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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渐辽摇摇头,不想去回忆之前的事情。 一切都有了顺理成章的解释,但是应渐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心中空荡荡的。 像是心中有了一个小小的缺角。 又像是被灌满了风以后轻飘飘的塑料袋,孤独地飘着,找不到落脚点。 应渐辽摸摸鼻子,声音有点闷闷地,薄荷似的声音中透出了一丝别扭:“谁不记得了。” “我记忆好着呢!”应渐辽赌气似的补了一句。 好到好多事情都记得。 应渐辽索性不去看楚绝扭头看向窗外。他没看到,楚绝眼中复杂的光以及紧紧抿着的嘴唇。 楚绝看着应渐辽,嘴唇动了动,最后只是垂了垂眼睛,什么都没说。 过了半晌,楚绝才终于开口,低低地回了句话:“记住就好。” “不记得也没什么关系。” 楚绝的声音依旧低低的,带着点属于楚绝风格的独特的磁性喑哑。 应渐辽莫名从乐器的嗡鸣联想到了磨砂的质感。 也是够奇怪。 窗外的天空已经被晕成了浅浅的紫色,梦幻到不真实。 但是又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 时间隔着没多久,应渐辽在书中的世界中,再一次在自然力量面前人类的渺小。 研究物理的人总是对自然怀有敬畏。 自然并不知道什么叫做物理,也不需要懂得什么是物理,但却遵循着系统的规律,运转了那么多年。 斗转星移,潮起潮落,白昼黑夜,万事万物,无论是宇宙星辰还是细小微尘,甚至是分子原子,都是一个自己独特的体系,而每个体系里,都有着自己的一套规则和规律。 也有着属于它们这套规则属于自己的独特的原因。 ——那,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这个穿书的规律与机理,只是在他一个人的系统中运转,还是有很多人和他一样? 为什么原主和自己重合度,又如此之高? 应渐辽觉得,“迷雾”这个形容词真的贴切到不行,那些未知的问题,没有涉足到的领域,确实就像是雾一般,缠绕在心头,把自己包裹。 他们看不清前路,只能一步步去摸索。 而这些问题的答案,统统都需要他一个人去在这个整个世界的大的实验环境下去找寻。 而就在应渐辽看着窗外思考人生的时候,网上的舆论再一次炸翻天了。 但是这次,形势并不好。 自从应渐辽直播后,网上已经彻彻底底确认了应渐辽确实没出什么大事。 毕竟直播没法合成,应渐辽还跟众人有互动。 ——在众多人庆幸与粉丝磕糖的同时,有一个声音也越来越大。 【应渐辽一个直播就洗白了?难道大家这就忘了,不是他主动去拆门,造成事故的么?】 【就是啊,自己作死,出了问题难道不是因为自己活该?】 【事情原因到底是什么?有人说是短路后着火?】 【倒是楚绝人不错,还去救,这样不应该是让他自己遭受一下毒打就行了?】 网上事情愈演愈烈,等尖椒从刚刚被甜晕了的糖中反应过来,看到网上的言论,刚替应渐辽说一句话,就已经被有些人喷成了“圣母”。 甚至被嘲讽到没什么底气。 事情愈演愈烈,应渐辽这边还沉浸在深刻问题中,没思考出什么,就被一个电话打断。 是李静文的电话。 “你终于接电话了。”对方的声音中罕见的带了点疲态。 “你看网上的动向了么?”李静文顿了顿,恢复了之前的风风火火,“你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事故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记者去围堵?” 一连串的问题问地应渐辽猝不及防:“啊……没有。” 病房现在就只有他和楚绝。 “刚刚我打给导演,导演也不知道原因到底是什么,说是概率极小的意外,”李静文冷笑了一声,“傻子才信呢。” 应渐辽转头,正好对上楚绝略带戏谑的目光。 回忆起为了隐瞒那个神秘电流音,而被迫成为“傻子”中一员的应渐辽:…… 他打电话没戴耳机,接电话也没回避着楚绝——因为自己和李静文的聊天也没什么好回避人的。 要是李静文再让他蹭楚绝热度,还能拉楚绝过来让自家经纪人尴尬一下,进而收敛一下。 但是此时——李静文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在病房内响着,他和楚绝这样尴尬的对视着。 应渐辽只能干笑几声,急急忙忙回答李静文的题转移这尴尬:“我好的很,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中间的火突然失控了,但是我没什么大问题。” “那事故原因是因为你引起的吗?”李静文在另一头又语气严肃地问了应渐辽一个问题。 应渐辽一头雾水:“啊……?节目组道具失控了,关我啥事啊……?” “好,我知道了,”李静文的声音轻松了起来,“你到时候记得发个微博,解释一下不是自己的责任,现在网上的评论风向不对。” “有人在引导,也有人已经被引导了,整体还偏向于对我们不好的那边,”李静文简单地对着应渐辽解释了一下情况,“现在大多是人认为是因为你这个事故发生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完全是你自己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