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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卫?姜裳皱紧了眉头,她既已重生了,怎么可能又让自己的恩人去吃那些苦,她本意是等窦怀启再大些,便还他自由之身,再请人给他说媒,好成家立业。

    若是让他又变成了保护她的暗卫,岂不是与上辈子没什么分明,他还是得把自己的xing命随时拴在她的安危之上?

    他似乎已经满了十一岁,是否?

    小姐忘了?前些日子他差点将后院给烧了,那个时候他不已经过了十一了吗?

    看来时间真是紧了,等他十二,或许再过些日子,还真会被娘亲给派到暗卫中,来保护她。

    今日可真是烦心。她脸色yīn沉,司音不知发生了什么,有些无助的站在一边。

    主子这是糖葫芦和糖人。正好司凉提着个摇篮从外面走来。提篮里的盘子上是摆放整齐的糖葫芦和糖人。

    她将竹篮jiāo给司音,见姜裳脸色不佳,想了想,从竹篮里拿出根糖葫芦,递到姜裳面前。

    主子要不吃些甜食,让心qíng愉悦些。

    姜裳接过司凉递来的糖葫芦,出门时撞见着正辛苦锻炼的窦怀启,纵是心里有些不乐,但最后还是招来司音,递给了窦怀启一根糖葫芦,如她所料,窦怀启依然开口就想拒绝,可惜姜裳将东西硬塞到窦怀启的手中,便离开了,

    宫内张溪敏已经等了好一阵了,她画着浅浅的妆容,手里捧着的茶已经完全冷了。

    她有些发神的看着地面,其实她也不知自己还在这宫中做什么?喜欢的人早已不知去了哪里,那所谓的太子只不过是个躯壳相同,灵魂不一的陌生人。

    可是若让她放下现在的所有,她又是做不到的。

    并不是权势和富贵使她沉迷,而是凭借她心里的那股恨意。她恨这宫中所有的人,她恨那三皇子,也恨这皇上贵妃二皇子,若不是她们这些,始作俑者。

    她和沿生又岂会在上辈子中了奇香,整日噩梦连连,最后更是害得沿生出现了幻觉,一剑断了他二人所有的生机。

    本来她本是孤魂,是该去地府报道的。

    可宇沿生用了他上辈子的命数与富贵,愣是让人将她的魂魄囚在这皇宫之中,只因为那人说可以换来一个机会,一个她重生的机会。

    沿生本以为是会让她活过来的机会,纵然是失去了xing命,似乎也是个不赔本的好生意。

    于是重生的那日夜里火光冲天,张溪敏漂浮在宫廷之上,这宫中的肮脏事qíng,她已瞧得心累,自然也知道那姜烟烟的手段,可那日就连空气里都似乎带了机缘二字。

    她看着姜裳的身体化作魂魄,从远处浮了起来,姜裳似乎并不知自己此刻是什么状态,往西边飘去。

    不知是哪里传来一人的声音。

    你也该离开了。

    而后身子一轻,再醒来时,已是高高帷裳眼前晃,满耳尽闻飒飒声。

    原已回到了出嫁的前夕,她本是存着喜悦,终于能与沿生重新相聚,此生绝不能再败于jian佞小人手中。

    可惜那躯壳不论从何处看去,的确是她夫君太子宇沿生。

    可当二人视线相jiāo之时,她便知道,这人绝不是沿生。

    后又忆起那救她的人曾说的话,宇沿生用了上辈子的命数和富贵换来她的重生,那么这人自然不会是他,而是另一个陌生的宇沿生。

    她恨,她满腔的恨意烧昏了头,这辈子,她活得不好,她要所有人都来陪葬。什么大楚王国,什么张家的富贵,上辈子无人救她于火海,这辈子这火海,她定要如数奉还。

    就算是亡国破城又如何,她不在乎,她这辈子注定了是来讨债的。

    而姜裳呵,被三皇子所害,被亲meimei抢走了自己的风光与姻缘,与自己何其相似,甚至可以说,自己这次重生还得算作她一半的功劳。

    既如此,让她依靠并无不妥。

    令她心安的是这辈子的宇沿生对她并无qíng意,成亲之日也并未与自己同房,他们的目标看着似乎有些相同,他要这皇位,她则要皇后的高位。

    可他永远也猜不到,她要的是这楚国败落,而不是皇权富贵。

    太子妃,姜小姐来了。有婢女在门前说道。

    张溪敏将手里的茶杯放到案桌上,换了副笑脸。唤她进来吧。

    进来时,姜裳行了礼,听太子妃屏退了其他婢女。坐在我的身边吧。

    她抬头往前走了几步,坐到上次来时的位子上,将在门前从司音的手里接来的竹篮搁置到桌案上。

    太子妃,上次来时曾有幸撞见了五公主,当时曾允诺送她些有趣的玩意,这次进宫便特地带来了,宫里我也不方便随意走动,还得劳烦太子妃遣人送到五公主的宫殿里。

    张溪敏瞥了眼,见只是些糖葫芦和糖人,没什么要紧的东西,但这宫内送些食物是要遭人忌讳的。

    她蹙眉,随后对着殿外唤道。浮欢,你将姜小姐的婢女带进殿中。

    喏。

    浮欢带着司音走进殿内。

    你这婢女走上前来,将你家主子准备送与五公主的吃食带着,本宫让浮欢送你过去。

    司音怯怯的看了眼姜裳,自家主子没什么表示,想来是同意了。

    于是上前拿过竹篮,跟在浮欢的身后往外面走去。

    等到殿里重新恢复了平静。

    张溪敏在姜裳的脸上仔细打量了会。时间过得可真快,你也已大了一岁了。

    时间的确快得让人难以捉摸,这已经是四月了,梅花已逝,桃花却开得正艳。

    近日朝廷上有些大事发生,听说凉国的新皇将派人出使楚国,夏国与楚国的边境处也正僵持着。这凉国此刻来我楚国倒不知是何意思。

    凉国新皇既然才登基,政权尚未稳定,自然不会妄动兵马,说来这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姜裳道。

    既然这样那便说些有意思的事,你那亲meimei姜烟烟,可有些奇怪,论心狠手辣,你可比不过她。张溪敏提起茶壶倒了杯新茶推到姜裳面前。

    正月十五的上元节,我曾见她将她身旁的婢女推下湖中,甚至为了让她浮不起来,一个几岁的小孩愣是找了根又长又细的竹竿伸到湖面,将她给压了下去。

    既然太子妃娘娘瞧见了,当时怎么不出声阻止?

    张溪敏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我又为什么要阻止,这又不是我的分内之事,更何况她越心狠手辣,以后nüè起来心qíng则更好了。倒是你,她杀起人来可不像是个几岁的幼童,你可还能面对?

    二人像是老友一般,张溪敏将盘中的糕点推到姜裳面前。

    来一块桂花糕?

    姜裳接过张溪敏递来的桂花糕,浅声道。我也觉得她不像是个孩童,难道她也重生了?

    呵,应是不会的,若是她也是重生的,怎么会到现在仍无什么作为,她可不是一个自甘平静的人。张溪敏笑了笑。更何况害一个对她没有任何影响的仆人,又有什么用呢?在我看来她自是有什么秘密被这仆人发现了,而后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