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页
人证、物证,都有,你说,你不知道? 糊弄谁呀? 在邢岫烟的庄子上做活的又不止琅琊县的人,还有莱州府的人,琅琊县的那些地头蛇能控制琅琊县本地人,还能把手伸到莱州府去不成? 然后看琅琊县的人个个低着头,不敢开口,任谁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最后□□拿出了账本,不止抚恤金、丧葬费,还有这家人领过的钱粮,庄子上每个人,包括那几个孩子领过的钱粮,都有手印。 最后这案子是以那对孤儿寡母嫌抚恤金少结案的。闵万重就让人去后堂请示邢岫烟,邢岫烟就道,如果当初她们母子是觉得抚恤金少,私底下找她或者找田庄上的管事商量,那么或者视情况贴补一点,又或者在庄子上给她们母子安排个位置也不是不可以。可是现在闹了这么一场,还想要她提高抚恤金? 当她是傻子啊?以后有人有样学样,每次都闹一回,谁受得了?她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只要她没有克扣对方的工钱,也没有短了对方的抚恤金,任谁都不能说她的不是!更别说,那女人的男人在码头上做了一个月零五天,她可是给了两个月的工钱,就连食材也是给了四十天的量,以及那男人的后事,都是邢岫烟贴的钱粮! 邢岫烟可不觉得自己欠了那对母子! 案子结了,百姓三三两两地散去,庄子上又准备开工了,可是余波未歇。 左竞航就没忍住,他跟着闵万重来找邢岫烟: “贤侄女啊,这次可真是险!” 邢岫烟道:“可不是险么!三分天注定,还有七分是人祸!也不知道这背后之人是什么算计?是想吃下我们家的庄子呢?还是欺负我年轻,因此借机生事儿,好看看我的反应?” 这次的案子如果真的是那对母子觉得抚恤金少,会闹得琅琊县人跟邢岫烟的庄子上针锋相对就差动武了? 这样的原因,怕是连莱州府街头的小乞丐都不信! 邢岫烟也不信这背后之人有这么大的胃口,想直接吃下这个庄子,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想试试能不能讹诈一点钱粮,顺便看看邢岫烟是不是好欺负! 听得左竞航、闵万重、白旭三人心中都是一紧。 在山东这块地界,敢在官府的眼皮子地下算计现任山东布政使的女儿、朝廷钦封的郡君,这样的人家可真心不多! 不过想想这三年,山东可真心不容易!光蝗灾,今年就已经是第三年了,谁家的家底差不多都已经上来的。到了现在,手里有粮,就是老大! 而现在山东明面上谁手里有粮食,就是眼前这位朝廷正六品的郡君! 想樊家的船经由海河和渤海把林家红薯源源不断地运到山东,再从山东把加工好的鱼翅、鱼油鱼胶等物运到江南再从江南收了鸡苗、鸭苗、鹅苗和猪崽连同苏州那边运来的红薯一起运回山东——苏州那边也有林家的红薯庄子每年都出产大量的红薯呢! 山东的府库早就空了,山陕那边商业巨擘多,可还是跟山东一样,已经接连两年闹蝗灾,今年更是第三年。 在这个时候,为了钱粮铤而走险的人,绝对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一家两家! 对比山东全境的惨状,也只有邢家的庄子,好比说邢岫烟管着的这座庄子,因为有粮食,所以下面的人干活就越发努力,制作出来的鱼rou干就更多了,收获的鱼翅鱼油鱼胶也多。 虽然鲨鱼rou为主要材料制成的鱼rou干带着一股nongnong的臭味儿,可是这到底是rou!是食物! 在山东全境去年已经遭了一整年的蝗灾今年看着又不好的情况下,这些臭咸鱼干意味着什么,谁人不知道? 那不是什么臭咸鱼干! 那是比钱更实在的硬通货!能换来无数田地的硬通货! 惹得左竞航忍不住提醒她:“贤侄女,自古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你要小心啊~!” 邢岫烟微一沉吟,道: “想必知府大人也正盼着能清理掉盘踞在治下的跗骨之蛆还治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吧?” 如果那些家伙敢袭击邢岫烟,以邢岫烟的三等郡君的身份,闵万重绝对可以借机把那些皂隶抄家,然后全家流放到边关去,给琅琊县一个清静。 左竞航立刻摇头:“不行,太危险了。” 又看了看闵万重,他咬了咬牙,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家伙既然动了手,未必不会有后手,贤侄女是名门千金,怎可轻易涉险?若是贤侄女想清除这批毒瘤,要不这样,我有个爱妾,身量看着跟贤侄女差不多,就让她冒充贤侄女走这一遭,把那些家伙都钓出来。”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这个道理左竞航还是懂的。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那他也知道不能退,必须把这群家伙彻底搞定。 “既然如此,晚辈就谢过伯父的爱护了。” 说着邢岫烟就向左竞航行礼,左竞航连忙起身虚扶。 第27章 安排计较已定,在场的四人这才开始说闲话,邢岫烟就问左竞航,怎么这么巧,他竟然正好经过。 左竞航当下眉飞色舞:“贤侄女,你可知道你伯父我手下多了几条船?” 邢岫烟还没有反映过来:“几条?” “整整十二艘,而且还是战船!大海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