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历史小说 - 回到2000年遇见你在线阅读 -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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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回教室把刘艳和时强叫过来。”

    一听班主任这么说我心中就知道了七八分,估计是有人把他俩的事给抖出来了。其实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要我的心再狠一点恐怕也会这么做。那现在是谁替我做了?目的是什么?我还猜不到。

    这年代的老师思想有多保守啊,天天防火防盗防早恋,稍有点苗头就要扼杀在摇篮里。

    果然,刘艳红着眼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时强一进教室就踢翻了自己的椅子骂骂咧咧道,“谁TM在背后捅老子,别让老子查出来,干不死你。”

    然而还没来得及庆幸不是自己说的,桃花顺就对着我阴阳怪气道,“刚才可是王淼叫你去办公室的。”

    我扶额只觉得一阵恶心,这群幼稚鬼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令我意外的是秦江羽居然会跳出来替我说话,“班主任也问我这事了,没有根据就别瞎猜。”

    学习委员还能为我说假话不成?所以时强当时也就没再深究,而我分明看见他暗下去的眼神。时强这条好不容易被我抱上的大腿,恐怕就要和他那场还没开始就注定悲伤的初恋一起远走了。

    第42章 2000年9月1日 开学典礼

    我说我活到三十岁都找不到一个能改变我命运的转折点,但是今天我找到了。

    这学期的开学典礼和往年一样,全校几千个师生挤在不通风的室内cao场里排排坐蒸桑拿。不一样的是为了鼓励新一届高三考生,学校特意从国外聘请了一群不知名的知名人士来校讲座。

    原来学校的大本录取率从去年开始就已经一届不如一届,录取率低了自然留不住好学生,留不住好学生竞争力自然就小了。难道还真能指望那群天天翻墙打游戏的人幡然醒悟,发奋图强?

    校长是真老了,有些急病乱投医。他请的这些人不会说中文也就算了,翻译更是不靠谱,全程磕磕绊绊抓不住重点,我在台下都替她尴尬。尤其是其中一位马来人的卷舌音特别严重,翻译当场就听懵逼了,两人都急得直擦汗。

    在场这么多学生可能都是第一次见到老外,小猪好奇地指着那个马来人笑道,“你说他这么黑不会是非洲人吧,非洲人要是在中国热中暑了,这得上新闻啊。”

    小猪这玩笑一开只觉得更热了,后来台上发生什么我也懒得再去听,“该跟校长提议在室内cao场里装空调。”

    “就那个抠老头,等我们毕业了都不知道能不能装上两个电风扇。”

    作为一个长年依法纳税的合格公民,政府每年拨下来那么多建设费都被狗吃了?穷人越穷富人越富,当初说好的先富带动后富那都是屁话。像我这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rou丝宅男多少有些愤青,当时也可能是头脑发热导致口无遮拦。

    我回头朝某人的方向喊道,“那谁,叫你老爸拨点钱给学校装空调啊。”

    其实后排坐着几百个学生,我这话是对谁说的没人能看出来。况且cao场里因为演讲的事早就炸开了锅,那人听没听见还是个问题。

    小猪肯定是听见了,问我,“你说谁呢?”

    我小声厌恶道,“贪污狗。”

    当时果然没人理会我说了什么,反而是学生们突然纷纷让各班的英语老师上台翻译,起哄声更是一波高过一波。我们班当然也不例外,班主任一边维持秩序一边也只能尴尬地笑笑。她是不会上去的。

    她和我刚从大学里出来那会简直一模一样,同为学语言的,我完全能理解从应试到笔译再到口译,那都是一个个质的飞跃。我做笔译这么多年甚至都不敢说自己是个翻译,因为无论在听力还是口语上我都还达不到那个高度。

    “王淼英语那么好,让他上去翻译啊。”桃花顺的声音听得我都麻木了。

    他对我的执着简直可以和小猪有的一拼,完全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我想就算是智障也得稍微动下脑子吧,老师能听他的话让我上去?我能听他的话让自己上去?

    然而我真的听了。

    我咬牙站起来,手心里攥得都是汗,“我可以上去,但是你要答应我这是你最后一次针对我。”

    桃花顺看着我,嘴边永远是令人捉摸不透的笑。他的衣领开得很低,我甚至能看见他鬓间的汗顺着细长的脖颈划过锁骨隐没在胸口里。我下意识吞了吞口水,桃花顺这个样子和他当年那套女装扮相一样,美的惊艳到我。

    “我可从来没针对过你,”桃花顺笑得一脸无辜,“不过,我倒是可以考虑你这个提议。”

    你说他这话矛不矛盾?这就是语文没学好的后果。

    我也懒得计较他那语文是哪个老师教的了,既然他说会考虑我就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桃花顺无非是想看我的笑话好出口气,那我就让他看,还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让他看。这下他总该痛快了吧。

    对,我就是这么怂。

    当我经过苏泽时他突然拽住我的手腕,捏的生疼。

    他说,“别傻了。”

    我甩开他心中没有丝毫犹豫,我想苏泽这辈子都不会明白,像我这种一无所有的人有多渴望得到一件我不曾拥有的东西,即使它只是颗门牙。

    原本闹开锅的学生瞬间安静下来,他们看着我一点点走上台阶,我脚下如有千斤重,每一步都如履重负。

    我接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说我来翻译,然而不管那个马来人说什么,不管我听没听懂,我始终只有一句,“pard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