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玄幻小说 - 独醉天涯在线阅读 - 第136节

第136节

    “不……你是……输家……”此时却闻楚铁侠躺在地上痴痴笑道。

    不等楚铁侠将话说完,蓝彦顿时猛起一脚,踩在楚铁侠脸颊上,冷冷问道:“输家?我哪里输了?你倒是……啊……”

    谁知蓝彦尚未说完,顿时惨叫一声……

    “他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个输家……”只闻陈友谅在他身后冷冷笑道,手中正握着一柄汉光粼粼的匕首,匕首锋利的刃,正深深插在蓝彦后心上……

    “你不是赢家,是输家,彻头彻尾的输家……”

    “陈友谅……你……”蓝彦猛然瞪大双眼,冷喝道。

    “只怪你太轻易相信我……”陈友谅捡起古记,在蓝彦眼前晃了晃,又阴沉沉笑道:“我怎会忍心眼睁睁看着你拿走这旷世奇珍,然后称霸天下呢?”

    “你……”蓝彦顿时眉间一震,忍不住问道:“我们当初明明有约在先,我取定天古记,而宝库中所有珍宝接归你所有,为何你如今又要食言?”

    “食言?有吗?”陈友谅笑了笑,又说道:“当初是约定珍宝全部归我所有没错,所以说,难道这定天古记不是珍宝吗?哈哈……”只见陈友谅狂笑着蹲下身子,猛然一把抓住蓝彦发髻……

    “蓝彦兄,你是个聪明人,杀了你,我倒觉得心痛得很……”说话间,陈友谅用手中匕首轻轻压住蓝彦喉咙,缓缓从他喉间抹过,“但是不杀你,我却更心痛……”

    蓝彦黑红色的血水缓缓顺着匕首锋利的刀刃淌下,只见他苍白的嘴唇轻轻颤抖着,猛然瞪大双目,紧紧盯着陈友谅……

    见蓝彦气息全无,陈友谅这才一松手,蓝彦立时躺倒在地……

    “楚公子,轮到你了……”陈友谅阴阴笑着,用舌尖舔了舔手中那血红色的刀锋,又道:“你乃是当今不可多得的人才,不但武功修为了得,六盘山一役你更奇兵治敌,若张良、诸葛在天有灵,恐怕都要自愧不如,如此奇将,我岂能留你?”

    楚铁侠冷哼一声,答道:“你要杀便杀,何必如此废话?”

    他本想激怒陈友谅,谁知陈友谅却并未生气,反而笑道:“楚铁侠呀楚铁侠,你可知道,你虽为奇将,却并非霸者,只因你少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楚铁侠问道。

    “野心。”陈友谅笑道:“古往今来,哪一个天下霸主不是野心勃勃、阴险狡诈之徒?而你,却太过仁慈……”

    “仁慈一点不好吗?对别人仁慈的人,别人也自然会对你仁慈……”

    “错。”陈友谅顿时喝住楚铁侠,“只有失败者才会对所有人慈悲;而真正的霸者,只会对失败者慈悲……”

    陈友谅说着用匕首抵住楚铁侠的喉咙,又笑道:“我便是霸者,而你,却是失败者……”

    楚铁侠一笑,已缓缓抓向丢在身旁的魔刀,“陈友谅……要杀便杀……不然……我先杀了你……”

    “嘿嘿,楚公子何必动怒?”陈友谅一脚踩住楚铁侠抓住魔刀的手,又笑道:“其实你该谢谢我才是,至少我未曾欺骗你到最后,而那个人,却到死都在欺骗你……你只当他是好兄弟,却不知道像他那种人,不到最后是绝不会露出丝毫马脚,只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捅你一刀……”

    “你说谁……”楚铁侠顿时愣道。

    陈友谅冷冷一笑,“还不是一路上与你甚是亲近的……”话说到此,却见陈友谅神情一变,猛然一回身便将手中匕首掷向门口……

    只见门口处人影一晃,“噗”地一声,那匕首立时刺入一人手臂之中,不是别人,竟是徐达……

    只见朱重八、顾长云、清溪、紫月顿时从徐达身后窜出,便朝着陈友谅冲来,陈友谅眉间一震,立时一甩手,又一把匕首从袖口窜出,他掐住楚铁侠脖子猛地一提,便将楚铁侠搂入怀中,将匕首横在楚铁侠颈上……

