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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太多,他是直男好吧。” “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直?”徐彬不依不饶,八卦的形同中年妇女,“不是有那什么,男女通吃的取向……” 时风把脑袋缩进被子里,直接不听不想两耳不闻窗外事。 “我睡了,再说我就告诉祁漠你编排他。” 徐彬张了张嘴,见时风的模样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裤兜手机响起,他掏出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立马换了一副语气。 “喂,老婆啊……” 话语声逐渐远去,徐彬轻手轻脚关了病房门,门锁闭合发出一声细微的“啪”。 时风立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确认徐哥已经走远,才钻出来拿过手机看微信。 病房里安静下来,什么声音都没有。 祁漠还没回复。 他莫名其妙叹口气,想着要不还是发条感谢信息过去好,结果字都打好了,脑海一瞬间浮现徐彬的话,又全部删除。 先不说祁漠喜欢自己这种事有多么荒谬,就算是时风自己,也对这东西早就死心。 他看着吊瓶里一滴滴往下落的药水,思绪逐渐飘回从前。 以前,他是交过一个男朋友的。 比自己大1岁,高高的,长的很好看,喜欢穿质地亲肤的羊绒毛衣。 他总是在没有旁人的时候悄声而来,然后从背后突然拥抱自己,说:“我特别喜欢你。” 他的笑容是暖的,看向自己时眼里都含着情,坦白说,在自己与家人再无联系的那段时光里,这个初恋给了自己很多安慰。 但,一开始有多喜欢,在后来就有多失望。 真情实意原来也怕惹火烧身,他没有跟自己说过一句分手,但他所有的行为和眼神都已经明确告诉自己:离他远点。 他用教科书般的冷暴力,逼自己主动放弃。 想到那些旧事,时风惊讶的发现此刻自己竟已毫无知觉,所谓的伤痛像一滴水轻轻落到心里,荡不起一丝涟漪。 失望至极,便心如止水。 从那之后,他便对谈恋爱这种事没了任何兴趣。 另一边,东郊别墅,祁漠推了采访坐在家里看电影。 别墅装修了私人影院,他空闲时会来坐坐,看看现在的演技与以前相比是否有进步。 巨大的投影屏幕上,放映着他前不久才得奖的《深海英雄》,没看多久,他又开始抽烟。 手机就放在旁边,叮叮咚咚消息响个不停,祁漠嫌烦,直接关了机。 去年就想着把烟戒了,到现在抽的次数还是越来越多。 高糕猛的推门而进,手里还握着手机,“怎么电话都不接?” “懒得接。” 祁漠始终看着投影屏,眼睛都不动一下。 “祁漠……”在单独面对祁漠时,这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才会露出些许不符形象的委屈,“你都好久没……” “问你一件事。”祁漠打断他,手指抖抖烟灰道:“时风航班信息是不是你放出去的。” 高糕闻言苦笑一下,沉默之后还是突然爆发:“为什么你的眼里就只有时风?!” 祁漠淡淡转头看她,“我有吗。” “你有!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就只有你觉得自己正常!” 她瞪着眼睛,肩膀都在微微颤抖,“是,消息是我故意曝光的又怎么样??你不觉得你对他已经在意到令人恶心了吗!” 她撕心裂肺地吼出这段话,情绪最终控制不住,还是自暴自弃的哭了起来。 “我留在你身边这么久是为了什么……从始至终还不如一个男人重要……祁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高糕蹲在地上哭,那头漂亮的大波浪被抓的乱七八糟,她的眼线花了,晕在眼睑下像好几天没睡。 “呜……我真的……很嫉妒他……” 忽然之间,电影没了声响。 偌大的放映室弥漫着女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越哭越厉害,越哭越崩溃。 就这么持续了半分钟,那只烟终于抽完了,祁漠道:“高糕。” 地上的高糕身形一愣,止了哭泣抬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想要的越来越多。” 屏幕蓝光撒在他的脸上,像著名艺术家画作里的人物。 他深邃的眼和线条优美的唇与阴影融为一体,而他的眉骨、鼻梁微微发亮,他只静静坐在那里,光与影都好像为他而生。 “但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不能给你什么。” “爱,婚姻,或是生儿育女。”祁漠的语气连同那双眼一样毫无感情,“这些都不能。” 高糕忽然不管不顾地站起来,一边擦眼泪一边整理头发,“我知道了祁漠,今天我只是情绪有点……” 祁漠却像没听到她说话似的,继续自顾自说着:“所以在不受控制的事物面前,我会选择及时止损。” 高糕是。 时风也是。 影片还在继续,却已经无人欣赏了。 过了很久很久,高糕终于停止哭泣,从包里掏出别墅钥匙放在椅子上。 “我会把最近的行程安排发到你手机上,希望你尽快找一个新的经纪人。” 转身离开前,她最后再看了祁漠一眼,发现对方眼中并无任何留恋的神情后,才轻轻合上了门。 放映室重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