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理科生都是匠人
“为了一些工匠花这么多钱值当的吗？还是你有钱没地方花。” 对于雷卫东花几十万两就为了招募几个工匠，陈圆圆、董小宛虽然也有疑问，但是已经把自己作为雷卫东内人的她们知道，男主外女主内，即使雷卫东为人开明，让董小宛管理一些外面的事情。 但是对于雷卫东的决定，即使有疑惑两女还是会支持的。 而李香君不一样，虽然雷卫东把她的卖身契拿来送给她，她也只是感动一刹啊，心有所属的她还是那样大大咧咧，想说的话脱口就出。 “值不值！”雷卫东笑了，“俗话说的好，百无一用是书生，在我眼里这些工匠的价值可比那些读书人珍贵多了。” “骗人！”李香君嫣然一笑，直接坐在了雷卫东对面，两腿一翘一翘的，说不出的诱惑。 “读书人进可以安邦定国，治理地方，维护一方平安，比如张居士张大人，于谦于大人，退可以吟诗作画陶冶情cao，一旦留下什么佳作就可以流传百世，比如陶渊明！ 而工匠能做什么，不就是打造一些桌椅，器械，方便一些人的生活，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李香君的想法可以说是明朝社会上普遍的看法，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工匠是贱籍，只有低贱的人才会去做。 很多人都说是满清的闭关锁国导致了中国上百年的落后。 其实严格说起来，从明朝开始中国就全面落后西方社会了，比如红衣大炮，这样的神兵利器在西方其实都已经普及，而中国只能仿造，不能改进，仿造的威力也不如原品。 还有宝船，明朝初年三宝太监下西洋时候能率领上百艘宝船组成庞大的舰队，横扫大洋无敌手，而到明末竟然只能造小一号的福船。 宝船的制造已经失传了，而西方列强的舰船已经来到了中国沿海。 造成这一切都罪魁祸首就是老朱这位开国皇帝，因为他设立了匠籍，规定一入匠籍世代为匠，还把罪犯家属籍充为匠，让工匠社会地位极其低下。 在这一刻，中国落后西方的大环境就已经形成了。 虽然中国有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的说法，但也有龙生九子，连母十个样子的寓言。 老朱设立匠籍的时候，当初的匠户，还是靠手艺得以制出精良的火器，可他们的子孙们，明明没有天赋，许多人，更是对技艺一窍不通，却必须承袭父职，干着工匠这一行，因为不能脱籍。 你不喜欢也必须干。 几代之后匠户们，早已没了父祖辈们对技艺的热爱，因循苟且，得过且过，打造勉强能完成任务就可以，质量就不保证了。 如果说匠户们的待遇高，福利好，那么天下肯定有无数心灵手巧，技艺精湛之辈加入进来，补充新鲜血液，维持技术不失传。 可是工匠不光地位低，待遇更是低的要命，很多人技术再好连自己的家庭都养活不了。看到这种情况，能有人愿意加入才奇怪。 事情发展到后来，结婚，都是匠户们内部通婚，因为外人根本不愿加入进来，有女儿也不愿嫁给匠户的儿子来吃苦。 使得匠户只能采用换婚的方式，你的儿子娶我的女儿，女儿嫁给我儿子来传宗接代。 种种原因，导致明朝工艺水平不断落后，明朝初年就已经全面火器化，打的蒙古鞑子落荒而逃的明军，明末已经蜕变成以冷兵器为主的军队。 火器因为质量太低竟然没人用了，最后竟然练鞑子军队的火器都比不上。 很多人说鞑子夺取中原神器是落后战胜先进，野蛮战胜文明。 这话莽一看没问题，因为满清还是半封建办奴隶社会，臣子不叫臣子叫奴才，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而明朝呢，已经开始向资本主义迈进，江南地区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朝中，相权压到皇权，在内阁面前就是皇帝都无能为力。 