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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子是有读取白昼给自己打的电话和担心自己没有在家淋雨的消息,那时已经是在她回家之后。

    ——赶在大雨没有磅礴倾盆时回了家,身体只是淋了点了少少的毛毛雨而已,衣服和肌肤混合有种黏糊的尘土摄入。桃子将书包手机放下,泡了热水澡。

    在抹干秀发上的水珠才看见手机二十几分钟的未接信息。

    一整天的恍恍惚惚魂不守舍都是从白昼的那个眼神缓不过来。

    在她准备要打招呼的时候,白昼没有表情的看了一眼自己,眼神却错开了会到同班同学的讨论中。似乎回到前段时间白昼不希望和她在高中扯上任何关系的时候。甚至比之前更严重,因为以前的她逃避就好。一点也不会期待,白昼跟她说不说得上话。

    她不怪白昼。因为自己用那些话来伤害白昼,她活该的。

    望着白昼发来的信息发着呆。

    亲密的关系退后是没有痕迹的,两人的羁绊像信号灯在逐步减弱。

    桃子反省,她就算要和白昼说清楚,也不要用那些言语来伤害他,嫌弃他。她不能给予的恋爱关系,尽量用发小的关系来还……

    雨还在下,现在的Kris和白昼一定没有吃晚餐。考虑要不要订个披萨,跑过去和白昼Kris一起吃………她不能确认又会不会变成重蹈覆辙的错误,桃子仍被竹马们变成老虎口中的绵羊。

    白昼会不会不想看见她……踌躇片刻,就退缩了。

    从冰箱里拿出橙汁,她的近视眼没有看见远处的黑夜暴雨中隐隐出现的穿着有白昼衣服,正悲凄的往小区外走去。

    ……

    大雨严重开头的两天之后变成阵雨。停停下下湿湿漉漉。像是一场拖沓还以为完全康复又似留有手尾的伤风。

    “啧,觉不觉得最近惑星学妹怎么都不来了?”队友们左顾右盼察觉到,最近的观众席上空空荡荡,训练也没有人在一旁加油。

    “哦咦,白昼是不是惹她生气了?”队员们叉着腰,居然将训练唯一的快乐,得到唯一的小可爱——惑星学妹崇拜。这都乐趣都远去,问罪白昼。

    “白昼过来挨打。”学长们来着玩笑故作教训。

    白昼坐在单人摺椅倚靠休息,坐下的身高才让队员有机会勾着他的脖子“老实说,是不是跟人家「那个了」,不想对人家负责任啦?”该说男生们脑袋瓜子里只能想到这些,还是说他们身经百战,套路总是惊人的相似,白昼没有说话。

    在那件事之后,要说完全没有遇见过施施同学,也是不正确的。

    学校很小,班级也很近,能叫上名打招呼的也在特定的圈子。

    有时候就是如此,特别是如果决定要与某人保持距离,就越墨菲定律般的越多次出现在你的面前。

    施施同学心里还是对她那次的告白没有释怀。她有意与白昼保持距离,却每每在最没防备的时刻,诚实的身体都能寻找到心仪的男生——免不了与那个高挑,视力又非常好的白昼眼神对视打照面。又迅速错开眼神。

    她都没有准备愣了两秒僵硬身体,慢慢退出回到课室回到她的舒适圈,有两次甚至不得不撇下好友们,狼狈逃窜为了不想和白昼打招呼不想再去记住那段难堪。

    “惑星学妹真的是好女孩,也别吊着人了……”

    休憩的十分钟桃子的课室门口多了一位踌躇不安的长腿女生往里张望。

    桃子也带着难以置信的狐疑,参半想法,自己的印象中她和施惑星好像没有什么深的交集,虽然怀疑施惑星是不是来找她本人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去见她。

    直到桃子往课室门过去,施惑星看见了她的身影,甜甜的笑着,弯弯的月牙眼显现。笑意嫣然也说明了的确是找她的。

    “惑星同学是找我的吗?”

    她大力地点了点头。只有女孩子能够洞察得到的某些状况。桃子留意她虽然微笑却难掩怅然若失回应道。“嗯……稍微有一点……”

    近视眼的桃子视线终于发现,她的手上,多了一个少女心十足,萌翻了的纸袋。

    课间休息,男生们的活动让在课室门的俩人都感尴尬说不了话,她们换了比较空旷的空间。

    施惑星将白牛皮纸袋往桃子的手上递去。

    “可以请,见至同学帮我把这个还给白昼同学吗?”

    桃子不解。「还给白昼的东西」是白昼的物品吗?见桃子没有接受,惑星同学将袋子放在愣住的桃子的手中,袋子的重量非常的轻。

    她不清楚,她请假的期间,和白昼吵架的冷战里白昼在私下与惑星同学的交情,不清楚惑星同学的关系有没有比桃子和白昼两人的感情更深刻更合拍。她只会一个劲儿将他推开。

    想到这里,桃子心里千千万万个别扭。抑或是不敢表现出的一丝丝吃醋,一丝丝苦涩。

    不知道……不知道的真的多……不知道借了什么东西给惑星同学,而主动的惑星同学又为什么不亲自反而透过自己去还白昼。

    她还没做好准备去见白昼。

    “衣服我已经洗干净了。”施惑星低下脑袋,脸色出现自暴自弃。羞愧的回想起回忆。强忍着掉泪。“我不知道可以找谁,只能够拜托是发小的——见至同学,求求你了……”

    “我现在暂时还没有勇气面对他……”