    “不要过来!不然我杀了他!”陈友谅冷眼看着眼前五人,顿时恶狠狠朝着五人说道:“想不到你们竟也追来了!真是失策……”

    顾长云冷冷一笑,答道:“是呀,我也不成想朱兄弟他们竟然会这么快苏醒过来,幸好赶得上过来亲自将你千刀万剐……”

    “嘿嘿,可笑,就凭你们?你们若当真要杀我,也不是不能,不过,楚公子自会陪我上路……”陈友谅扫了一眼挟在身前的楚铁侠,顿时笑道。

    陈友谅又将匕首压下三分,楚铁侠脖子上立时显出一道血痕,其他几人顿时齐齐一惊,那罪魁祸首明明就站在眼前,却又不敢妄动……

    “陈友谅……那我便陪你上路……”楚铁侠轻轻叹道,猛地一甩手,顿时一团火红色烟粉朝着陈友谅扑面撒来……

    “呼”地一声,那烟粉刚一碰触陈友谅身体,便立时着起熊熊烈火,陈友谅顿时一惊,不由忖道:“火云砂!”

    他身形一晃,楚铁侠顿时借机朝前扑去,陈友谅也顾不得再去追杀,赶紧扑倒在一旁,扑灭了身上的火焰……

    “杀了他!”徐达猛地一声大喝,立时举刀杀向陈友谅,其他几人也不含糊,各自亮出兵刃朝着陈友谅冲去……

    此时却闻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传来,众人顿时变色,却见那宝库顶上已缓缓落下碎石……

    “不好!这藏宝库要塌陷了!”清溪顿时喝道,赶忙去扶重伤倒地的紫月……

    众人只这一愣之际,陈友谅立时起身欲逃,却见轰鸣声中,那石座后面已现出一道巨大的石门,缓缓开启……

    “这是……”众人一震。

    “是出口!”楚铁侠立时惊声喝道:“那火凤口中的光线原本射在定天古记的封面上,拿走定天古记之后却射入了掩藏在古记下的圆孔中,想必是闲人为防有人打开机关取走定天古记,所以安插了机关,只要古记一被移位,这宝库便会倾塌……”

    正文 天涯何处是归期

    更新时间:2011812 5:19:00 本章字数:5845

    月影之下,只见两人正抬着一具尸体朝镇外走去,正是奉命掩埋江太冲尸体的两名镖局杂役。只听后面那人边走边问走在前面的大胡子道:“三哥,咱要把他抬到哪里去啊?这大半夜的抬着个死人,怪吓人的。”那大胡子答道:“当然是抬出镇去埋掉,难道你想把他扔在大街上不成?”却听后面的人又抱怨道:“好梦都被搅和了,真他***憋气。”前面那大胡子不再答话,后面的人也只好闭上嘴紧紧跟住。

    走了不久,却又听后面那人雀雀的说道:“三…三哥,我咋老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咱?”那大胡子一听顿时只觉头皮发麻,破口骂道:“去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二人抬着尸体又行了一段路,终于来到镇外的一片小树林中,大胡子朝四下打量了一番,朝另外一人道:“就扔这里。”后面那人稍微一愣,问道:“不是要埋吗?”却听大胡子道:“要埋你自己埋吧,老子宁可回去睡觉。”说罢一甩衣袖径自走去。

    “三…三哥。”没走出三步远,却传来后面那人颤巍巍的声音。“又他妈什么事?”那大胡子没好气的骂道,回头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只见夜色之中正有一席白衣在三十步外飘来荡去。只见那白衣越飘越近,仔细看去却是一个人,一个身着白衣的女人。

