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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澄澄的金子搭配着红艳艳的珊瑚珠子,芍药花纹活灵活现,衬着雪白的肌肤,美不胜收。 本是多年旧物了,如今还能这样颜色鲜亮,除了平日仔细保存之外,想来也是今日新炸过的。 于是那压箱底儿多年的镯子,便又显露出当年之风华了。 她纤细的食指一遍遍地抚摸着手镯,神情淡淡的,没有忧伤与落寞,只是满满的淡然。 收了敏仪的礼,年氏献上了她的礼物,一块颜色极通透的翡翠玉佩,想来是提前了解过敏仪喜好的。 敏仪含笑收下了,又道:“见过宋侧福晋吧。” 年氏软软地应了个“是”字,张口便带着一股吴侬软语的腔调,听着让人心都化了。 “见过宋jiejie。”年氏对着宋知欢微微一礼,宋知欢侧身让过,将腕上的红翡手镯褪下递给年氏,笑得像花儿开了一样,“meimei好。” 年氏颇有些受宠若惊,心中警铃打响,眼神迅速变得警惕起来,却也不忘巧笑嫣然地送上了礼物:一匣十二把的面扇,小小巧巧的,只有巴掌大小,黑檀木作骨,白纱绫面儿,银线绣着十二时令花朵,很是小巧别致。 宋知欢笑了一下,道了声谢,命侍女收了礼物。 ——她见美人儿不再妙目含情眼波流转,瞬间收回了自己满满的爱,简直是十分现实了。 敏仪又引着年氏见过华姝,华姝随意扫了年氏一眼,很不走心地点了点头,将腕上的手钏褪了随意交给年氏,仿佛递过去的不过是什么定情信物,而是寻常手镯。 年氏亦送上了礼物,同样的面扇十二把,华姝随意道了声谢,也命人收下。 只见她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匣子里的面扇,信手将盖子合上,对似笑非笑地看着年氏,道:“听闻meimei是北人,这一口南话倒是地道的很。” 年氏笑容中含了几分羞怯,声音轻的要命,“妾身自幼随家母长在南方,天长日久,口音难免偏向南人。” 华姝轻嗤一声,勾着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垂头细细摩挲着袖口的刺绣,不再言语。 年氏一下子有些慌乱,贝齿轻咬粉唇,怯生生的样子简直让人心都碎了。 鉴婊达人华姝翻了个白眼儿,自顾自高傲去了。 敏仪轻咳一声,对年氏笑道:“好了,华姝就是这个性子,对我们都是这样的,你不必在意。” “是。”年氏软软答应了一声,然后便是几位庶福晋见过侧福晋,又有修婉与四位阿哥、韵姐儿来见过年氏。 敏仪笑道:“这边穿着淡紫衣裳的是晖儿媳妇;那几个阿哥,身量最高的是三阿哥弘时;穿淡青的是四阿哥弘皓;那两个小的,穿宝蓝的是五阿哥弘历,穿红的是六阿哥弘昼。穿着品红旗装的是三格格修婉,那头华姝身后坐着的,穿水粉衫子的是她娘家侄女儿,韵姐儿。” 于是小辈们一一上前来见过年氏,年氏的侧福晋身份真正算起来还比徽音低一点,此时也不敢受徽音的礼,忙侧身让过了,又扶徽音起来,将礼物送给她。 入手莹润的羊脂白手镯一对,并有给两个孩子的平安锁两只,徽音笑吟吟道了谢,亲自接过,很给面子。 年氏笑容便更真切了两分,看向徽音的目光很是热切。 然后四位未成婚的阿哥每人一个软香罗银线绣梅兰竹菊四色花样的荷包,内装着赤金打造的十二生肖,四人均接过并诚恳道谢。 修婉另有一只小锦盒,内有一支玫瑰花钗,钗身是莹润的白玉质地,钗头的花朵又有白玉内氤氲晕染开鲜艳的色彩来,是很讨小姑娘喜欢的样式。 修婉笑眯眯欠身一礼,声音甜的仿佛含了蜜糖,“谢年额娘。”一面双手将礼物接过来。 年氏便也笑吟吟地对她一点头,很是好看。 顶上的敏仪将此看的真真切切,心中不免咂舌。 也没坐多久,大家都没用早膳,便也坐不住了。 兰珈与忘忧带着孩子,自然最是揪心,但最先坐不住的却不是她们,而是年氏。 但见她落座没一会儿,便抬手掩着胸口,面色煞白起来,敏仪见了一惊,忙让她回去歇着。 年氏被嬷嬷搀扶着起身,对着敏仪欠身一礼,很是愧疚地道:“妾身失礼了。” 敏仪摇摇头,连声道:“没什么,快回去歇着吧。” 于是年氏告退,看着她被仆妇们簇拥着离去的身影,众人心中各有猜测,华姝轻嗤一声,道:“也不知是当真身体不适,还是给我们脸子看呢。” 给的什么脸子,大家心里清楚。 宋知欢思及年氏方才脸色,倒不像是装样子,便开口打圆场道:“瞧她那脸色,也不像是装的,何必置这个气呢。你多大了?她比和玉还小呢,你和她置气,可真是有能耐。” 华姝白了她一眼,“就你怜香惜玉,那人一进来,你眼睛都快粘她身上了,没看人家戒备你,怕的跟什么似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宋知欢讪讪嘟囔了一句。 敏仪心头隐隐浮现出几分无奈来,抬手轻揉眉心,道:“小辈还在呢,你们两个先斗上嘴了,像什么样子。” 于是二人歇战,兰珈和忘忧见两个小的快顶不住了,便纷纷起身告退。 敏仪对她们温和一笑,应了,并道:“前儿宫里赐下的雪貂皮子,回头给你们送去,给两个小的裁衣裳,他们正是怕冷的年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