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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没有人,元彤彤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应许有点纳闷,看着韩千重倒了一杯红酒又重新回到卧室,靠在床上,打开一封信看了起来。 她靠近床头,看到床头柜上放了两个个信封,其中一封露出了浅栗色的信纸。 她想起来了,她和韩千重在一起六年,中间曾经想断过两次,一次是喝醉酒和两个朋友打赌,说肯定能把韩千重甩了,还赌咒发誓地写了一封绝交信,让朋友寄了出去。酒醒了以后,她坚持了一个星期没回家。 还有一次的起因是韩千重回G市帮元彤彤料理她父亲的丧事,韩千重头一次对她软语相求,说是元彤彤从小就孤苦伶仃十分可怜,要是他不去帮忙,只怕她撑不过去。 韩千重走的时候她正为了一桩并购案通宵了三个晚上,高烧三十九度,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才好,韩千重回来以后她就出去旅游了,留了一封语焉不详的分手信。 当然后来还是她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旅游了十天以后回来,思念就好像决堤的洪水,别说是分手了,就连分开一个时辰,都让她觉得难以忍受。 没想到韩千重居然还留着这两封信。 他这是要干什么呢?留着提醒他应许的出尔反尔? 韩千重喝了红酒,随手把信纸放在了床头柜上,关了灯睡了。 应许走到床前,看着韩千重的睡颜。 其实韩千重长得并不是十分帅气,只是举手投足间有种特别的气质让人着迷。睡着的时候,他的眉目舒展开了,那股傲气被冲散,看起来好像邻家的大哥哥。 S市是国内娱乐的发源地,数不清的俊男靓女怀揣着明星梦在这里打拼,够级别被富豪们包养的,无一不是顶尖的美男美女,韩千重和他们一比,年纪太大,容貌只能算得上中等偏上,偏生还这么一副油盐不进的烂脾气,动不动就甩脸子给应许看。 应许为了这个,在朋友圈里没少被嘲笑,有几个竞争对手甚至直接骂她犯贱,当然,这些骂她的到了最后都被她不动声色地整治得哭爹叫娘的,S市富豪多,可富二代里出息的没几个,她应许算是一个。 应许伸出手去,想去抚摸一下韩千重,只可惜,她的手落进一片虚空,那曾经温热的触感无影无踪。 为什么一个人睡在主卧里? 为什么不把元彤彤留下来? 应许有点困惑,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韩千重对喜欢的人向来很珍视,当初两个人谈了快一年的恋爱,也只不过是牵牵小手亲亲嘴,从来没有越过雷池一步,现在元彤彤是他的真爱,他当然不会轻忽,肯定想着要在新婚之夜的时候,再和元彤彤恩爱。 至于她,和韩千重的初夜,就是用钱买回来的,怪不得韩千重怎么都瞧不起她。 应许不想留在这里,随便去哪里都好。她四下看了看,又尝试了一下离开这间公寓,结果发现,她移动的速度可以用意念控制,可活动的范围还是和刚才差不多,走出数十米远就被拽了回来。 她用意念想了无数个地名,希望能像刚开始成为魂魄一样,能够瞬间转移到脑子里想到的地方,可惜没有成功。 她有点沮丧,站在阳台上对着半空中的圆月,用意念召唤了一遍所有她知道的神仙和菩萨,尤其深情地呼唤了一下勾魂的黑白无常,却连半个鬼神都没出现。 魂魄没有睡觉这回事情,应许在公寓里兜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没办法,只好在客厅找了个角落魂游太虚,度过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魂魄第一夜。 天亮起来的时候,门咔哒一声响了起来,还没等应许回过神来,韩千重从主卧中窜了出来,站在客厅中,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大门。 进来的是小保姆刘川川,她大包小包地拎了好多,有点喘。 看到韩千重,她有点意外,眼圈一下子红了:“怎么是你,应许姐还没有回来吗?” 韩千重沉默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都两个多星期了,应许姐这是去了哪里了,她从来没出去这么长时间过。”刘川川念叨着,走到厨房,把袋子里东西都放进了厨房,开始打扫卫生。 韩千重在她身后跟了一会儿:“你以前不是每天下午来的吗?怎么换时间了?” “我想应许姐了,要是她回来了我可以给烧早饭给她吃。”刘川川闷声说。 韩千重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忽然轻蔑地哼了一声:“应许让你来监视我的吧?” 刘川川愣住了,困惑地回过头来:“为什么这么说?” 韩千重显然不屑于解释,他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告诉她我很好,她永远都不回来才好,这样欲擒故纵的手段太老套了,她玩了这么多次都没腻吗?” 刘川川气得浑身发抖:“你……你居然咒应许姐!你太没良心了!” 韩千重理也没理她,转身开门走了。 刘川川坐在地板上哭,应许站在她面前,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 当年她参加了一个慈善活动,因为和韩千重赌气,心血来潮去了一个贫困村,从县城出发,坐了五六个小时的汽车,又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才到了一个山沟沟里。 除了在电视上看到的非洲难民,她从来没有想过,和她一样肤色的国人,居然会有这种贫困的生活。 刘川川就是那个山沟沟里的人,当地的少数民族,当年她才十几岁,爸妈死了,和一个患了重病的奶奶住在一起,连出门的棉裤都是和奶奶共用的,裤脚卷起来老高,裤腰绑起来,一不留神就要摔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