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知无忧不知忘忧
日初东方,紫气东来。 一天之计在于晨,当天边的第一缕晨曦洒下之时,便又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对于凡人如此,对于仙人亦是如此。 也是在这一刻里,张若尘醒了,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陌生的房屋,房屋并不是非常富丽堂皇的那种,但装饰却异常清雅精致,东西不多,甚至可以说没有,看来之前无人居住。 张若尘掀开被子,慢慢起身,身上还是穿着之前自己的道袍,想来没有发生那种被别人换衣的情节。 “咦,我不是踏上了纯阳的问道台阶吗?怎么在这里?玖玖呢?” 张若尘对着自己,就是一连三问,继而又自己分析道:“莫非这就是纯阳问道的考验?” 他现在以为,自己是在纯阳的问道考验之中,毕竟从他的许多知识来看,世间诸多大派考验弟子都会构建一方幻境,或者直接创造一方小世界作为考验之地。 张若尘此刻就以为自己是那种情况了。 “不过,第一步,还是先要了解这里的情况以及把玖玖找到啊!” 一念及此,张若尘猛然散开神识,但他却在这一刻感到了异常,以如今张若尘的心灵境界,可以在一瞬间就把神识笼罩方圆百里之处,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我的心神只能在这个大宅子的几个房间里起作用,一旦离开就被一股力量阻挡,应该是某种禁制。”张若尘沉吟了片刻,分析着这一切,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在修行界里,能阻挡神识探查的方式数不胜数,甚至就连掩盖天机的方法也不在少数。 是以张若尘很快就释然了,而且他反而还有些高兴,刚刚他神识散开,在隔壁房间发现了某只猫咪熟睡的身影。 “不过这个睡姿,未免也太邋遢了吧!” 张若尘摇摇头,推开门走进去,把落在地上的被子给她盖好,但玖玖却一个蹬腿,又把被子踢开了,张若尘再次给她默默地盖上,最后默默地退了出来。 看着那扇大门,他沉默了片刻,外面是他的神识没有探知到的世界。 张若尘感觉,这一次推开的,好像是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什么嘛?” 张若尘轻声笑了笑,难怪之前他的神识不能透过那个住所,原来此地就是纯阳,而一方大派不比自己所待的那个小道观,阵法禁制多也是常理。 至于为何看出来了,那还不是那,不远处那个巨大的山门,仿佛恒古不变伫立在那里,还有那个制造吞吐灵气的大型造物,上方那几条灵气云龙依旧气势磅礴,还有……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之前上山之时,就被记忆在脑海里的东西,并且在加上张若尘如今敏锐的思维,一个对比,就能得出结论了。 当然,也不能否定纯阳制造出了一个“纯阳”出来给弟子历练,但是……这太真实了啊! “不管是真是假,一切自会有个说法的!”张若尘一念而起,继而心定,向着院外那颗老树下的石桌走去。 石桌之上,是一把剑,三杯茶。 而石椅之上,是两名道人,一青衣素雅,一蓝衣淡然,各自端着一杯茶,剩下一杯,则是放在桌上,无人去饮。 应该,是在等着某人。 而那个某人,仔细想想,如果不是自作多情的话,应该就是自己了。 “晚辈张若尘,见过两位前辈!” 张若尘神色肃穆,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这两个道人,其中那个青衣道人张若尘见过,那就是在杭州见到的那位青年老板。 “不像,不像,不太像啊紫阳!” 就在张若尘行完礼后,那名不知道是谁的蓝衣道人突然啧啧开口,其实从张若尘出门那一刻,他就一直在上下打量,仔细端详了。 “什么像不像?” 张紫阳笑问道。 “这孩子真是那个黑道士的弟子吗,这么俊的孩子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拐来的!” 道人神色怪异的说道,继而又再次望向张若尘,沉吟道:“嗯,真俊,虽然没有我帅,但也算是一个杰出小伙了,嗯,看来要……” 他说这几句话时,那个眼神看得张若尘毛骨悚然,看来要什么? 话说明白点啊! 这个道士,该不会是个…… 张若尘连忙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好可怕。 “你这表情什么意思?”道人似乎猜到了张若尘的想法,微眯着眼睛有些威胁地说道。 “没有,晚辈没有多想。”张若尘连忙否定一切胡思乱想。 “那就好,不过……”道人点点头,接着话锋一转:“我事先声明啊,以后别丈着你那一张脸,就随意玩弄我们纯阳的姑娘,不然……哼哼!” 张若尘傻眼,这位前辈的思维,自己还真是跟不上,这哪根哪啊。 张紫阳也是摇摇头,笑着说道:“行了,你先坐吧,这是我们纯阳特制的悟玄茶,蕴含着各种玄妙,可助人静心悟玄,你尝尝。” 张若尘入坐,却没有第一时间去和那悟玄茶,虽然他知道自己此刻是半步通玄,这悟玄茶对自己最有效果,但是,桌上有更加吸引自己的东西。 忘忧,或者说无忧。 它此刻就静静地摆放在桌上,可以说,张若尘此来纯阳,就是为了它。 张若尘没有请求两位道人,就向忘忧伸出右手,但指尖即将触碰到忘忧之时,却停了下来。 原本张若尘以为,再见忘忧时,会激动难耐,但此刻他的心灵却异常平静。 他不知道这是为何,但这却是真实发生的事。 张紫阳和另一名道人对张若尘的举动没有任何动作,不温不火的喝茶,仿佛之前抢剑的那个人不是他们纯阳的一样,毫不在意。 “能和晚辈说说,忘忧的事吗?” 张若尘收手,抬头期待看着眼前两位前辈。 “不说。”张紫阳不假思索的答道。 而另一名道人闭口不言。 “前辈之前从晚辈手中拿走忘忧,还说让晚辈来纯阳就能知晓一切,如今晚辈如晚辈所说,来了纯阳,前辈又何必出尔反尔。” 张若尘语气很平和,没有一丝愤怒,但目光却一直盯着张紫阳。 张紫阳不为所动,对视着张若尘,说道:“你知道我为何不想说吗?” 张若尘想了想,没想明白,答道:“晚辈不知。” 张紫阳摇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而后看着张若尘,竖起一根手指说道:“其一,我们不喜欢你一口一个前辈一口一个晚辈。” “其二,我刚刚请你喝茶,你还没有赏脸,是嫌我们纯阳的茶不好喝吗?” “其三,我们不知道忘忧的故事,忘之一字,我不喜欢!” 张紫阳一连竖起三根手指头,当第三根手指竖起之时。 张紫阳突然起身,消瘦的身影瞬间变得伟岸,继而一声剑吟响彻纯阳,漫天剑气呼啸,密密麻麻遮天蔽日,魏然壮观,不可方物。 “贫道紫阳,不知忘忧,只识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