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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迩:“……?”

    孟迎伸出舌头,把唇边的巧克力渣卷进去,她热切地看着周迩,说:“这样吧,你今天就转粉一下我,我给你签个名,你答应我一件事。”

    周迩迟疑:“……什么?”

    孟迎:“别把我在这偷吃蛋糕的事情说出去。我最近在减肥,队员都不让我吃甜食,我好不容易趁她们不注意溜出来的。”

    周迩蹙眉,看了看四周,说:“很危险。”

    孟迎又吃了一口,没听到她说话,仰起头啊了一声:“你说什么?”

    没心没肺,看着就智商不太高,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的样子。

    周迩垂下眼,说:“好。”

    周迩背的包太小,只够装个手机和口红,没有纸和笔。孟迎为难了会儿,正想说她去借的时候,周迩把口红塞到了她的手里。

    孟迎不明所以。

    周迩抽出张纸巾,摊开,抬了抬下巴:“签这里。”

    后来这张纸巾被挂在了周迩的床头,玫瑰豆沙色,笔画顺畅,最后还留了颗小小的爱心。周迩的大姐来她房间有事,临走前瞟了一眼,随口问:“你还追星啊?”

    周迩淡定:“追女朋友。”

    大姐:“……”

    周迩就这么波澜不惊地出了柜,不像祁珂出柜时爷爷要打父母要骂的,没几个人关心,最后还是她兄长说了句:“玩玩就行了,我给你介绍的林家的小少爷,你还是得见。”

    周迩笑了笑,没说话。

    她兄长又说:“别叛逆。”

    周迩又笑了,她喜欢化浓艳的妆,一颦一笑都是妩媚,像个不受风雨摧残娇滴滴的美人,她看着对面的男人,薄唇轻启:“少他妈管我。”

    /

    那之后没多久,甜团就解散了,孟迎没跟公司续约,被人一通忽悠,眼看就要签一家皮包公司,被周迩派去的人拦了下来。

    周迩的人更能忽悠,资源地位全都许给孟迎,孟迎那会儿急着用钱,没犹豫多久就签了合同。

    公司是有的,资源也是有的,她为孟迎铺的路可以花团锦簇,一路高歌。

    可是——

    周迩听到浴室的水流声停了下来,窗外的雨声却急,刷刷地拍打着玻璃。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想,她真的很自私。

    她谋划了那么久,最后还是选择了错误的一条路。她高高在上地端详着孟迎,没想过柔和的方式,只想强硬地以合同来威胁让她留下来。

    恶劣,幼稚,自私。

    她不经孟迎同意就喜欢上了她,以爱的名义去禁锢她。祁珂说得没错,周家教她读书、教她人情冷暖、教她如何经营一家公司,教她左右逢源,独独没教过她怎么去爱一个人。

    所以孟迎不喜欢她,是对的。

    /

    浴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热腾腾的雾气弥漫,孟迎裹着浴巾站在门口。她酒醒了大半,小脸红扑扑地,盯着周迩看了会儿,一言不发地越过她走到沙发旁。

    周迩静静地看着她。

    孟迎迟疑了下,说:“转过去。”

    周迩听话地转了过去,面对墙盯着自己的影子看。她听到厚重的浴巾落在地上,听到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迅速而又敏捷。

    迫不及待地想跑。

    周迩莫名地有点慌。

    违约金孟迎已经给她了,她跟公司没有关系了,自然也不用去跟自己虚与委蛇。周迩意识到,她拦不住孟迎要走。

    局势失了她的控制,她久违地手足无措。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孟迎说:“支票我放在桌子上了。剩下的具体事宜我会让律师来跟公司谈。”

    顿了顿,她说:“我先走了。”

    “等一下。”周迩急忙回过头,对上孟迎逐渐清明的目光,她结巴了一下,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又重复了一遍:“……等一下。”

    孟迎问:“还有什么事吗?”

    周迩看了外面:“在下雨。”

    孟迎点了点头,“没关系,我打车走。”

    周迩又说:“这里车不好打。”她走上前:“我送你吧。”

    孟迎却猛地往后撤了一步,像避洪水猛兽般戒备地看着她,还算有礼貌地拒绝:“不用了。我会直接去机场。”

    “从这打车到机场要一个小时,去云州市的最早的班机是早上七点半。”周迩退到门口,“你在这里睡,我去次卧。明天早上再走,好不好?”

    周迩认真地看着她,非要听到她答应才肯走。

    孟迎耳根子软,看不得人示弱,在周迩的注视下说不出拒绝的话,她抿了抿唇,说:“……好。”

    门被周迩从外面带上了,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雨声变得清晰起来。孟迎啊啊啊地扑到在床上,翻过身,仰面看着天花板,她摸出手机,给祁珂发消息:“周迩好像疯了!!!”

    祁珂应该是已经睡了,第二天才回了她一个问号,又说:“别怕,她只是喜欢你。”

    祁珂:你不喜欢她就狠狠地拒绝她。

    孟迎晚上睡得不好,醒来看到这条消息,她起了床,打开门,正好撞上周迩准备敲她的门。

    冷不丁撞上,周迩先慌了下:“……你醒了。”

    孟迎闭了闭眼,说:“周迩,你别这样。”

    周迩没听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