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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下了马。官兵太多,青岩没办法送我到门口,两个人相顾无言。我鼻子有些酸,怕自己没出息的哭,转过身看着灵犀殿的方向。如果可以,我愿此时此刻就放下一切跟他离开,可是不行。我还有父皇,还有师父们,如果我就这麽不见了,他们肯定会很伤心。所以现在,趁着他离开的这些日子,我也要将这些事安排好。 青岩从身後将我抱住,吻了吻我的脸颊,他说,“犀儿,你这些天要好好想清楚,是不是要跟我一起走,毕竟浪迹天涯不比做公主舒服,我不想你以後後悔。” “我不需要,”我看着犹如展翼巨兽一般的宫殿,心中从没有过的清明,“我顺着他们的意思长到这麽大,从未有这几天那麽开心过,我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一直呆在这里,跟笼中的鸟又有什麽分别。” 身後的人低头用脸摩挲着我的,不再说话,过了一会他轻轻的放开了我。说道,“不要回头。” 离开的脚步声很轻,却一声一声印在了我的脑子里,面前的灵犀殿渐渐模糊,变成了扭曲的一颗泪,从眼角冰凉的流出。 我轻声说,“七日之後,不见不散。” 脚像有万斤重,无法迈开步子,因为每走一步,都会离他越来越远。深呼吸,我告诉自己,“洛灵犀,你要长大了,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要勇敢起来。” 一步,两步,擦掉脸上的泪水,三步,四步,做回公主的样子。我边走边思索要怎样跟父皇解释,还有怎麽准备七日後的离开。心口终於揪的没那麽紧了,原来长大就是这个样子。我有了要去的将来,也就有了必须承担的责任。 因为是从殿後方过来的,绕到灵犀殿的正门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当我从殿後一转弯就看见不远处那个身着铠甲、风尘仆仆的男人时,一下子愣住了。他似乎也看到了我的到来,一双凤目眯了眯,随即从嘴角勾起了一丝笑。他转身踏步向我走了,笑道,“小妹,你也太顽皮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渐渐走进的男人,“三哥!你回来啦!” “是啊,我回来了。” 心中的阴霾稍稍散去,三哥终於从边疆回来了。 大步走来的男人将我一下子抱起来,像儿时那样转了好几圈。 “小丫头,几年不见,想不想三哥?” “想,可想了,三哥走了以後,就没人跟我玩了。”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隔着冰凉的盔甲传来,“都这麽大了,还这麽贪玩啊。你看你,竟然穿着男装到处跑” “三哥你笑话我!”我看着自己穿的衣服,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想捶他,却被盔甲震得生疼。龇牙咧嘴的又把他逗笑了。 “唉,三哥,你放下我啊”这老男人还抱着我,冰凉的盔甲硌的我生疼。“哈哈哈,看我这记性,我们小妹已经长大。” “三哥!”终於被放下了,我站在他面前,拉着他的袖子说道,“人家本来就不是小孩子啦!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好不好?” 他愣了愣,随即笑起来,那笑容可真好看,“好啊,那就不走了。” 第057章凤飞翔兮,四海求凰 我听到这话开心的笑起来,可是一想到七天以後我就会离开这里,到时候再也见不到三哥还有父皇、师父,心中有些难过。 “傻丫头,怎麽掉泪了。”大手帮我擦了擦眼泪,粗糙的皮肤硌的我生疼。拉过他的手,我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儿时兄弟姐妹们都不喜欢我,唯有三哥一个人对我好,那时候他经常抱着我玩,双手是什麽样子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双修长丰润的手,比我任何一位兄弟姐妹的都好看,除了食指写字磨出的薄茧,再无一丝瑕疵。可是现在,这双大手的手掌上都是厚茧,又干又硬,手背上还有鼓鼓的疤痕,这些年他吃了多少苦啊! “三哥,疼不疼啊?”我摸着他手背上一条疤痕,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了上面。 “傻丫头,早就不疼了”三哥用手指帮我擦了擦泪,“快擦干泪,脸跟花猫似的,我们先回府洗洗脸再说吧。” “嗯,三哥你别走那麽快啊,等等我。” 一晃七八年未见,我有许多问题,一路上拉着三哥的袖子问东问西,很快就走到了府门前。轿夫早已准备好,我不想上轿,被三哥板着脸教训了,才乖乖坐上去。 三哥就跟在我的轿子旁进了府,我一路掀着帘子跟他聊天非常开心,但是模模糊糊的,总觉得有什麽不对劲。到了府内,我让三哥坐在书房,自己跑去换了身衣服。一直服侍我的丫头碧儿看到我回来很是开心,但是今天总是犯错,一会儿系错衣带一会扯到头发,还没等我说话就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告饶,让我莫名其妙。 出来的时候三哥也换了一身常服,一身月白色的袍子显得玉树临风。我连忙做出了色狼的表情,上前以手指抵住他的下巴,jian笑到,“哪来的美人,来,给本公主笑一个!” “你呀,顽皮!”三哥拉住了我的手,说道,“我在边镇就听说灵犀公主是天下第一美人,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三哥,你取笑我啊”我看着他叹气道,“我怎麽觉得你比我好看啊。” “呵呵,你这丫头。”男人的大手拍拍我的头,起身去看墙上的字画。 坐在书桌边,我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桌子上的狼毫笔,突然想到师父曾有一次用它来玩弄我,於是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尴尬,连忙将它丢到了一边。 “听说你拜御宗的左右护法为师了。” “啊,对啊”像是忽然被人拆穿心事一样,我脸一下子红了,喏喏的回答着。 “他们的武功都不错,改天有机会切磋一下” “好啊,”我心中一惊,“三哥认识师父们?” “对”,他起身拿起墙上挂的一把玉箫,说道,“当年我去武陵山学艺,也曾跟他们一起切磋过。”看着他摆弄玉箫,眼见是要吹,吓得我赶紧抢过来挂到了墙上。 “怎麽了?这箫当宝贝似的!” “哪有啊,”我心虚的说,“就是……就是想听你弹琴啊。” 我吩咐下人将琴和香炉放在花园的亭子里,自己也跟着三哥缓步来到花园。五月的午後有些微热,但是花园的中的湖水清澈透亮,层层绿树掩映下的小亭别有一番清凉。亭子外面的童子静静烹茶,淡淡的茶香味随着清风嫋嫋传来。 三哥盘腿坐琴桌旁的软塌上,手指轻抚,清脆的琴音如同雨滴叮叮咚咚的迸落出来。一手划过,他坐直身体,神态闲适高雅,凤目含笑,雍容风姿可谓天下无双。 修长的手灵巧的在琴上拨弄,薄唇轻启吟到:“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那声音如同浮冰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