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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九和迟亦,演这样的暧昧对象,果真事半功倍。 接下来连续好几天,拍的场景都是浮于表面的甜蜜蜜的戏。 戏里的甜蜜直接影响千九的态度,燕惊雪对沈清河好,千九便对迟亦好。 和千九腻歪,迟亦总归是高兴的,高兴之余,难免要担心。 接下来的戏份并不是一直甜甜蜜蜜。 经此一事,沈清河和燕惊雪的关系突飞猛进。因着沈清河身体不适,需要休养,燕惊雪半推半就陪着她养病,那只燕子风筝也一并送给了沈清河,教沈清河放风筝,大抵是这世上最快乐的事。 太快乐了,所以不自觉把容不屈的事儿一股脑儿忘到了九霄云外。 然而事情,不会因为她忘记,就不需要做。 整部戏的基调从这里开始转折。 那是七月初七,燕惊雪来到楚国的第一个七夕,她跟沈清河约好用完早膳趁着日头未热去街上走走,晚上再一同去看花灯。 收到老东家的密信时,她刚刚换好衣服。 燕惊雪打开窗,那只镖正正好落在她手上,不偏不倚。 密信上面只有一个字,写着:“速。” 速什么? 自然是杀掉容不屈。 燕惊雪靠在窗边,愣了好一会儿。 她到现在才想起来,至今她也不知道容不屈的下落。 红月从门口进来,就看见她在发呆。 “燕姑娘?在想什么呢?叫您好几声没动静。” 燕惊雪跟沈清河关系好,红月态度转变得最快,尤其在她知道燕惊雪还是处子之身时,她对燕惊雪的善意到达了一个新高度。 “没什么。”燕惊雪下意识做了一个藏东西的动作,可手上什么也没有——密信和飞镖她已经处理好了,习惯让她安全了一回。 红月噗嗤笑了下,“藏着什么好东西呐?” 燕惊雪红了脸,许是紧张许是害羞,“没……” “准备给公主的礼物吗?”红月挤挤眉,姑娘家熟悉以后总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没有啦!”燕惊雪走过去,推着红月往外走,“是不是清河让你来叫我用膳?她打扮好了吗?” 红月也不是真的敢打探燕惊雪的事儿,便跟着往外走,“公主等你好久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慢?” …… 七月的早上,也不怎么凉快,太阳早早地出来凑热闹。 沈清河的肚子愈发大起来了,走路也不太方便,燕惊雪只能一手搀着她,一手撑着伞。 沈清河挽着燕惊雪的胳臂,几乎整个人贴在她身上。 她清楚的知道,她对燕惊雪,有了非分之想。哪怕短暂、虚幻、不切实际,她也情不自禁沉溺,越是沉溺,就越是难以自拔。无数的妄念升上来,午夜梦回时,她甚至阴暗的希望容不屈死在战场上,留她跟燕惊雪在府里,一辈子在一起。 但妄念就是妄念,如同她渴望用这个孩子挽留皇兄跟容不屈的心时,注定不是什么好下场。 沈清河比谁都要悲观,她没打算告诉燕惊雪,也永远不打算说出来,如果可以,她将带着这份爱,一起埋入黄土。 七夕夜晚的街上十分热闹,各式各样的花灯布满了大街小巷。 燕惊雪小心翼翼地护着沈清河往包下的游船上走,沈清河身上香香的,是清淡的梅花香。梅园后院种了一片梅花林,在盛夏里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沈清河应该很喜欢梅花。 她的衣物都熏上了梅花的香味儿。 “阿雪,”沈清河依偎在燕惊雪怀里,眉梢上盈着笑意,“你看街上的人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的。” 沈清河其实是第一次出来逛花灯会,隐隐有些压不住的兴奋。 “嗯,你小心些,别乱动。” 周围全是人,不小心磕着碰着沈清河要怎么办? 燕惊雪提着心把沈清河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 红月带了几个人跟着她俩,奈何人潮汹涌,完全挡不住。 沈清河乐在其中,“你以前出宫逛过灯会吗?” 燕惊雪没做迟疑,“逛过啊。” 如果在灯会上杀人也算的话,她在心底默默补充。 “燕国的灯会和楚国的灯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唔,都差不多。” “大家都会去放河灯吗?” 燕惊雪仔细护着她上船,一边走一边回答,“有些会有些不会。” 她就是那个不会的。 燕惊雪接过不少七夕的单子,大部分是情杀。第一单是跟她一起出过任务的同类。 那人说她下不了手,请燕惊雪帮忙。 燕惊雪以前从来不接情杀案,在这里破了口。她杀了那对男女,倒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那个人说,‘血’果然是个不懂情爱的人,所以才能杀出名声。 燕惊雪直直看着沈清河的背影,有些恍惚,她今晚必须得去跟线人碰面,拿到容不屈的线索,最好是能抢在容不屈察觉之前一击毙命。 只是…沈清河要怎么办? 杀了容不屈,沈清河要怎么办? “阿雪,你快来看!” 河道中央立着一个巨大的花灯,四个角上拉起的绳索长长蔓延出去,固定在河边的角楼上,绳索上一个接一个排着一列灯笼,在黑暗里散发出明艳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