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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平日里的潇洒自如,在程仪苼面前全部消失殆尽。 不知是男人有愧于她,还是两人的关系本就不明朗,池清叙觉得,楚留香仿佛在怕什么。 女人的住处距离润祺祥并不远,马车行得很快,不多时,三人就来到了程宅的大门口。 宅子的院里院外,种着极多的鲜花,香气传得很远,引诱了不少的蝴蝶和蜜蜂。 走进庭院的池清叙,在院子的一隅发现了一大片蓝紫色的寒兰。 夏天对于养殖兰花的人来说,是近乎噩梦一般的季节,高温、潮湿…稍不留意根部就会腐烂。 能把兰花养的这样茁壮,程仪苼绝对是侍弄花草的高手。 而寒兰散发出来的香味,池清叙也觉得极其熟悉。 ——几乎和那日,袁听澜尸体上的香味一般无二。 楚留香在旁边站着,自然也闻到了这道兰花的清郁味道。 他的脸色马上就黑了下来,看着程仪苼的眼神,也瞬间变得凌厉无比。 池清叙虽有满腹的疑问,却不敢和盘托出。 毕竟,她看得出程仪苼和楚留香的关系并不一般。 “干嘛在门口站着发呆?”程仪苼转过身,朝着两人招了招手,说道,“进来呀。” 她的手指纤细,指甲上面染着浅色的蔻丹,看起来极是赏心悦目。 女人一边邀请两人进屋,一边招呼张妈来给客人准备茶水和点心。 “张妈,我今天可是带了两个客人回来哦。”她娇俏地打趣道,“您不能再说我不出门了。” 张妈慈爱地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劝道:“小姐你在家里一窝就是半年,连门都不出,可把我担心坏了,以后可再不敢了。” 她说完,便利落地下去为客人做准备了。 留在庭院里的两个人,听罢就面面相觑了起来。 半年没出门….? 难不成,这些死去的少女都和她无关? ☆、伞留香(18) 两人立在庭院里,正迷茫地发着呆,程仪苼软软的声音将他们又唤回了神。 “你们怎么总是站在外面发呆?”程仪苼笑意盈盈地问道,“难不成我这里面有追魂索命的厉鬼?” “没有…” 楚留香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他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院子里的花草,都是你种的吗?” 男人从背后掏出一把扇子,悠然地扇着风,他借着这个动作,试图尽量将神情压抑得平静些,避免露出破绽。 “是啊,”程仪苼回答道,“我很喜欢这些花儿,烦躁的时候看着它们,心情都会变好。” “这么多的花草,养活起来一定很辛苦吧?”池清叙问道,她蹲下身来,温柔地抚摸着脚边几株亭亭玉立的茉莉,它们洁白的花瓣宛如小巧的月牙,惹人怜惜。 不得不说,这些花朵聚合在一起,散发出的香味的确沁人心脾,若是在夏夜里,坐在庭院中乘凉喝酒,肯定别有一番妙趣。 “还好,我有张妈帮我,所以不会费太大精神。”程仪苼不疑有他,温柔地回答着两人的问题。 这边,池清叙提着裙角,在花丛中间小心翼翼地挪步,她转了几圈,在兰花丛前犹豫地站住了脚。 “这是寒兰,香味是不是很好闻?” 程仪苼指着墙角的那一片蓝紫色,有些骄傲地询问道。 “夏天的兰花,很容易腐烂或者枯萎,让它们能够这样灿烂地开花,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女人说着和兰花有关的闲话,眼睛却看着楚留香的方向,显然是十分在意对方。 池清叙的目光在女人和楚留香之间来回游移了一番,终于尴尬地将眼光移开了。 “先进来坐吧,”程仪苼转身进了屋,“张妈应该把茶水和点心备好了。” 池清叙和楚留香一面挪动脚步,一面暗地里仔细地观察着程仪苼的庭院。 这里种了不少的花草,树木也葱郁,为了避免蚊虫的sao扰,墙角也点了驱蚊的熏香。 而屋里的桌上,已经呈上了糕点和茶水,大约是考虑到楚留香的喜好,张妈也做了点小菜,摆了一壶酒。 “这些菜,是你之前爱吃的。” 程仪苼说罢,便坐到了桌前,示意两人也一起坐下。 “不知道姑娘爱吃什么,所以没有特意准备,实在是失礼了。”她将面前的酒杯全部斟满,妥帖地向池清叙赔礼道歉。 “没关系,”池清叙摇了摇头,她并不在意这些琐事,“程姑娘不用这样客气的。” 旁边的楚留香小心地拿起酒杯,有些忧愁地一饮而尽。 蜜汁贡腿、鹌鹑蛋羹、葱烧羊头…这些都是楚留香还与程仪苼住在一起时,他最喜欢配着酒一起吃的菜。 男人显然没想到程仪苼还记得这些细枝末节,神情也复杂了起来,大概是回想起了过去两人甜蜜温馨的时光,他有些伤感地垂下了眼睫。 凭着多年的了解,程仪苼自然也猜出香帅在想什么一般,她脸上的笑意就淡了几分。 “你走之后,这些菜我已不常吃了。”程仪苼夹起了一片贡腿,说道。 “张妈一直劝我,让我要懂得放下,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太难了。” 她说罢,便将那一块油光水滑的贡腿放入嘴里,优雅地咀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