认为他保证艺人的人身安全性,为零。 每次都是他自己没什么事,艺人又病又伤的,不来点惩罚警告一下,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毕竟……”祁漠的声音沉了下来,“时风以前都帮过他一次。” 在签徐彬之前,祁漠也有走流程查过他的背景。 徐彬以前是出过事的。 年轻,经不住金钱诱惑,结果合作的甲方拿他当替罪羊,签的合同也入了圈套,直接让他赔了三千万。 只一念之差就家破人亡,要债的天天踹门,他四处奔走借钱,像过街老鼠被亲戚朋友全部拒之门外。 怀着孕的妻子差点被逼到跳楼,父母一把年纪了,也因为他这事儿非常痛苦。 然后时风帮他把这窟窿给补了。 身为当时身价上亿的顶流,三千万他说补就补,少年人的心思没有那么弯弯绕绕,就是天生善良不忍心,帮了他一把。 还善了后,给徐彬请律师打官司,虽然钱是要不回,但也算把徐彬彻底从案子摘了出来,以后生活不受到影响。 这就是为什么时隔四年之后,徐彬还对落魄的时风情义至深的原因。 很多表面上看起来坚韧无比的感情,其实都是有利益价值在先的。 意识到有些人天生命运坎坷,除此之外,是否就没有一个不图一切愿意对他好的人? 祁漠想,也许可能。 除了自己,时风的确没有可以再依靠的人了。 时风的状态开始从极度偏激,慢慢过度到极度的懒。 因为噩梦缠身难以入睡,很多时候他躺在床上不动不响,只有一双眼睛在睁着。 懒得起床、懒得吃饭、懒得说话、懒得哭懒得笑。 祁漠很忙,只在夜晚才会推开房间门,裹着满身疲惫和淡淡烟草味出现。 如果发现时风眼角湿润且没睡,祁漠就把他抱在怀里,握着他的手,捏啊捏的。 “时风在干嘛。”祁漠将尾音拉长,低低地开始哄睡。 时风被困意烧得坐不住,摇来晃去眼睛都快张不开,还是不肯睡着,全靠身后的祁漠搂着。 “在……睡觉……” 祁漠在他侧颈亲亲嗅嗅,话语间带着叹气般的怜惜:“时风要睡觉……” 白天,管少白来看时风的情况。 管少白笑眯眯的,随手就把他扎小辫儿的sao粉色皮绳扯了下来,“来,这个送你,见面礼。” 管少白笑容的弧度都没变一下,“你好啊,我是祁漠的朋友,我叫管少白。” 管少白转头把那张笑容面具对准祁漠,说:“你出去。” 感觉到袖子被扯了一下,祁漠低头,面无表情的时风死死盯着他。 管少白挑眉,“不想让他出去吗?唉行吧,那你留下,谁让我这么宽容呢。” 本以为就要开始一场漫长的严肃谈话,没想管少白完全不走寻常路,全程废话满天飞。 他一会儿问时风年龄多少,一会儿又说谈恋爱了吗,喜欢哪款,你看我帅不帅,家住哪里,家里几口人,有没有吃午饭,吃的什么…… 管少白就像只成了精的苍蝇,滔滔不绝十分唠叨。 他站着叽里呱啦说了20分钟,累了,又倒杯水搬个椅子坐着继续唠叨,仿佛时风一个字不蹦也完全扰不了他说话的兴致。 祁漠怀疑管少白已经忘了来的目的是什么,忍了又忍,直直听他一秒不停讲了50分钟还没停。 到一个小时零三分,时风似乎终于被管少白烦够了,突然就爆发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