已经向君主立宪制迈进。 但是仔细分析一下，就会发现看似先进的明朝在很多地方其实已经落后了，不说和西方比，就是和鞑子比都落后很多。 最好比较的就是装备，因为重视技术，重视工匠，鞑子入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是对于工匠则是很优待，工匠在鞑子的待遇远远好于明朝。 在沈阳地区形成了绵延十几里的巨大冶炼工地，白天黑夜打造各式各样的兵器。 这导致鞑子军队的装备远远好于明朝，满八旗精兵全部着铁甲不说，就是连蒙八旗，汉八旗这些二线军队都有盔甲穿，而明军，就是一线主力士兵也只有破旧的棉甲。 红衣大炮这样的攻城利器更不要说了，开始还有明军还鞑子还能进行炮战，后来火炮竟然成了鞑子的专用。 就好像扬州保卫战，鞑子用上百门重炮攻城，而史可法驻守扬州半年多，扬州竟然没有火炮迎击，真不知道他在扬州这么长时间做什么了。 打造一些火炮就这么难吗？金陵可是有兵使局的，里面工匠的技术完全可以满足要求。 至于战争动员力，税收能力这些还是不说了。 “工匠能做这个！”雷卫东知道李香君这样的人三观早就养成了，无论你怎么说她都不去听，除非你用事实给她上一课，造成她的三观崩溃才行。 就想清末的那场战争的惨败，让很多人从天朝上国的美梦中醒来，而百年的耻辱更让很多人生出了外国东西就是好的想法。 “砰！” 雷卫东装好子弹，拿着手统对着刚刚的大树又是一枪。 只听“吱，吱”几声，那棵大树轰然倒塌，幸好离房子较远，才没有砸到房子。 引得花园中的侍女一阵惊呼。 “李姑娘，你说的读书人能做出这么东西吗？”雷卫东把手统在李香君面前扬了扬，枪口有意无意的瞄了瞄女孩的脑袋。 “砰，砰！“还怪叫了两声，把李香君气的半死。 “这东西也就打打猎能有什么用？”李香君嘟囔着，“装填这么麻烦，比弓箭差多了，上战场就是弓箭手的靶子！” “这可是战场上的利器，要知道一个好的弓箭手需要训练三年，而一个火枪手三个月就可以成军，再说弓箭没有什么发展前景，几百年前什么样，过一百年还是那样。 而火枪，以前是火绳枪，受天气影响比较大，阴雨天不能用，现在出现了遂发枪，已经克服了天气的影响，可以说只要肯钻研，打的更远，威力更大，装填更方便的火器会不断出现！” 雷卫东摇摇头，表示李香君的想法有问题，“想象一下，战场上上万杆有效射程数百米，可轻易击穿盔甲，一分钟可以射击十次的火枪同时开火，有什么军队可以阻挡这样的金属风暴！ 除非对方也是装备火器的军队，要不然两者之间的战斗就是……！” 雷卫东想起了，清末西方列强和清兵的战斗，那恐怖的交换比，达到一比几十甚至一百，是冷兵器年代不敢想象的，很多人都说那已经不是战争而是屠杀了。 是先进文明对落后文明的屠杀！ “这可种能争夺天下大的利器，而这就需要工匠不断专研开发。 你们看着吧，以后社会就没有工匠和读书人之分了，因为工匠也需要读书，只不过他们学习的不是八股文，不是诗词歌赋，而是对国家和社会都用的知识。 而那些指挥吟诗作对的读书人，除了写写书，偏偏女孩子对社会发展没有什么用！” “你这是胡扯，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景象！”李香君反驳道。 “怎么不会有！”雷卫东耸耸肩，没有说话。 雷卫东是21世纪的大学生，如果按照明清的标准，读了十几年书，怎么都算一个秀才了，或者童生了，但严格算起来雷卫东不能算读书人。 因为雷卫东读的是理科，后世9年的义务教育，大学的扩张已经把儒生、工匠这些职业给模糊化了。 