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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绝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看我这样子,究竟是我对她做了什么,还是她对我做了什么!” 说完他又看了沈劲一眼,骂了句:“傻逼,傻逼男人被阮胭玩得来回转。” 沈劲眼神一暗。 周子绝蓦地想到他那天在医院里打人时不要命的狠劲儿,又往后游了几米。 见沈劲没有追上来的意思,他连忙又往后游了几米,最后开始疯狂往岸边游。 沈劲根本不想去理他,这个垃圾,后面他自然会收拾。 他伸出手在阮胭胸膛上用力往下按压,想帮她把胸腔里的积水按出来,按了几下,她还是没有反应。 他直接俯身,贴到她冰凉的唇上,给她做人工呼吸。 然而,才触及她柔软的双唇,阮胭忽地睁开了双眼。 她皱了皱眉,沈劲的脸近在咫尺。 他的脸被放大,纤长浓密的睫毛还触在她的双颊,温热的呼吸在她的唇上和鼻间纠缠。 “你。”阮胭张了张口。 沈劲克制住继续吻下去的冲动,他直起身子,从她唇上离开。 “阮胭。”他黑眸动了下,问她,“你刚刚是不是想去死。” 阮胭愣住,她以为,他会问她究竟对周子绝做了什么,或者继续问她陆柏良的事情,或者问她别的问题。 但她没想到,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我没有。”阮胭说,“我只是什么都不想做了,我需要思考清楚一些事情。” “思考什么事情让你把自己埋进水里?” 阮胭抿唇不语。 沈劲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柔弱的样子又让他心底的怒气无处宣泄,他只有无奈地说: “阮胭,你想思考清楚什么,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我……” “对不起。”她打断他。 阮胭认真注视着他的眼睛,这是她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不带任何与陆柏良有关的情感色彩,去看沈劲: “对不起,我利用了你整整两年多。我对你好,对你顺从,对你关心,以及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配合,都是源于我自己内心那些阴暗的想法。我把你当成陆柏良的替身,我利用你去填补我内心的情感空缺,从某方面来讲,我比你更过分,我无数次利用你的愧疚、心软,如果不是陆柏良回来,我甚至打算利用你这种心理一辈子,为自己在圈内的事业借一份保驾。对不起。我为我过去做的一切向你道歉。” “真的对不起,沈劲。”她说。 天色暗淡下来,夜色已黑。她的声音在这空气里散开,语调不再是往日里的毫无波澜,她话里拼命压抑的难过,他都能听出来。 沈劲的手指动了动,他想伸手去抱她,但又只有背到身后,默默摁住这种冲动。在长久的沉默后,他终于开口道, “可是阮胭,我喜欢你。” 阮胭怔住,她没想到他会猝不及防地说出这四个字。 而且是,在这样一种场景之下,在她说出那样一番话之后。 “以前周牧玄问过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甚至我自己也怀疑过这究竟是不是只是习惯而已。直到后来我在家里,你走了,我连根烟都不敢在家抽。因为我怕抽了,就把你的味道盖住了。 这两个月我终于想清楚了,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可能是从每一天的朝夕相对里,可能是从你搬过来以后一声一声依赖一样的哥哥里,虽然我现在知道了,那他妈根本就不是对我喊的。” 他自嘲地笑笑。 “还有可能是从你去拍戏时,穿着白大褂,利落地在片场检查那些药品,那么认真;还有可能是你遇到事,把脚使劲往那人身上踹,我当时头一次觉得,你他妈怎么能打起人来都那么好看。” 沈劲看着她,他知道自己今晚喝了很多酒,但这些酒意已经在刚才为阮胭无止境的提心吊胆里悉数散去了,现在,促使他说出这么多话的原因,只有源于心中那股无法言说的冲动。 “阮胭,我喜欢你,不是因为我们相处了两年,而是因为,你是阮胭。被你吸引,实在是一件过分自然的事情。因为你,太好了。” 他说完,阮胭有片刻的怔忪,她不敢相信这是沈劲说出口的话。 她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她想拒绝他,他说: “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是我不对,闻益阳说得很对,我和你朝夕相处了七百多天,我自私,我傲慢,我不懂得尊重人,除了挥霍你对我的好,几乎什么都没做过。” “但是阮胭,我会改,我也在改了。阮胭,你,可不可以看看我。” “看看我,别把我当做陆柏良的替身那样看看我。” 夕阳,芦苇,湖水,都一一消失,只剩下他们共同所处的这叶小小扁舟,在水纹里摇摆。 阮胭看着他,他卑微得像个要糖的孩子一样。 她突然就陷入了更深更广的迷茫中。 最后,她还是摇了摇头。 她不想再伤害他,于是她对他说:“对不起,沈劲,我现在没办法喜欢上你。” 沈劲没说话,甚至猜到了她会是这个回答。 他知道她在自己的世界里画了个圆,小时候失去了父母,长大后寄人篱下,没有什么亲密的朋友,在最迷茫困顿的时候遇到陆柏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