    “还我命来……”只听从那女人方向传来一声幽幽的低泣,二人心中顿时一阵毛骨悚然,那大胡子更是已吓得动弹不得。“鬼呀……”只听一声大叫,那杂役已随着叫声转身逃去,大胡子一见,顿时连声叫道:“救…救我…”那杂役哪会管他,顷刻间已跑了个无影无踪……

    大胡子心中暗骂一声,冷汗顿时已打透了全身,转过头来时,却见那女鬼已不知何时飘到了他身前,这时大胡子方看清那女鬼的脸,那张惨白的脸上竟然没有五官,大胡子吓得两眼一翻,只听“噗通”一声人已躺倒在地。

    只听那白衣女鬼嘤咛一笑,随手摘去蒙在脸上的白纱,不想这女鬼竟是陈小诗假扮。陈小诗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大胡子,见已昏死过去,这才向那具尸体走去。她蹲下身来一把扯开江太冲衣物,整个胸膛顿时暴露在她眼前,她又燃起一支火折凑近江太冲胸前看去,只见一道细窄的伤口由右至左从他胸口处斜向砍下,显然正是他身上数道伤痕中唯一一处致命伤。

    陈小诗又仔细检查一番,竟发现伤口虽深可见骨,却未渗出一丝血迹,抽手的必是一个刀术高手,而且最令人不可思议是出手之人竟是左手用刀。

    次日正午,镖队已赶到京城,虽然知道已到天子脚下锦衣卫定不敢再耍什么阴谋诡计,但铁震东仍未下令休息,马不停蹄的带领镖队向设在东安门北的锦衣卫赶去。

    行至半路,只听铁震东忽然对顾倾城道:“顾小姐,无论你与严顺有多大冤仇,见了严顺切莫妄自动手,免得连累这帮兄弟。一切尽管听我安排便是。”顾倾城莞尔一笑道:“您大可放心,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已不想在报仇了。江湖就是个弱rou强食的地方,无理可寻,与其白白断送这么多人性命,倒不如从此远离它。”说罢将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偷偷的扫了扫身旁的欧阳兰。铁震东听罢大笑一声道:“好,好,一个姑娘竟然能明白这个道理,实在是天下少有。”

    又过不久,两只丈二铜虎已映入众人眼中,铜虎之间两扇铁门大敞,只见铁门内上百名黑衣番子列队立于两侧,中间留出一条足有二十步左右宽的道路,队伍尽头,一名鹤发老人正围巾正坐在一张宽大的漆木椅上,身着一件金红相间的龙纹锦衣,不问便知正是锦衣卫指挥使严顺。

    一干人行至铁门前正要走入,却听一声呼唤,一名番子已挡在门前冷声喝道:“指挥使有令,只准镖局当家的一人进入,其余的都在这儿给我候着。”说罢眯起眼睛将众人扫视一番道:“当锦衣卫是什么地方,什么人都想进?”欧阳兰听罢立时大怒,正欲走上前去讲理却被铁震东一把拦住,只听他对那番子一笑道:“我自己进去便是,麻烦大人带路。”那番子看也不看一眼径自转身走进门内,铁震东不语,只默默跟在那番子身后走进门中。

    那番子将铁震东带到严顺跟前匆匆跪下身道:“禀指挥使,铁震东带到。”铁震东当即单膝跪倒在地,从怀中掏出锦盒道:“震东镖局不辱使命,将九龙匕平安送到,请严大人验收。”严顺轻轻一扬手,一名番子已接过锦盒恭恭敬敬的送上前去。严顺接过锦盒刚欲打开,却听铁震东低声道:“敢问指挥使,为何不见朱、江、钱三位大人。”他口中所说的朱、江、钱正是一路抢夺九龙匕的锦衣卫三大高手,严顺听罢脸上顿时失了笑容,狠狠瞪住铁震东低声说道:“你想怎样?”

