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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宁铮会放他的嫡子出来?宁怀瑾反问道。 我觉得不会。宁衍笑道:之前不是说过了,我那三哥自当初京城一败后,这些年也变得多疑起来,他儿子从来没上过战场,我倒不觉得他会把这样的调度大全一应交给他。毕竟安庆府现在已经失了信阳城,若再失两城,他的处境就难办了。 我之前已经提前令人送信去了江南两府,令他们调集州府兵士,严阵以待。宁衍说:若三哥真有胆子回去对江南两府动手,我们便从信阳出发,打他腹地便是这样看来,虽说江南两府已成孤岛,但反倒是他更腹背受敌一些。 宁怀瑾明白了,宁衍这是要逼宁铮出来。 他似乎从始至终都是这个打算,所谋所算一桩桩一件件,都只是为了这一个目的。 那 宁怀瑾刚一开口,就见宁衍一捶手心,笑道:不过现在想这些还早,无论有多少布局谋算,也得等那开了春再打。 下个月便要过年了。宁衍兴致勃勃地说:不如去信给昭明,叫他带着程大夫一起回来过个年。 第134章 谈情说爱,不过是个让渡的过程 宁衍说到做到,入了腊月之后,竟然真的像在京中一样,慢慢地将手头的政务收拢处理完毕送回京城,开始休沐了。 腊月初十,宁衍还真的去信给谢珏,约他回南阳来过个年。 宁怀瑾最初还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必要,但后来转念一想,大概也猜到了宁衍的意思。 他是想把谢珏也叫回来,给宁铮一点错觉。 正如宁衍一直都没有放下安庆府一样,宁铮的眼睛自然也在暗处盯着他们,宁衍既然有心引蛇出洞,就必然要在洞外放上一点饵食。 另一头,谢珏虽不知道宁衍为什么要在这样紧要的关口将他调离信阳城,但好在他了解宁衍的为人,知道他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主,所以虽然疑惑,但也在接到信件之后便将手头的军务暂且交给了副将,只带着程沅和一队亲兵回了南阳府。 腊月二十那天,谢珏抵达南阳府,宁衍搁下了手里的一应俗务,亲自出门去接了他一程。 谢珏离得老远便看见了宁衍,忙不敢受他这样的大礼,还未近前便从马上跃了下来,几步向前,单膝给宁衍行了个礼:怎么好劳动陛下降阶相迎。 什么降阶不降阶的。宁衍一边笑着弯腰去拉谢珏的胳膊,一边说道:现在不在京城,没那么多规矩,昭明一路回来,辛苦了吧,程大夫呢? 他俩人正说着,谢珏的亲兵便护着程沅的马车走近了。谢珏顺着宁衍的力道站起身来,摸了摸脑袋,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原本是一道骑马的。谢珏说:结果走到一半的时候,小沅有些受凉了,便在驿站换了马车,所以回来的时辰也耽搁了两天,实在惭愧。 这有什么值得惭愧的。落后宁衍一步的宁怀瑾正好将这句话听个正着,温声道:程大夫又不像你我这样的军旅之人,这外头寒风凛冽的,骑马确实遭罪,不如坐车来得稳妥。 谢珏还没来得及应付这句寒暄之语,就见宁衍转过头,笑着打趣道:皇叔才跟昭明一起打了几场仗,便已经自诩为军旅中人了。 又来了,谢珏心想,陛下这性子是万年不长记性,偏就爱逗这种满嘴温良恭俭让的木头桩子。 就算只打过一场,那也好歹是上过战场了,怎么能不算。宁怀瑾笑着说:再者说,陛下可不能张口就耍赖,打桐柏县时,可是臣独自去的。 谢珏: 什么玩意,谢珏震惊地想,今儿这太阳是打哪边出来的,连宁怀瑾都能跟宁衍拌嘴了? 谢将军这边兀自震惊着,宁衍倒像是颇为满意,笑眯眯地跟宁怀瑾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对着下车的程沅打了招呼,便要拉着人进府。 宁怀瑾被他落在后面,却也不生气,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笑,顺手将谢珏带回来的亲卫安置了一下,才转而去追宁衍的脚步。 宁衍方才是故意在谢珏面前打趣他的,宁怀瑾看得出来。 这是一种独属于宁衍的试探。 这些日子以来,宁怀瑾渐渐摸到了一些和宁衍相处的门道,其实想要让宁衍高兴,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他不需要宁怀瑾曲意逢迎,也不需要他做小伏低,甚至不需要宁怀瑾多迁就什么,只需要宁怀瑾平日适时地撇开身份,跟他说两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 宁怀瑾一直是个谨慎有余的人,除了在感情上踌躇不前,左右为难之外,还没什么能难得倒他的眼睛。 自从那日宁衍与他掏心掏肺地说了一通之后,宁怀瑾也在渐渐说服自己,开始试图再迈出一步,往宁衍期待的方向走一走。 也正是因为如此,宁怀瑾渐渐发现,其实身份亦或是地位之间的差异,其实并不是宁衍最在乎的事情。他在乎的无非只是宁怀瑾是否能与他平等相交,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