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乐意之至
“砰——” “砰——” “砰、砰——” 前世皖星曾经听过无数次他的心跳，却从未像现在这般清晰可闻。不是所谓的怦然心动带来的心跳加速，而是笃定的坚信不疑，令人心安的心跳。 皖星没了之前撒娇的小神情，认真的点头：“我知道。” 两人安安静静在不大的沙发上对视了良久，直到皖星不好意思了才别过了头，她轻咳了一声：“你、你看看粥煮得怎么样了？” 总算是等到这个厚脸皮的小家伙不好意思了，白起笑着答：“煮好了会有提示音的，不用看。” 一想到白起现在高考结束了，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让他去刷题。好不容易想到煮粥这个支开他的借口都被破解了，皖星内心深处又多了分忐忑。突然想起了老爸，她又说道：“我得快点吃呢，爸爸说今晚要早点回家。” “下午的时候，你说今天你爸跟组不会回家。”白起轻飘飘地戳破了她拙劣的借口，再看着女孩咬着嘴唇左右为难的样子，觉得挺有意思的。但那一丝有趣过后，更多的是难耐。 女孩洁白的牙齿轻咬在嫣红的嘴唇上，眼神连羞带怯的看向自己，泛着清澈的水光，倒映着自己在她瞳孔里的倒影，最是撩人。更何况这是在夏天的晚上，不知道是受到燥热的天气影响，还是自己内心的心魔作祟，就连女孩无意间轻舔唇瓣的动作，都能让白起额头沁出一阵薄汗。 “你……渴不渴？”白起迅速坐起身，作势要去倒水。 “不用了，水喝多了粥又喝不下了。”虽然不太明白白起突然放弃跟自己斗嘴的原因，但皖星还是觉得不用麻烦他去倒水。 白起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她刚才舔唇的动作，看都没看她，扭头就往橱柜方向走，在里面寻寻觅觅了好一会儿，才找出了一个包装得粉粉嫩嫩的纸盒子。他打开纸盒，把里面崭新的马克杯洗干净，才去慢悠悠地烧水。 等水烧开的时间，他又没事找事做的把刚才拿出纸盒的橱柜整理了一会儿。听到烧水壶的烧开的声音，才倒好水拿到皖星面前：“喝吧。” 皖星本来还想跟白起多聊聊天，但他一直在厨房那里忙忙碌碌的，自己也不好意思打扰人家。待她看清马克杯上的图案，赶紧接了过来：“杯子上的猫咪好可爱！额，就是有点儿像……” 白起轻声说道：“像学校门口白色的那只。” “对对对，就是那只，”提到那只猫，皖星倒是话多了起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就是因为它才认识的。当时以为它没有地方躲雨，我还陪了它好一会儿。以后才发现它已经在学校待了好几年了，肯定是知道在哪儿可以躲雨的！学长，你说它当时遇到我是不是碰瓷啊？” “如果它遇到你是碰瓷，那……”白起含笑看她，“你遇到我，是不是也是碰瓷？” 皖星心底一沉，生怕他察觉到了自己重生的秘密，连手中的水杯都没有握稳：“我、我不是啊……” 水杯里的水因为她的反应晃了几滴出来，白起飞快地拿过杯子，一把将女孩的手扯了过来，仔细地看着：“有没有烫到？” 皖星哪还顾得什么烫不烫，她小心地观察了一眼白起的表情，发现除了明显的担心外没有别的神情，才说道：“没有，我刚刚吹了一会儿，水不是很烫了。” “没事就好，”白起不动声色地松开她的手，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今年过年的时候，父亲带我去了一趟附近的瓷窑。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就做了这个杯子。” 皖星以为这就是逛街时碰巧买下的杯子，没想到是白起亲手做的，她又仔细看了看上面小猫的图案，白色的皮毛下是圆滚滚的身体，两只眼睛是漂亮的鸳鸯眼，圆溜溜地盯着自己，憨态可掬。 想到白起坐在瓷窑里一本正经地给杯子画着这只小猫的图案，皖星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难怪跟小白那么像啊……” “小白？”听到这个称呼，白起不解的皱了皱眉。 糟了糟了，说出的话又圆不回来了。皖星谄笑，希望自己的坦诚能得到对方的理解：“就是……我给那只白猫取的名字，小白、小白，叫得挺顺口的嘛。” 白起只觉得自己都没有被女孩这么亲密地叫过，挺不是个滋味儿。他也低头看那只自己亲手画上的白猫：“它倒是挺讨你喜欢。” 听出了醋味儿，皖星甜滋滋地哄他：“因为有它我才能碰瓷到大白嘛……” “大白……”白起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是在说我？” 