    铁震东微微一笑已站起身来,伸手抓住右臂的衣袖道:“为了一把九龙匕,我们的损失都已经过于惨重了,请大人高抬贵手。”严顺一挥手道:“我不答应又能怎样?你可以看看四周,只要本大人一声令下,你们一个都活不成。”铁震东自然知道现在所处的是什么地方,也知道锦衣卫有多大的实力,却听他不屑说道:“但是此事如果惊动了朝廷,恐怕大人的官位也必然保不住。”

    严顺听罢不由一惊,他虽位高权重,但是如果真有人匿名告他一个欺君犯上,后果他的确无法承担。想到这里他顿时笑道:“震东镖局一路千辛万苦,由此可见对本朝一片赤诚之心,特赐白银万两,御赐黄马褂一件。”铁震东心中大喜,连忙跪下谢恩,严顺趁机起身扶起铁震东,低声说道:“明日一早你便马上离开京城,从此再不得进京。”铁震东轻声道了声“是”这才起身道:“铁震东告退。”严顺一摆手,铁震东这才转身朝门口走去。

    见铁震东已走远,引路那番子立时轻声问向严顺:“大人,要不要请人来验验这九龙匕的真伪?”说着却见严顺已一掌挥来,直打在那番子脸上道:“验个屁,白白搭上几十条人命的东西还能有假?你以为那铁震东有天大的胆子不成?今晚连夜将九龙匕送进宫中,免得再有什么差池你我都人头不保。”说罢甩袖而去。

    “开…城…门…”日出时分,只听一声吆喝,城门终于“吱”一声渐渐打开,为了早些出城,镖队一行人天不亮便已收拾好行李等在了城门口。“终于结束了。”顾倾城对着欧阳兰轻声一笑,玉手已不安分的勾住了欧阳兰的胳膊。欧阳兰轻轻点点头:“是呀,终于都结束了。”说话间一行人已出了京城。

    铁震东一见二人如此亲热不由捏须笑道:“为父断了右臂已用不得刀,回镖局之后便从此退隐,过些安生日子。江湖的争名夺利为父已不看在眼里,却只有一个心愿尚未实现。”欧阳兰、顾倾城二人同声问道:“什么事?”铁震东神秘一笑,大声说道:“不知何时能抱上孙子。”众镖师听罢顿时一阵大笑,直笑得欧阳兰、顾倾城二人脸上一片guntang。

    “镖头,你看。”说笑间只见一个镖师突然紧张的喊了一声,铁震东顺着那镖师所指方向看去,只见一根荆棘条子正摆在大路中间。“饿虎拦路?”铁震东顿时眉头一皱,这正是通常强盗劫镖时所用的暗示。铁震东轻哼一声道:“标箱已经送到才来劫货,想必留记号的定是个傻子。”众镖师顿时狂笑不已。

    “谁说我要劫镖?”只见路旁灌木丛中立时闪出一人,挡在了众人身前,竟是陈小诗。欧阳兰、顾倾城二人又惊又喜,急忙跑上前去一诉当日离别之苦,谁料陈小诗竟毫不理睬,直愣愣瞪住铁震东道:“铁老头,我是来找你算账的?”铁震东听罢冷笑一声道:“我与你无冤无仇,有合账可算?”却听陈小诗平静的说道:“江太冲胸前的伤口可是你砍的。”铁震东微微点头道:“是又怎样?”

    “那伤口虽大却不见一丝血迹,显然下刀之人出手有快又稳,不知前辈何时练得一手左手刀法?”陈小诗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大惊,十几双眼睛顿时望向铁震东,只见铁震东顿时面色一黑,登时骂道:“你这是血口喷人!难道凭你片面之词就能诬陷老夫,说老夫便是杀死三弟的左手刀客不成?”“我当然能!”陈小诗说罢快步向前闯去,却被欧阳兰一把攥住:“小诗姑娘,你不要在胡闹了!”陈小诗狠狠瞪他一眼,一把挣开道:“你也不信我?”只见说话之时,眼中已是热泪盈眶。“并非在下不相信,只是你方才所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陈小诗一声苦笑,趁欧阳兰疏忽之际,随手拔出他腰间的佩刀便向铁震东砍去。铁震东大惊之下立时飞身闪向一边,陈小诗提刀又砍,却已被欧阳兰从后一把制住。“你做什么!”欧阳兰盛怒之下一声大喝,已然将刀一把抢过。

