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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貂对他方才的暴力镇压很是不满,扭了扭身子,一口叼住他的食指,磨了磨牙。 宁衍笑着又揉了揉它的爪子,从随身的荷包里喂了块rou干给它。 今天这日子特殊,知道的人却不多。当初宁宗源送宁衍去恭亲王府时,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并未大张旗鼓地搞得世人皆知。时至今日,知道这日子的除了他和宁怀瑾之外,也就剩下当时尚在宫中的皇后阮茵了。 是以宁衍早猜到阮茵会试图从这个日子下手,但宁衍自己也需要个机会让蒋璇突破他的防线,获取到他的信任,于是便顺水推舟,接住了这个套。 其实这法子也险得很,若蒋璇自己是个胆小的,便也不一定会接下宁衍这个台阶,反倒会因为宁衍的反常而变得更加谨慎。 若是按宁衍平日里的性子,他甚少会选这种险招,而是会徐徐图之,日久生情地慢慢磨平蒋璇的疑心。 但是现在不行。 他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必须要加快手脚。 小貂吃完了那块rou干,又不太满足,用爪子勾着宁衍的袖子,呜呜地叫了两声。 醒酒汤里被蒋璇加了东西,这点宁衍已经很清楚了他最初还只是怀疑,后来见小貂打翻了汤碗,便在心中信了八九分。 不过这对宁衍来说倒是好事,他先前便担心阮茵瞻前顾后地顾虑太多,不敢放手与他一搏,还盘算着要如何激她一激,却没想到阮茵倒比他想象的更加决绝,俨然给他省了不少事。 至于他自己引人入局总要给出点甜头的,宁衍想。 反正阮茵没那个胆子在宫内下毒弑君,至于其他的,宁衍也不在意。 不过小貂倒是个意外,就连宁衍自己也没想到它会突然窜出来。直到方才仔细想了想,才觉得或许是因为小貂鼻子灵,倒比人更能分辨碗中的脏东西。 虽然差点好心办了坏事,但好歹也算救驾有功,宁衍心不在焉地摸了摸它的脑袋,又给了它一块rou干。 小貂一晚上连得两块奖励,顿时把闹别扭这件事忘到了九霄云外,就地在宁衍怀中打了个滚,抱着rou干滚到了他的腿上。 宁衍敲了敲车窗,唤道:何文庭。 何文庭在车外应了一声。 郑绍辉那头如何了。宁衍问:有消息了么。 方才快马急报传了消息回来。何文庭说着从袖中拿出封信,顺着车窗递进去,说道:只是您在落云宫内,不叫人打扰,才没通传。 宁衍将车窗推开一半,借着车上挂着的烛灯光亮撕开了手里的信封。 郑绍辉带着禁军的人去查蒋璇的身世,一路上也没藏匿行踪,到了地方就大大方方地进了府衙,简直查得大张旗鼓,世人皆知。 他们到了当地,花了不到一天的功夫便找着了蒋璇一家。郑绍辉自当差以来头一次带人出去办事,力求尽善尽美,不光是找到了蒋璇的母家,还把她周围的旁支梳拢了一遍。 这封信寄出来时,郑绍辉已经在蒋家走了一趟。据他所说,似乎只有蒋璇的母亲对蒋璇的去向心里有数,其他包括蒋璇的生父以及邻里街坊,都说蒋璇只是去边城探亲而已。 这就不太对劲,宁衍想,舒家好歹是个官宦人家,文臣清流,就算是要找远亲家的孩子用以媚上,也不必偷偷摸摸到自家人也不知道。 郑绍辉显然也觉得这件事中有猫腻,所以他不光查了蒋家,还查了其他的。 按照郑绍辉从府衙内找出了杜蒋两家三代之内的户籍来看,与舒家有亲的并不是杜家,而是蒋家。找户籍和谱录上所写,在三代前,舒蒋两家走动甚密,还有你往来的姻亲。 名录上看起来倒没什么破绽可言,可或许是直觉使然,郑绍辉想了一个晚上,又觉得不够放心,干脆又去信给了边城,从那边调来了蒋家上三代的户籍,想用以佐证一下蒋家跟舒家的联系。 边城是谢珏的地方,说起话来也很痛快,听是禁军要查案,便快马加鞭地送了抄好的户籍名录过来。 大约是谁也没想到郑绍辉会这样较真,总之边城的户籍一到,两厢一对比,便查出了篓子。 按照凉州这边的户籍和蒋家的家谱所言,在三代以前,蒋舒两家的走动甚多,你娶我嫁的情况也有几例。可在边城的那份中,郑绍辉翻了三遍,也没在蒋家的户籍簿中找到舒家的只字片语。 这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舒家跟蒋家,实际上没有任何关系,凉州这份户籍是被人动过手脚的。 发觉这一点后,郑绍辉未敢轻举妄动。他没有就此声张,而是将边城的那份名录封好,将其丢在了火盆中付之一炬。 陛下。郑绍辉最后在信上写道:臣能断定,蒋璇与舒家,并无亲缘关系。 第69章 屯粮 因为有江晓寒那本册子帮衬的缘故,荣伯这次干脆给宁怀瑾弄了张粮商的身份文牒。身份文牒的主人也是怀玉当铺自己的人,自宁怀瑾到平江后便没出过门,宁怀瑾用得也十分放心。 卫霁则扮成了他的随身小厮,出门时抹掉了他的皇姓,只称宁怀瑾为少爷。 安庆府表面上如一潭静水,商户经营照常,百姓安居乐业,看不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