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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宁怀瑾了然道:果真还是昭明想得周全。 只是能防一手是一手。谢珏说道:所以陛下不若将粮草一份为三,中军带一份,信阳那路带两份,这样更稳妥些。 那就这么办吧。宁衍可有可无地一点头,吩咐道:也麻烦昭明点兵,明日一早便分路而行,还是要尽早到达南阳为好。 第98章 皇叔给我的东西,还要拿回去? 宁衍本想跟着中军走,但宁怀瑾说什么也不同意。 他们都心知肚明,中军是急行军,到了南阳是要帮南阳府解围的,必定要正面对上宁铮的兵马,宁衍从未上过战场,宁怀瑾不可能让他就这么轻易地往危险之地去。 宁衍就着一盏烛灯跟他争取了两盏茶未果,最后还是先一步败下阵来,让步说那就带信阳那支兵。 信阳方向比他们预期的行军方向要绕远一些,但好在地势平坦,每日里哪怕是赶着路程往前行,也并不会太过吃力。 分兵之事刻不容缓,当夜谢珏便点出了东西两路兵马,各自交给了宁衍和郑绍辉。 至于玲珑,她好歹是跟着宁衍出来的女眷,不好太过于怠慢不说,跟一堆兵士待在一起也实在不成体统。于是谢珏单点了二十几个好手,叫他们伪装成布衣小厮,就地转上官道,充当普通的商队。 除了中军要休养生息一晚之外,其余两军若想不落后太多,便没那么多休息时间了,只能连夜出发,才能赶在临时选好的下一个营地落脚。 前些日子,行军时好歹是白日里赶路,夜晚扎营。但是分兵之后由于要尽快赶到南阳,宁衍不得不拉长白日里的行军时间,每天早上蒙蒙亮时便出发,入了夜再扎营。 离开京城后,越向南走气候便越湿润,加之已经入了秋,夜间的温度一日比一日低。宁衍身上的寒毒只是暂时压制,余毒未清,还是怕冷的厉害,已经先别人一步穿上了袄子。 这若是平时在京城倒也无妨,可行军路途中扎营和起兵都很仓促,也没时间和精力给宁衍烧多余的炭盆,只能凑在饭点的时候从伙头兵那里捡几块烧得正红的热碳,拿回来暖暖帐子,再多的也就没了。 宁怀瑾本来最开始还是跟宁衍分两个帐子歇息,结果某天深夜里,信阳那边的怀玉当铺给他传信过来说明信阳情况,他带着信件来宁衍的帐子求见时,见宁衍缩在被子里抖得厉害,才发觉这样不行。 恭亲王当天夜里什么都没说,然而第二日再扎营时,宁衍就莫名发觉帐子旁边那个营帐不见了。 宁衍茫然地站在帐子前寻思了一会儿,干脆收回了迈开的步子,准备找个兵士吩咐一声,是不是扎营时疏漏了。 然而他刚一转身,就迎面撞见了朝他走来的宁怀瑾。 陛下怎么还不进去。宁怀瑾说:天晚夜凉,别在外头多站。 宁衍: 他说话的语气十分自然如果忽略他手里提着的铺盖卷的话。 皇叔?宁衍奇怪地道:这是做什么? 后军那头有条帐子没拴紧,下午过老界岭的时候滑下崖去了,旁边的兵士拽了一把,没接住。宁怀瑾神色自然地说:十几个兵士不能没处睡,于是臣将帐子匀过去了。 宁衍回忆了一下,也没想起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老界岭那条路确实又窄又长,他身在前军,顾忌不到身后的事情也正常,于是也未曾起疑,点了点头,转头撩开了帐帘。 那皇叔这几日就跟我委屈在一个帐子里吧。宁衍说:离南阳还有三五日的行程,倒也快了。 宁怀瑾本就有此意,自然应允,亲力亲为地提着个铺盖卷跟着宁衍进了帐子。 宁衍前脚一进来,眼神在帐子里转了一圈,才发现帐子里已经先一横一竖地铺上了两张矮榻,其中一张离门边不远,而靠近里侧的那张帐子旁隔着个小几,上头放了壶茶。 这显然是有人提前吩咐过的。 宁衍心中疑窦顿起,不由得回过头,狐疑地看了宁怀瑾一眼。 然而恭亲王没接收到他探究的目光,他已经自顾自地向外侧的那张榻走去,将手中的铺盖卷放在了上头。 紧接着,宁衍就见他也不拆开那铺盖,而是伸手在被褥缝隙里掏了掏,掏出了两个拳头大小的什么东西拿在手里,转过身向宁衍走来。 宁怀瑾离得近了,宁衍才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是一个小巧的汤婆子,和一个用木塞塞紧的小陶壶。 宁怀瑾把这两样东西在手里掂了掂,转而递给宁衍。 那汤婆子有些旧了,黄铜掐出的纹路缝隙里有些许铜锈绿色还没有洗净,宁衍下意识接在手里拢了一把,发现正是热的。 宫里的手炉都会在外头包一层厚厚的布套,而宁衍手里的小汤婆子却没有这个待遇,热水在里头哗哗响了两声,摸起来有些烫。 宁衍将这只汤婆子攥在手里摩挲了一会儿,忽然道:皇叔,后军真的丢了帐子? 宁怀瑾: 恭亲王沉默了一瞬,实话实说道:其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