    “你们可知严顺昨夜已被压入大牢?”这话一出众人更是一愣,却听顾倾城开口说道:“难道九龙匕……”陈小诗阴沉笑到:“那把九龙匕根本就是假的,全都是这个老贼所策划的阴谋!”陈小诗说罢狠狠指向铁震东。欧阳兰心中乱作一团,不由望向铁震东,却见铁震东面无表情,态度依旧坦然自若。

    陈小诗香袖一甩,白光一闪之间顿时无数颗银莲子已向铁震东打去,铁震东左手拔出九环金刀顿时急挥一气,只听得一片惨叫顿时响彻耳际,随行几名镖师不等拔刀已应声惨死于暗算之下。欧阳兰顿时心中一震,正发愣之际却听陈小诗笑道:“你终于肯出手了。”铁震东眉头紧皱,狠狠开口道:“本来事已终结,你却未免逼人太甚。”“我只是想为枉死之人讨个公道。”“公道在天,你去找老天爷讨个公道吧。”说罢刀身一转,已快步砍向陈小诗。

    欧阳兰看在眼中痛在心里,顿时听得“铛”一声响,已抽刀架住了砍来的九环金刀。铁震东先是一惊,随即怒道:“难道你也要与我为敌?”欧阳兰冷冷问道:“为何要杀三叔。”“因为他顽固不化,不知变通。”“为何要杀二叔?”欧阳兰又问。“因为他心计太重,贪得无厌。”“那为何要杀这些人?”他说罢指向那些被无辜杀害的镖师。“为了我的地位,他们都要死。”“那我那?你是不是也要杀我?”欧阳兰又问道。“焰儿,你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不会杀你。”说时只见陈小诗伸手夺过欧阳兰手中钢刀,厉声喝道:“不必废话,动手便是。”说罢提刀斩向铁震东。

    只见铁震东应对自如,刀法与右臂未断之前相比,只有过之而无不及,陈小诗碍于这一手精妙的左手刀法,顿时被打得连连败退。此时却听一声娇喝,顾倾城已闯进二人战局之中。铁震东眉头一皱,大声骂道:“难道连你也要与老夫作对?”却听顾倾城娇呼道:“一直听闻关东刀王是个侠义之士,却没想到竟然也是个无耻小人,今天若是放过你,恐怕只会让你为害武林。”她说罢侧目扫了一眼愣在一旁的欧阳兰,又急忙收回神来,此时她方才知道什么叫情义两难全。

    “既然你找死,那便休怪老夫不留情面。”说着只见他一声狞笑,手中九环金刀已直朝顾倾城而去,顾倾城急用铁扇一挡,刀扇相碰间只见铁扇顿时裂做三段,从她手间直飞出去。铁震东大喝一声,飞起一刀急砍向顾倾城,陈小诗赶忙挺刀来救,却不想铁震东忽然刀锋逆转,刀口已朝向陈小诗而来,陈小诗不及闪躲,顿时直撞在九环刀上,刀锋从她胸腹间一扫而过,只听她惨叫一声,大片的血迹已从衣物中渗透出来。“小诗meimei。”眼见陈小诗受伤不由急坏了顾倾城,分神之间只见刀光一闪,九环金刀已狠命向她迎头砍下。

    “不要。”一声惊呼未落,只见一个身影已疾闪至顾倾城身前,竟是一直碍于孝义之间不得进退的欧阳兰。“欧阳公子!”“兰儿!”顾倾城、铁震东二人几乎同时喊出,只见欧阳兰右肩紧紧抵住砍下来的刀,刀刃顿时已陷入他rou中大半。“焰儿…焰儿…”只见铁震东双目圆瞪,轻轻颤抖着松开了握刀的手,他似乎已忘了另外两人的存在,也忘了将刀从欧阳兰肩上拔出来。