    风吹动她的秀发,施惑星单纯又难掩内心的受伤。站在同是女孩子桃子的面前,瞥过脸,从口中深呼吸调适情绪。

    桃子看见自信的她也会有为情苦恼的苦楚,或许因为对象是白昼,能够共情理解这样的惑星同学,几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表情。深刻的参照物看到了自己一样。

    短短的两叁句话多疑的桃子在心里已经有无数张碎片细节:还给白昼东西——白昼的衣服,她穿了洗干净——没有勇气面对白昼。

    怎么会……桃子心里困惑,她无法想象白昼就是这样,白昼不是这样的性格,白昼不会对女孩子这样,他与朋友之间的维系需要桃子来做穿针引线的工作,他自己就能处理好。

    虽然这样忽视惑星同学的悲伤很坏很坏,她同情能够感受到惑星同学的无助。却始终天平倾向心里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白昼的为人,相信他们发小的感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

    在与施惑星分开之后,桃子忍不住打开了纸袋。

    嗡嗡耳鸣症状又开始了,心律感觉在慢慢变得过缓。她的手在颤抖,眼睛痛的仿佛被锋利的刀横割了一下。

    明明是冬季,桃子感觉扑面而来的暑气闷热的空气一下子将她晾在暴晒在烈日之中,她的衬衫校服都要被冷汗浸湿透。

    是白昼的衣服。

    桃子无力靠在墙上,她在反省。暗自的下定过决心,修补讨好对白昼说过的伤害。再记起白昼不再搭理她将视线转移的瞬间。

    怎么也不如眼前的衣服,针线在编织着她未知的白昼和施惑星的情感生长,信仰崩塌如瓦砾废墟吞食粉碎了她。在相信和怀疑的往复间,仿佛只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桃子克制扬了扬头。

    她想哭,理由却分不了孰轻孰重。是因为施惑星让人心疼的脸庞还是他们的关系,多重的痛苦下无法比较。

    她应该相信白昼的,她要相信的。只是惑星同学的那副快要哭出来的强撑的说不下去的样子鲜活的摆在眼前。

    黑夜又将尽,六点未到太阳已落下西边。校园零星的同学显得更加凛冽无奈,注定不是一个完美的一天似的。

    施惑星今日值日,正尽职努力的将垃圾桶带到垃圾站处。

    她小小吁了口气。今天的清扫总算结束。

    右边传来小小开水龙头的声音吸引,闻声倾身侧望,碰巧的正是弯曲着上半身,抵在一排水龙头管的其中一个,活水源头下冲洗脸面的白昼。

    施惑星身体僵硬,蹑手蹑脚往后退步,权衡要不要就趁白昼洗脸现在逃跑。

    再退只能往垃圾站方向,往前奔去也无处躲藏会被发现身影。

    再这么逃也不是什么办法。

    施惑星觉得这样的自己好没出息。

    挺直腰板,表情恢复以前的那个落落大方的模样。没有人能一直刀枪不入,但起码,也腰装的洒脱一点。

    白昼抹了抹脸上水珠。打湿了额头前部分滴入眼眶。

    察觉背后被注视。倒过来的脑袋,强撑半眯着眼,发现了施惑星,他冲他最平常的微笑了起来。

    最平常的微笑,对于施惑星来说简直就是最致命的吸引。她忘了接下来她应该自然的打招呼。就这样傻傻的看着他。

    白昼重新整理好用球衣胸口部分擦干脸上的水分。施施同学的眼色流露各种心事,对自己的克制的爱意,白昼看在眼里。

    “我以为施施同学不会再见我。”并排一起回教室。白昼帮她拿过手中的垃圾桶。

    他的无意靠近自然绅士。内心有鬼的施施同学反应有点大,弹离他有点远,只有她自己明白。那是喜欢他的退缩。以退为进害怕被再伤害的退缩。

    垃圾桶有点脏,他刚刚才洗干净双手。施施望着他的手。慢了半拍的回答道“怎么会呢。”

    她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失智了迷失了自我在那玩的雨夜中。以为上天给了自己机会。自己可以与白昼「温柔的走进那个良夜」。

    即使长得再怎么没有好友们长得娇小让人保护。施惑星也是女孩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对着喜欢的人脱光在床上,任何风吹草动都有都像否定自己。她做得如此明显白昼不为所动。

    被劝把衣服穿上,别扭的被拒绝使得她的自信全方面被击沉。

    曾有几次两人迎面的碰见,施施宁愿抛下好友狼狈不自然半路掉头,也不愿意与白昼眼神有接触。

    那还有怎么办呢。一直这样不见白昼吗,她做不到。

    爽朗的外在施惑星看起来像拿得起放得下的那种类型——至少看起来是这样子的。

    做不成恋人情侣那就做朋友吧。

    心酸往肚子里去。她扫了扫秀发,仿佛将以往的窘态抛诸脑后,笑容甜美。逼自己释怀。

    穿心一箭需要自己拔出。

    “白昼同学请你可以将那晚的事完全删除掉吗?”

    “当然。”白昼停下脚步,面对着惑星同学。以表尊重她的要求。

    “这个就当作是我们的秘密。”她伸了伸尾指,和白昼做约定。“谁也不会说的秘密。”

    白昼望着她伸过来的手,等他拉勾。在白昼心里施施同学一直都是特别自信又乐天的女孩子存在。

    她值得更好更好的人。

    “谁也不会说。”白昼修长的手轻轻用虚力避免过度亲狎,为之相反的却是坚定是她秘密的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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