那铺天盖地的工程师，博士生，严格算起来他们都是工匠，因为他们从事的就是发明、设计、工业、电子这些行业，但他们的知识贮备，除了吟诗作对，其他都甩那些所谓读书人九条街。 后世纯粹耍嘴皮子的行业，也就是律师、作家这些行业了，因为即使是官员很多都是专业人士，他们都是从各个行业选拔出来的精英人士，都是大学生，研究生、博士生。 只是这种情况，雷卫东就是给三女解释也无从入口，三观差距太厉害了。 “圆圆！”雷卫东看向了这位天下第一美女，此时的她拿着桃花扇轻轻掩着自己的面孔，听着雷卫东的话，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 “老爷！”听到雷卫东的召唤，陈圆圆连忙站起来施了一个福礼。 “你先住在这里，没事的时候就教教那些小丫头琴棋书画，同时多看看书，我的女人不是家里的摆设，需要独当一面的！” “是老爷！”陈圆圆点点头回应道，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家里的一员。 “婉儿！” “爷！”董小宛回应道。 “你没事的时候培养几个手下，看看那些小丫头有谁合适，合适的话多培养一下，到时候放出去巡查一下产业，了解一下各地的情况！” “明白，爷！”董小宛知道雷卫东的意思，自己作为雷卫东的内人，是不能到处跑的，为避免各地掌柜的、伙计做假账侵吞财物就需要不时派人出检查。 自己不能出去，只能培养几个心腹代替自己去查账了。 自己家里的绸缎生意为什么亏损厉害，不仅没赚钱，还欠了一大笔账，就是因为那些人看到自己家只有孤女寡母，明目张胆的欺负人了。 自己当时年龄小，没办法，现在，如果谁撞到自己手里，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婉儿，金龙帮已经去接你的母亲了，你说岳母大人是和我们一起回山东，还是留在江南！”雷卫东想起了金龙帮罗兄弟今天一早带来的消息。 “母亲！”听到这个名字，董小宛眼里露出了柔情，“不了，爷，母亲习惯了江南的气候，身体又不好，不适合长途跋涉，还是留在江南吧！” “也好，你问问母亲大人想呆在哪里，在金陵的话就住在这里，有金龙帮的人负责照顾，喜欢苏州的话，就在苏州买下一处宅子，给母亲大人养老，苏州金龙帮势力也很强，也能拜托他们！” “还是在金陵吧！”董小宛想了想道，“苏州是一处伤心之地，如果不是那些债主威逼，自己也不会卖身进入欢场，还是带母亲离开哪里吧！” “恩！”雷卫东点点头，“香君姑娘，你怎么办，是跟我们回山东，还是……！” “这几天我就呆在你这里，就当报答你的恩情了，至于山东，本姑娘不喜欢还是不去了！”李香君想也没想，直接开口道，“本姑娘就呆在金陵，如果你想本姑娘了可以来金陵，我一定给你全方位的服务，包你乐不思蜀！” “随你！”雷卫东耸耸肩。 李香君的意思雷卫东明白，欠了自己的恩情就用身体偿还了，随叫随到，随便自己处置，但是心还是候公子的，不可能跟自己离开。 对此雷卫东无所谓，李香君虽然是绝色，但是容貌还是比不上陈圆圆，也就是和董小宛一个级别，又不是清倌人，心里面还有人，这样的女人天下实在是太多了。 阿九公主，青青、焦婉儿等等其容貌都不次于李香君。 雷卫东又不是龙傲天，霸占狂，女人见一个爱一个，这个世界又不能呆一辈子，犯不着在一个带不走的女人身上花那么心思，当然如果侯方域落到雷卫东手里，就不要怪雷卫东心狠了。 雷卫东不和一个弱女子计较，但是丢了面子从她男人身上找回来是应该的。 到时候是蒸还是炒就看雷卫东的心情了，心情不好的话，满清十大酷刑直接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