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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若按我的安排,现在还不是。宁衍看着宁怀瑾,认真地说:但现在有你在身边,我就觉得是最好的时候了。 宁衍这句话像是打过许多次腹稿,话说得有些急,听起来紧张非常。 他自己似乎也发现了这个,懊恼地抿了抿唇,干脆放弃纠结这个,向着宁怀瑾走了两步,直走到他面前才肯停下。 宁怀瑾没有后退。 怀瑾。宁衍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我 城外的烟火还尚未停歇,虽不及去年在宫中的那次阵仗大,却也绚烂非常。 一年过去,看烟火的分明还是这两人,可心境却已截然不同。 算了,宁怀瑾想,顺从本心便好。 于是宁怀瑾伸出手,帮宁衍略整理了下方才跑歪的大氅,将他鬓边一缕垂下来的发丝挽到耳后。 对宁衍来说,这无疑是种变相的纵容,他眼神亮了一瞬,心口霎时间砰砰直跳。 宁衍咽了口唾沫,伸手盖住了宁怀瑾的眼睛。 怀瑾,别看我。他似无奈,又似自嘲般地笑了笑:你这样看着我,我心跳得很快。 宁怀瑾没躲也没拒绝,闻言正想开口说自己可以不看,就觉得唇上忽而一凉,似乎是沾到了什么东西。 宁怀瑾花了一点时间才反应过来那到底是什么。 因为很快,宁衍就不满足于轻触,他空着的左手环过宁怀瑾的腰,在漫天的落星之间珍重而小心地贴上了宁怀瑾的唇。 第139章 前线 除夕那一夜的温情和安宁仿佛是从四面楚歌中硬挤出来的一场梦境,正如烟火般转瞬即逝,让宁衍也有些措手不及。 正月初三那日,前线传来急报,说是安庆府那头终于有了异动,长乐王宁铮点齐了兵将,开始更换安庆府边线诸城的守卫。物资和粮草源源不绝,如游龙入海般没入几座大城。 辎重昼夜赶路的明火绵延而去三百余里,一眼望不到边。 据前线的军情回报,说是其中似乎还有重型的攻城车。 前线的几波探子快马加鞭,一个接一个地奔进南阳府衙的大门,将各类军前急报分别送到了几尊大佛手里。 宁衍只觉得自己还未从除夕夜的安逸和平静中醒过神来,现实的刀风剑雨便又在猝不及防时劈开了这层美梦,使他不得不再一次面对与宁怀瑾的分离。 我是真不想让你去。宁衍捏着手里的军报,苦笑道:年前你去军中时,我虽然也舍不得,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过了个生辰,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宁怀瑾一边套上外衫,一边轻声说:年前几场仗,虽然拿下了信阳城,但论起阵仗排场来,不过是小打小闹。现在可不一样,宁铮明显是发了狠,要与你一较高下了。安庆府虽不及你家底丰厚,但是百八十万的兵马拿出来,也实在不能小觑。此次一去破釜沉舟,你担心我,我明白。 宁衍本来还没想起这么多来,他只不过是孩子心性作祟起来,还没享受够得偿所愿的乐趣,也没趁热打铁地再进一步,于是不想与宁怀瑾分开而已。 可现在被宁怀瑾一提醒,顿时更加闷闷不乐了。 宁怀瑾见他一脸烦闷的模样,不由得抿了抿唇,在铜镜前犹豫了一瞬,暂且搁下大氅,转身走回床边,在床沿处坐下来。 你若实在舍不得就算了。宁怀瑾说:军中不乏有比我资历更深的将领,随便提两个上来历练一下,也未必就不如我。 不行。宁衍一口回绝,态度十分坚定:这算什么事,你既然出来了,少说要攒几个军功,才不白跑这一趟。 宁衍靠着床头的软枕,右手手腕搭在屈起的膝盖上,两指间松松地拢着一页军报,眉宇间虽然还有不舍之意,但说出的话却坚决。 现下还未完全开打,正是你在军中树立威信的好时机,我不能耽误你。宁衍说:以后日子还长着,总不能每次只要我舍不得你,就能便把你拘在这一亩三分地里,那成什么了。 宁衍说完,像是生怕自己反悔一样,三下两下将手里的军报折起来,推着宁怀瑾的肩膀从床上下来,将他系到一半的外衫拢好系紧。 按军报上的消息,三哥这次恐怕是把老底都掀出来了。宁衍说:安庆府就这么巴掌大点的地方,是赢是输,接下来的半年内总会有个消息。 知道。宁怀瑾说:我先前与昭明商量过了,想要进安庆府,除了水路之外,长江也是个好口子,若实在陆军打不出个名堂,便挑些好手,看看能否与江南两府两路夹击。 宁衍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是个办法但西北调来的兵士从未打过水仗,不好说能否受得了江面颠簸。若不是不得已,也不必用这样风险甚大的法子。 宁怀瑾闻言点了点头,自然应了一声是。 你们带兵回前线后,我会再往京中发一道明旨,像永安王借兵。宁衍说:这次只借十万。 这么快?宁怀瑾拧起眉,颇有些不赞同:年前刚刚才从口头上许了他好处,若现在就下旨,他恐怕能反应过来这是陛下的陷阱。若他恼羞成怒,倒向宁铮可怎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