    顾倾城轻轻环抱住欧阳兰,口中轻声默念着:“为什么,为什么……”一双热泪顿时已划过两颊。欧阳兰抬起颤抖的双手握住刀背猛然用力一拉,刀已从他肩上拔出,顿时鲜血如泉水一般溢出,浸透了他雪白的长衫,也浸湿了顾倾城的衣袖。他惨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道浅浅的笑荣,无力的对铁震东道:“义父…回头…是…岸……”

    一抹情仇两行泪,几度风雨几度歌。

    夜舞倾城君一笑,从此在不识君颜。

    欧阳兰深情的看向顾倾城,在她嘤咛的哭泣声中轻轻闭上了双眼。

    只听已动弹不得的陈小诗手捂伤口狠狠骂道:“铁震东,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为了一把九龙匕你将痛苦一辈子!你赢了,你将拥有天下独一无二的财富,你富可敌国,可以靠着这笔宝藏称王称霸,但是你失去了你所有挚爱的亲人,除了钱财,你还剩下什么?”

    “我杀了他…我杀了他…我的儿子…”失魂落魄的铁震东颤抖着将手插入怀中缓缓取出真正的九龙匕,竟一扬手朝着陈小诗扔去。陈小诗、顾倾城正疑惑时,却见他抓起地上的刀,一声黯然长叹间,已刎在自己的颈上……

    “兰……兰儿……”铁震东颤抖着,颤抖着将手伸向已紧紧闭上双眼的欧阳兰……

    “噗通”,却终于无力的跪在地上,满腔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他老了……真的老了……一刹那间,纵横一世的铁老爷子,仿佛忽然变得苍老无力了许多……然后含着淡淡的苦笑,倒了下去……

    夕阳西下,暮色黄昏。夕阳下那几座孤坟显得分外的显眼。

    “小诗meimei,你准备去哪里?”顾倾城轻声问道。陈小诗想了一下道:“回云南,顺便请我师傅蛊王方天如将九龙匕溶掉。”顾倾城心下一惊:“你要溶毁九龙匕?”“恩,免得这东西再祸及江湖。”

    顾倾城听罢连连点头,却听陈小诗问道:“jiejie要去哪里。”这句话倒难住了顾倾城,她还能去哪里?她望了望远处那轮即将落山的红日,轻声叹道:“回关东。”“倾城楼已毁,你还回去做什么?不如和我一起去云南。”陈小诗说完只见顾倾城微微一笑道:“正因为倾城楼已毁,所以我要去重新建立它。”

    陈小诗又欲开口,却听顾倾城先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既不同路就不要耽搁了。”“恩,我先行一步。”陈小诗点了点头,刚走了几步却又回首道:“我们还会再见吗?”顾倾城笑道:“有缘自会相见。”陈小诗甜甜一笑,转身朝着夕阳的方向快步走去。

    顾倾城又转首看向其中的一座孤坟,暗自叹道:“不知多少年后,我们一定也会再见面。”她忽然想起欧阳兰对她承诺过的一句话:“等把九龙匕送到京城,我一定带你去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离开这个江湖……”

    夕阳下,两个身影在移动,一个向西,另一个向东。一个被夕阳拉长了影子,另一个却一直追随着自己的影子。

    入夜,空中漂起一阵雷雨,惊雷闪闪泛着白光,将大地照彻得如此苍白……

    雨水不多时便已浸透大地,远远的只见几座孤坟,在瓢泼般的雨水冲刷中,渐渐倾塌、缩小,其中一座已被冲平了坟头的孤坟上,仿佛正有什么在蠕动一般……

    近看之下,竟是一只血迹斑斑的苍白色人手……

    不多时间,那人的整个身子已从坟中爬出,“啪”一声虚弱的躺倒在了一旁的水泊之中……

    只见这人差不多二十多岁年纪,一身本来雪白的长衫,此时却已染上一身污血和淤泥。他苍白的嘴角忽然抽动一下,竟渐渐泛起一丝苦笑:“义父,你终归还是不忍杀我……”

    雨继续下着,越下越大,这瓢泼的大雨冲刷掉了满地的斑斑血迹,而血腥,却已然渗透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