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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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吃蛇是玩不成,心不在焉,永远不过去前面几关。 时不时想起,某个恶劣的人曾故意在她玩得起劲时,凑过来吻她。 她颓得太厉害,唐予池有一天忍无可忍,端着皂角米桃胶羹踢开客房的门。 他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把桃胶羹往向芋面前一递。 唐予池幽幽怨怨地说:“失恋被绿的是我,在夜店泡了一个月差点喝成酒精肝的也是我。你这郁郁寡欢的,我妈炖补品都不给我喝,说你看着更憔悴。” 客房挡了窗帘,光线昏暗,向芋披散着头发坐在床边,手机里放着《甄嬛传》。 她接过桃胶羹,对门外的唐母喊:“我干妈最好,爱干妈一辈子!一万年!” “芋芋别喊了,赶紧养着,也不知道你们这是什么破公司,把人压榨得精气神儿都没有?” 唐予池关上客房门,拉开窗帘:“你干妈也就不知道你是为什么事伤神,知道了你看她还给不给你煮桃胶!” 其实哪怕在唐予池这样亲近的朋友眼里,她和靳浮白走近这件事也是“胡闹”。 所以越是亲近的人,越是不会支持。 向芋叹了一声,无力解释。 因为她也是才刚发现,自己是真的真的好喜欢靳浮白。 手机里的《甄嬛传》正在播放祺嫔在大雨里被乱棍打死的那集,唐予池远远瞄了一眼:“这不《麝香传》么,呦,瓜六死了啊?可真惨。” 这部电视剧是两年前大火的,据说都火到国外去了,还有名句,“贱人就是矫情”。 那时候向芋没看,这几天才翻出来打发时间,也没关注过网友们对这部剧的调侃称呼。 也许是因为麝香出场太多,才有人调侃是《麝香传》? 但瓜六又是什么玩意儿? 向芋问了一句,唐予池给她解惑,只说祺嫔是瓜尔佳氏。 “瓜尔佳氏,然后呢?为什么是瓜六?” 唐予池白了向芋一眼,放慢语速:“瓜,二,加,四。等于瓜六。” 向芋愣了愣,笑出声来:“异国他乡的,你还看了《甄嬛传》?” “看了啊,还是追着看的呢,每天等着更新你不知道多辛苦,当初安穗推荐我看我还......” 后面的话唐予池没再说了,提起安穗这个名字,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不好。 唐予池和安穗虽然分分合合很多次,但此前他俩之间那种“分手”,向芋常觉得是“小吵怡情”,反正总有一天还会和好。 也许唐予池也是这样想的。 每每分手的日子,唐予池是真的撒欢在玩。 玩机车玩快艇,打游戏打篮球打台球,但他从来不和其他女人有任何瓜葛。 他以为,安穗也会和他一样,只等着同他和好。 向芋知道他又想起安穗,手里的桃胶也就没吃,舀了一勺塞进唐予池嘴里:“给你吧,伤心人,快补补。” 这人也不推辞,接过桃胶碗,喝了半碗进去。 向芋斟酌着词语,尽量不提起人名,问唐予池:“怎么发现的?” “手机呗,她手机落在我衣服兜里,有个男人给她打电话,我接起来,那男人问她要不要一起过夜。” 他嗤笑一声,“一起过夜能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盖着被子纯聊天?还是通宵聊人生?” 唐予池那张娃娃脸,满面忧愁的时还真挺让人心疼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对了,我之前给你发的视频,你看过没有?” 向芋心思何其通透,唐予池突然把话题从自己失恋拐到她和靳浮白的事情上,说这之间没点联系是不可能的。 那天接他从夜场回来,他也说过,那个场子是李侈的,现在李冒在管。 唐予池挑了那种地方一玩就是一个月,不会没有原因。 向芋猜想,安穗搭上的男人也许是出入过那个圈子的人。 而且,被唐予池指责乱搞时,这姑娘也许捎带上她,说了什么“你发小不也乱搞”之类的话。 向芋淡然一笑:“还没看。” 唐予池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欲言又止,然后叹了一声:“你还是,看看吧......” 也是他这一声叹息,向芋确定了她的猜测:“怎么?安穗说了什么?” “甭理她,你和她情况不一样。”唐予池没否认。 向芋还有心情开玩笑:“哪不一样,在你眼里我和靳浮白也算是乱搞吧?” 