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页
陆柏良看了眼床上的周思柔,打断他,“我们出去说。” “好。” 周子绝走出去。 旁边是一个中医诊疗室,里面没有人,陆柏良带他走进去,问他:“你把阮胭怎么了?” “我把她带到芦苇荡,我想给她一个教训,没想到反被她搞了一顿,陆柏良,你别被她骗了,她就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周子绝话还没说完,陆柏良捉起桌上被布包着的针灸用的银针就往他虎口扎去。 周子绝猝不及防被扎这一下,痛得惊呼出声。 “这一针,是替周思柔扎的。你拍的那些片子,我都看了。这些年你拍什么,我从来没有过问过,但我不知道你拍的竟然都是些这种东西。如果周思柔知道,她的哥哥长大后会是这个样子,不知道得对你有多失望。” 陆柏良看着他,往日里的温和不在,只剩清冷。 他下手的力道很重,那个xue位平时一碰就痛,更何况陆柏良挑了根最粗的针。 周子绝痛得想抽回手,陆柏良又往他手肘下的麻xue扎去,周子绝瞬间一阵痉挛,所有的血液仿佛都瞬间凝固,他仿佛失去了力气,整只左手一阵接一阵的痛和麻。 “这一针是替阮胭扎的。很早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不要把私怨发泄到阮胭身上,你还要去动她。” “柏良,把针给我取下来,你在干什么?” 陆柏良手里还握了根银色的针,眸光冰冷,“周子绝,如果不是看在我们三十年的交情上,你知不知道这两根针已经扎进你的太阳xue里了。” 陆柏良声音里带着寒气。 周子绝没见过这样的陆柏良。 他总是温良的,温和的,从来不会大声地说话,更不会打人。 但在今天,他才知道,陆柏良他不是没有脾气,他只是被老瞎子,被过去三十年的生活给教育得没了生气。 阮胭是他的底线,他碰了,就完了。 “我问过王主任,思柔醒过来的可能性很大。子绝,等她醒过来,我不会再和你联系。祝你往后一切顺利。” 陆柏良不再和他多说。任由那两根针继续扎在周子绝手上。 周子绝整只手臂又痛又麻,但在陆柏良说完那话后,他忽地就愣在了原地。 看着陆柏良离开的背影,他突然就明白了。 从此以后,他好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最重要的那个朋友。 * 另一边的阮胭,最后是被沈劲送回去的。 她本来想打电话让方白来接她。 沈劲却说:“不用,我送你,直升飞机在外面等着。” “……” 阮胭看了眼,果然黑黝黝的远处,亮着一抹微黄的光。 “你这样一身湿漉漉地回去不方便。”沈劲说。 阮胭想了下,就算是方白送她,也终究不方便,住的酒店外面,现在全是为了周子绝的事情来蹲点的狗仔。 她点点头,“那谢谢你。” 沈劲看着他们在的小木舟,还有旁边的船桨,他拿起来,按照电视剧里教的方法划了起来。 好像是这样吧? 他试着往两边拨了拨。 然后…… 木舟一动不动。 阮胭:…… “我们还是直接游回去吧。”阮胭说。 沈劲把木浆扔到一边,很是惋惜。 就,好像又错过了可以在她面前表现的机会。 他不甘心,问她,“阮胭,你是不是游泳很厉害?” 阮胭挑挑眉,“你想和我比?” 沈劲笑了声:“是有这个想法。” 阮胭唇角扬起一抹笑:“那你恐怕比不过。” “谁知道呢。”沈劲看着她,挑眉道,“试试?” 阮胭说干就干,直接就下水了。 沈劲还很有绅士风度地让了她一下,故意比她晚下水。 波纹漾起,她就像一尾自如的鱼,在水里游得轻灵。 沈劲追在她身后,他也用力往前游去,本来他因为后下水而比阮胭落后一两步,却在几分钟后迅速追上去,并且比她还隐隐领先。 阮胭可能是因为之前和周子绝的折腾耗费了太多力气,渐渐觉得有疲意,她的速度缓了下来。 月光下,他们像两尾鱼,一前一后朝着同一个彼岸游去。 最后,沈劲先她一步抵达岸边。 他单手撑在岸边,微微喘着气,湿漉漉的湖水从他头顶往下滴。水滴划过他眉骨和挺峻的鼻梁,直到从利落的下巴上,啪嗒滴进水中。 他看着朝他游过来的阮胭,喘着气笑—— “阮胭,我赢了。” 阮胭停在他身前两步处,单手撑着岸边,看着他。她一下一下喘着粗气,也笑了,“行,服你。” 她这次是真的服,小时候,还真没几个男生能游过她。 在海上的那几年,她好像做什么都是第一。学习,或者潜水,甚至是帮船上的推销阿姨卖东西,她也能找到合适的话术把东西卖出去。 “可以。”她以这两个字肯定他。 得到了夸奖,他笑着从水里爬起来,然后弯腰,朝她伸出手,“过来,我拉你。” 阮胭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把手给他,自己爬上了岸。 沈劲也不失落,带她往直升机那边走去。他们走在路上,芦苇的叶子就在他们旁边刮着,湿漉漉的水滴从他们的裤脚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