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玄幻小说 - 男友从无限流穿回来了在线阅读 - 第37页

第37页

    季宵过了会儿,才看我。

    真奇怪。看他的眼神,好像我才是不可理喻的那个。

    我因这个念头而冷笑,但季宵仿佛平静下来,试图“心平气和”地和我沟通。

    他说:“邵佐,你不要做这些无谓的坚持。离我远一点,才是‘安全’的。”

    我没理他,而是低头,给医院的主任发了条信息。

    等到手机上显示“发送成功”,我才重新看向季宵。

    哪怕没有镜子,我也知道,我的神情恐怕非常难看。

    季宵依然不会因此觉得害怕,但他也不像是从前那样,会凑来亲亲我,嗓子音调拖长一些,把我叫“老公”。更不会笑嘻嘻地坐在我面前办公桌上,撺掇我“出轨”——我的男朋友,我的季宵,好像一下子就远去了。

    他要我远离他,要所有人都远离他。

    我的意识好像被分成两半,一半因季宵的态度而陷入沉甸甸的痛苦,另一半,却还能用平静语气讲话。

    我问他:“你打算逃进山里吗?”

    他不说话。

    我客观道:“就算你去山里,也依然会接触到山里的农户、护林员。”

    我说这话,原先是想要告诉季宵,他的想法有多可笑。这个时代,这样的社会,要脱离这片人世,哪里是容易的事情?只要他活着,他就需要和人接触。

    但说到一半,我又停顿下来。

    一个念头骤然涌上,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季宵。

    “你不打算活了?”我咬牙,问他:“你打算找个没人看到的地方去死吗,季宵?”

    季宵瞳孔一缩。

    他原先还在和我对视,到这一刻,却像是心虚似的,挪开视线。

    过了片刻,季宵轻声说:“你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在那个‘游戏’里待了很久,里面也有一些需要在野外生存的场景。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我被一条人鱼捅穿肚子,”他之前说的时候,是和我撒娇,这会儿,却是和我分析,他完全可以离开我,“那就是在一个海岛上。我可以在野外生存很久,是你——”

    杞人忧天了。

    我知道他接下来的话,但我不耐烦去听。

    我说:“不可能,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他抿着嘴,不说话了。

    我温和一点,想要说服季宵:“你可以减少和其他人的接触,我之前说的话依然算数。如果你觉得郊外的那栋别墅不够,我们在山里也有度假山庄。你和我可以单独住一栋楼,完全不用和其他人见面。元元,只有你和我。”

    他听前半段的时候,陷入短暂思索。但听了后半段,季宵忍无可忍:“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邵佐,你离我远一点不行吗?”

    我看他,说:“不行。”

    季宵咬牙切齿。

    他坐起来。我觉得他的伤口恐怕开裂了,所以他的脸色那么糟糕。可季宵还是不管不顾,拔下了手上的吊针,用针尖对着他的脖颈。

    我面色骤变:“你做什么?!”

    季宵闭了闭眼睛,依然很悲伤,又很决然地看着我。

    他轻声说:“我想在你面前好看一点,但你为什么、为什么……”

    我说:“你想当李夫人?”

    季宵:“……”

    他嘴巴一瘪,喃喃说:“你怎么这么凶我。”

    我简直被他气死。

    我往前一步,那针尖就往内一些。他的脖颈被刺破了,原先白皙纤细,这会儿却有血点冒出。

    他对自己那么心狠。这会儿,掌心里还有伤口。

    我说:“你觉得你会带来那些‘鬼’,然后,你又要死在我面前——季宵,”我嗓音发颤,“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手微微一抖。

    我抓住时机往前,将他手上的针打掉,再将他的手臂一扭,按在床上。

    季宵瞳孔一缩,开始挣扎,可所有动作都被我压制住。

    他的脖子依然在流血,腰腹也在流血,掌心那道伤口要好一些。

    血流到枕头上,浸湿了雪白的枕套。

    季宵却仿佛完全不觉得疼痛。他浑身都在颤抖,却对我说:“邵佐,不要这样。”

    我低头看他,见他苍白的唇一张一合,这样讲话。

    我注视着他,他察觉到什么,声音轻了些,请求我:“……不要这样。”

    我说:“你需要冷静一下。”

    季宵眼睛眨动。

    他已经不哭了,但眼圈还是发红。显得很委屈,像是他要为我考虑,可我并不领情。

    我看他片刻,嗓音抬高一些,说:“进来啊。”

    季宵一怔。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我不是在和他讲话。

    门又被推开,有医生进来。不是之前那位,而是一张陌生面孔。

    他一样带着几个人,却不是年轻的、细胳膊细腿的小护士,而是青壮男性。

    季宵看着这些人,错愕,问我:“你要做什么?”

    我说:“我原先打算让你在医院养伤的,但现在看,还是算了。”

    季宵说:“你疯了吗?!”

    我看他一眼,笑了下,说:“也许吧,宝贝,但你要听话。”

    季宵当然不愿意听话。

    但我按住他,另有其他人帮忙。任季宵如何咬牙切齿,他都只能眼睁睁地看医生准备好针、药液,将药水注射进他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