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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朝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突然被人带兵抄家,哪怕对方是渊临,他要是清清白白的,也不会第一时间拖住渊临,让流裳逃走。 朝晖这番举动很值得深思,至少证实他并不无辜的。 流裳什么也不肯说,朝晖又想着帮流裳顶缸,所以罪名胡乱认了一通,没有一条是有用的。 渊临之前说,幽囚关押的好多犯了错的神族,莫名其妙便失踪了,应当是被流裳带走了。 至于是不是流裳做的,如今还没有实证,流裳又不肯说,若真是她,那幽囚里面肯定有流裳的内应,搞不好会牵扯出不少神族。 卫凛让渊临继续审讯流裳跟朝晖,他正想退朝时,幽囚之主溟稳在殿外求见。 原本卫凛怀疑溟稳就是流裳那个内应,但渊临力保溟稳,说他绝不会这么做,卫凛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溟稳官职并不高,所以他不在百官之列,更不用上早朝。 这个时候溟稳求见,多半是流裳跟朝晖出了什么问题,因此卫凛当即便宣他进殿了。 果然如卫凛所料,溟稳是为了朝晖来求见的。 朝晖有松口的迹象了,但他说这事兹事体大,一定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上禀卫凛。 卫凛直觉的不会有什么好事,但这个时候他却不得不见朝晖一面,毕竟人家都说了‘兹事体大’。 卫凛想了想,最终还是宣见了朝晖。 朝晖总不能当着百官的面挟持了卫凛,以此为他跟流裳求条生路,朝晖再傻也不会干出这么蠢的事。 幽囚离王宫并不近,但为了不让卫凛久等,溟稳用的是最快的坐骑。 不多时,从赫赫战功的白矖族猛将,变成阶下囚的朝晖便出现在了卫凛面前。 “罪臣参见陛下。”朝晖双手双脚都戴着沉重的镣铐,他跪下来的动作显得有些吃力。 卫凛对朝晖的印象并不深,也只是记得在剿妖的时候,他十分的卖力,想为自己的族人挣下功勋。 “孤听溟稳说,你有一桩重要的事要在百官面前同孤讲?”卫凛问。 朝晖跪伏在大殿中央,“罪臣知道我儿流裳犯下滔天大错,但还望陛下念在我白矖一族世代效忠女娲族的面上,绕我儿流裳一命。” 他的额头重重磕到了地上,大声嘶喊道:“求陛下垂怜白矖族这点唯一的纯正血脉,是罪臣害了流裳!” 最后一句朝晖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悔恨,他哭道:“一切都是罪臣跟烷娥之错,请陛下宽恕我儿。” 卫凛知道烷娥是白矖族上任首领,也是流裳的母亲,在生流裳那日因灵力耗尽而死。 “这跟烷娥将军有什么干系?”卫凛问道。 烷娥生下流裳就死了,要说错也该是朝晖的错,他给了流裳太大的压力,因此导致流裳走了一条歪路。 朝晖的身体颤了起来,一个在战场上斩杀了无数巨妖的神族悍将,竟在此时哭的嘶声裂肺。 哪怕一向不待见朝晖的戈战,在看见他哭成这样后,都觉得有点不忍直视。 满朝文武皆很错愕。 九歌是百官中最为镇定的那个了,他瞧着跪在地上的朝晖,俊朗的面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卫凛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大男人哭成这样的,他就算在现实世界也不曾,电视上倒是见过。 他也没有着急让朝晖说什么,只是静静等着对方哭完。 朝晖哭了许久,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嘶哑不堪,“烷娥并非因为生下流裳耗尽灵力才陨的,她是被臣……烹了仙骨。” 这番话一出,所有朝臣都傻眼了,就连卫凛也蹙了蹙眉头。 烹神族百姓的仙骨,已是骇人听闻了,更别说烹了上古白矖大神嫡亲血脉的仙骨了,而且还是朝晖亲自烹的。 卫凛回神后,便冷冷地道:“孤知道你爱女心切,但这种话却是不能乱说的。” “罪臣并未说谎。”朝晖每吐出一个字都十分艰难,“当年烷娥预感自己大将限制,所以,才想出了这个主意。” 烷娥是白矖大神的亲生女儿,白矖大神生下她时,血脉已是稀释了一半。 为了不再让白矖族衰败下去,烷娥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烷娥要将她全部的血统都传给流裳,所以就让朝晖在她诞下流裳后,剖开她的血rou,取出仙骨将仙髓给了流裳。 但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流裳是保住了烷娥全部的血统,可身体却总也长不大。 “一切都是臣的错。”朝晖泣不成声,他又重重磕了一个头,“请陛下垂怜白矖族,请陛下垂怜白矖族!” 如今卫凛总算知道流裳为何黑化了,摊上朝晖跟烷娥这样的父母,那真是……cao蛋了! 试想流裳知道自己的亲娘,为了能昌盛白矖,牺牲了自己为她换取了天生神力,那流裳得承担着多少压力? 朝晖跟烷娥已经不是望女成凤,他们是疯了! 这就是一个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典型例子,卫凛是丧失了语言功能,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朝晖还跪在地上磕头,每一声都很响,在安静的大殿之内格外刺耳。 “请陛下垂怜白矖族。”朝晖声音嘶哑,额间淌着鲜红的血,那模样着实可怜。 但他这个可怜之人,也让人十分的可恨! “这事是罪臣之错,流裳所犯下的罪,也都是因为罪臣而起,请陛下宽恕我儿。臣,愿以死谢罪。”朝晖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