唐予池张了张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十分茫然:“不是,你没看那个视频?那你们为什么闹掰的?为什么吵架?” “我们没有吵架......” 说到这里,向芋自己也愣了愣。 她和靳浮白冷战的最初原因,居然是因为他没有否认她说的那句“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可是这句话是她说出口的,这段情也是她清醒地接受的,现在居然因为这样的原因冷战...... 向芋摇头,笑自己有种明知故犯的蠢。 唐予池也对他们这个分开理由感到诧异,他皱着眉想半天,最后费解地看着向芋:“你确定你们不是情侣?为什么我感觉你们的分开原因里面,有种恋爱的酸臭味儿?” “什么味儿也没用了。” 向芋仰躺在床上,空洞地看着头顶上的一盏灯。 最后还是起身冲着唐予池招招手:“视频拿来我看看。” 收到视频时是她没有胆量,怕看见什么更乱了心神。 现在和靳浮白闹得这么僵,反而一身孤勇。 其实视频里的内容比向芋想象中的“幼稚”很多,只不过是一个头发挑染了桃粉色的美女,和靳浮白站在国外阳光明媚的街头。 女人很美,有种女团风格,青春靓丽。 那美女手里拿着个甜筒冰淇淋,咬了一口,皱眉:“不好吃,给你吧。” 说完,把甜筒塞进靳浮白手里。 靳浮白就穿着那件从国外回来时穿的大衣,手里被塞了甜筒,扯起嘴角露出无奈的笑。 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宠溺。 但这些,向芋也不是没拥有过。 他的那些温柔不过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和性格,和深情与爱,没有半分关系。 画面简短,唯一的信息就是,靳浮白感兴趣的可能不止有她一个女人。 可这些她也该早有思想准备,也该没什么可惊讶的。 盯着手机看出一朵花来,其实也没什么实质性刺眼的画面。 又不是两个人在滚床单。 可向芋就是在看见靳浮白那样无奈的淡笑时,指尖一缩。 她看了两遍,然后把手机丢给唐予池,吸着鼻子低声说:“这个王八蛋。” “早跟你说了他们那圈子,没有好人,你不信,现在......” 唐予池瞧着向芋:“不是,你别告诉我都这样了你还放不下?” “嗯。” “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你喜欢靳浮白吧?” 向芋摇头:“说不上来,我只知道我现在气得想要咬死他。” “......你那是气得吗?是醋的吧?” “是吧,挺醋的。”向芋笑着说。 唐予池皱眉想了一会儿:“你别一脸虚假的笑,我看你这个笑我好闹心。” 其实他不太能理解向芋对靳浮白的喜欢,那男人帅是帅,有钱也是真有钱,可向芋也不是没讲过世面的傻白甜。 迷恋个十天半个月的还好,她现在说喜欢靳浮白,是唐予池怎么想都没意料到的。 他实在不能明白,向芋一个这么拎得清的姑娘,怎么揣着明白装糊涂,自己往深渊里跳? 真喜欢上那种人,那不是万劫不复吗? 可看向芋一脸温柔的忧愁,唐予池叹了一声:“要是放不下,就去找他呗,反正他什么样你都能接受。” “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向芋笑了笑,看向床边的椅子,椅子上搭着靳浮白那天给她披上的长款羊绒大衣。 她自己也知道,她和靳浮白之间没那么大的情分。 他不会是那种一直被甩脸子却没什么底线一味纵容的,他有着深情的假象,实际上情能有多深呢?向芋不知道。 仗着那天夜里靳浮白的若隐若现的赌气情绪,她觉得自己也就有能耐再约他出来一次。 最后一次见面,不是继续,就是散伙。 在唐予池印象里,向芋如果想和靳浮白谈恋爱,那是不可能的。 曾经他说过,她要是真的对靳浮白有所图就好了,谁知道她不图钱不图权,非要喜欢他。 唐予池还纠结着要不要一如既往地支持她,向芋已经精神百倍地打了个响指:“阳光这么好,下午咱俩打麻将去吧?” 麻将馆不能明面上开,都取名字叫老年活动中心。 此后两天,向芋和唐予池都泡在老年活动中心,同一群中老年人切磋国粹。 两天后,向芋精神百倍地去上班。 她在午休时给靳浮白打了个电话,语气如常:“衬衫你说我穿着更好看,不要了。可你这大衣我真撑不起来,我穿上太大,跟戏袍似的,还是还给你穿吧,不要糟蹋了。” 靳浮白起初没说话,安静听完,只“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