皖星老老实实地点头，她承认自己取外号的天赋实在有限，每天在家跟爸爸也是“老皖”、“小皖”的叫着，结果现在到了嘴边，把面前这位可以称作翩翩少年的人叫成“大白”……如果自己是白起，估计也会生气吧。 “你啊……”白起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顶，还想说点什么，电饭煲的提示音响了起来，他快步走了过去，“你等的粥好了，快去洗手。” 皖星穿着白起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粉色拖鞋去卫生间洗手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现在拥有的这一切不就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的生活吗？ 父亲也在，白起也在。甚至……能在一个普通的夜晚，尝到他为自己做的粥，听到他只说给自己一个人听的承诺。真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这些生活，是前世的自己那么乞求的温暖，现在却触手可及。 她本来想迫切向他表白，戳破那张摇摇欲坠的窗户纸，但又突然觉得……太过贪心，有的时候不是好事。白起有他自己的打算，即使重生一世，他的脾气还是以前一样，即使是温柔，也是在锋利外表上笼罩上的温柔。所以，告白这种事，还是留给这位强势的男士好了。 “学长，你不吃吗？”皖星盯着面前的一个碗。 “嗯，我不饿，”白起坏心眼的笑了，“我没补牙，不需要吃这些。” 三句话不离今天补牙这件尴尬事，皖星一想到自己近一年维持的淑女形象轰然倒塌的事实，就想缩成一小团消失算了。但这会儿肚子还饿着，她还是吃饱了再“消失”好了…… “吃吧，”白起把盛满小米粥的碗推到女孩面前，“很饿了吧？” 皖星飞速地往嘴里送了一口粥，正被烫得不知道该咽下去还是吐出来，只能含含糊糊的点头。 “饿死鬼投胎了，”白起把垃圾桶递给她，“快吐出来。” 第一次听到白起这样调侃自己，皖星把粥吐掉之后，才回道：“我才不是饿死鬼，我是……缠着你的女鬼！” “我给你吹凉了一些，”白起丝毫没有控制自己脸上的笑容，“小鬼头快吃吧。” 结合前面的经验，皖星小口小口吃着半温的小米粥。粥被煮得软软糯糯，入口即化。 嘴里吃着粥，皖星心里却因为白起刚才说的话翻起了惊天骇浪。 她说的话，真的不是开玩笑啊。可能，自己真的是个满脑子都是他的女鬼，才机缘巧合的，又回到了他身边吧…… “怎么了……”看着女孩下咽的速度越来越慢，白起倒是开始紧张了起来，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煮过粥，对自己的手艺不算有自信，“这个粥没煮熟？” 听到白起担忧的正经口气，皖星心底的小忧虑顿时消失不见了，她抬头看向那个皱眉的少年，有意逗他：“嗯……我吃到生的了。” “别吃了，我再看看还有没有你能吃的东西。”白起站起身，准备拿过女孩手里的碗倒掉。 “我开玩笑的啦，”皖星赶紧护住碗，在他的注目礼下，快速的吃完了剩下的粥，“很好吃，谢谢学长。” 知道自己又被女孩耍了，白起也没精力跟某个半病号闹，只是默默的收拾着桌子：“以后万一我做饭真没做熟，你可别强迫自己吃完。” “放心，我从来不虐待自己的胃。”肚子被暖暖的小米粥填满了，皖星瘫在椅子上软声答道。 白起喜欢看她眯起眼睛心满意足的样子，也更喜欢这是自己带给她的心满意足。收拾完碗筷，他才说道：“走吧，送你回家。” 拿好了那束玫瑰，皖星指了指还放在桌子上的杯子：“那个，我也想带走。” 白起却挑眉笑道：“来一趟我家，还打算收获不少战利品？” “不是……送给我的啊？”见他这幅模样，皖星心底凉了半截，低头喃喃道。 “确实是给你的，”白起换好鞋，“不过，是你来我家才能用的。 皖星这时才懂了少年的用意，她快步跑下楼，声音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荡着：“学长你这是在邀请我经常来你家咯？” 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白起垂下眼，关上了门。他的嘴唇无声地启合：“乐意之至。”yǔsんǔщǔьīz.cοм(yushuwubi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