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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谢府在双王夺嫡里惨遭大难,一门双将冤死在重狱之中不说,连谢珏怀胎的jiejie也未能幸免。 此等大难,与宁铮之间也有着逃不开的联系,他现在居然还敢提什么别来无恙。 只好在谢珏到底不是十年前那个冲动无谋的少年了,他狠狠地咬住了后槽牙,恨恨地看着宁铮,什么也没说。 宁怀瑾担心地将他往身后拦了一拦,扬声叫阵道:多说无用,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本王奉陛下之命平叛,尔等贼人是要出城一战,还是乖乖受降。 宁铮仰天大笑。 乖乖受降?宁铮笑道:宁怀瑾,你实在天真! 那便不必多说了,各凭本事吧。谢珏冷笑着一抖手里的长枪,高高地扬起手,做了个手势。 攻城 庐州是安庆府面前的最后一座大城,前线的号角一起,周边几座小城便都没法独善其身,总要被卷进这场仗里,不得幸免。 这样重要的仗,一般不等打完,就有传信兵时时将前线情况写成军报发往后方,以供调度兵力。 何况宁怀瑾身边带着宁衍的影卫,消息传递间,倒比旁人更加迅速些。 是以前线战事方起,宁衍便在后头接到了线报。 宁衍先前想过,宁成益之事或多或少会刺激到宁铮,可他却没想到,明明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宁铮便要出来给他鱼死网破了。 这时机比宁衍先前预想的快了许多。 按照宁铮的性子,他野心虽大,却惜命得很,至少也要等到退无可退的时候,才会奋起一搏。 宁衍本以为等到庐州城破之后宁铮才有这个胆子,却不想宁成益一死,倒反而激起了宁铮的血性,令他这么早便亲自出马了。 啧,宁衍看着手里的线报,觉得有些为难。 若按照宁衍先前的计划来看,这时机对他来说并不友好,许多事情还不到火候,便会平白无故地添上许多风险。 但是宁衍转念一想,又觉得颇为好笑。似乎从猎场变故开始,事事都与他先前的计划排布有所出入,仔细算来,竟没一件事是按部就班走完的。 不过这样也好,宁衍想,有些事情,确实是早了结了才能早做打算。 宁衍从亲征开始便是在等着宁铮,现在见他露了面,自然没有不管的道理。他想了想,将手里的线报折了几折,就着手边的烛火点燃了,随手扔进了笔洗中。 秦六。宁衍唤道。 秦六循声掀开帐帘,问道:陛下可有什么吩咐? 南阳府如何了?宁衍问。 一切都好。秦六答应得很快,仿佛早知道他要问什么一般,说道:玲珑姑娘一切正常,一直在闭门养胎,从未出门过。府中的禁军也一样围着院子,并没有其他人打扰姑娘。 孩子呢。宁衍问。 秦六愣了一瞬,连忙道:也是一切都好。 那就好。宁衍说着,也不叫秦六伺候,自己从旁边的暗格中取出信纸,从笔架上挑了只新笔下来,沾了沾墨。 你传信给京里,叫老师近些日子在看护好朝上情况。宁衍一边写信,一边分心吩咐道:告诉他,除了朝上的官员外,也分一队人马暗中围着舒府母后那边不必过多在意,分拨精力看好永安王就是了。 近段日子里,或许会出点岔子。宁衍继续道:跟老师交个底,就说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令他不必担忧,照朕说得去办就是。 秦六应了一声是。 宁衍说着写完了手里的信,转手放在一边晾干,又抽了张信纸,略想了想,提笔又书。 他没叫人伺候,秦六也不敢贸然上前,只安安静静地垂着头,等着他吩咐。 宁衍前后写了三封信,各自晾干后用信封封好,以蜡收口,收拢成了一摞,依次递给了秦六。 这封信给阿湛送去。宁衍吩咐道:中间这封给老师,最后这封 宁衍rou眼可见地犹豫了一瞬,但还是咬了咬牙,说道:暂且收在你这,若一个月之内,朕没向你要回这封信,一月之期到时,就把它交给皇叔。 秦六从来没听过这样模棱两可的吩咐,心里也有些疑惑,他接过宁衍手里的信在怀中收好,飞速地瞥了一眼宁衍的脸色。 宁衍从写完信开始就有些心不在焉,他半倚在凳子中,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 秦六很熟悉宁衍这个表情这通常代表着他心里有所盘算,且已经准备付诸实践了。 那属下去送信?秦六问。 嗯。宁衍点头点到一半,又临时改了主意,说道:叫旁人去送,你暂且换下指挥使的服装,这几日不必露面了。 这就是要有别的吩咐给他了。 秦六自然明白,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属下知道了。 三哥既然在庐州,那庐州便不会那么好打了,皇叔这一仗多半是要败,只看败得好看不好看。宁衍垂下眼想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三哥的亲兵不比外头那些乌合之众,恐怕不好对付,皇叔或许会吃些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