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魅惑 55. 夜場
那個上午，他們靜默相擁許久，直到沈亮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起新短信音——他拿起來隨意看了壹眼，又將其放下。 他將築雅重新擁入懷中，過了好壹陣子，才問：“今天，還想去別的地方嗎？” “怎麽了？” “我有幾個大學同學，約我今晚去KTV唱歌。” “沒關系的，妳可以去呀。” “妳不會是想讓我壹個人去吧？” “我……” “小雅，他們可都還沒見過妳呢。” 築雅想了想，覺得自己到現在還避開沈亮的朋友圈子，似乎真的太過矯情，也會讓他為難…… 於是，她點了點頭說：“好吧。” … 晚八點，沈亮帶著築雅來到了A市數壹數二的娛樂會所，剛踏入金碧輝煌的前廳，就有兩排衣著暴露的濃妝女孩朝他們鞠躬。 這樣完全了為男性而服務的場景，築雅並不覺得害羞，她以前在眾亞工作時，就經常要出入這種地方應酬，不僅僅是與客戶推杯換盞，還要為他們安排“余興節目”。 與從前不同的是，那時是自己壹個人走在最前面、為客戶安排、引路，而這次，她是被保護在沈亮身後的人。 轉眼間，沈亮停了下來，旁邊的服務生上前打開包廂的大門，喧鬧的音樂傾巢而出。 透過閃爍的燈光，她看見沙發上的四五個年輕男女紛紛站起身來，他們空出最中間的位置，讓給新加入的兩人。 他們才剛剛坐下沒多久，沈亮就被右邊的壹個男人拉住寒暄，看起來關系十分融洽。築雅偷偷地觀察那個男人：他的穿著很簡單，盡顯瀟灑儒雅的氣質，再加上他與周圍人說話時常使用要求與肯定的語氣，像是這群人中的主心骨。 “這是我女朋友，築雅。” 她聽到沈亮在向對方介紹自己。 “這是我學長，方哲。” 那個叫做方哲的男人傾身望過來，朝她禮貌的微笑，她便也抱以笑容： “妳好。” “啊。”方哲笑著說道，“原來是這麽漂亮的美女，難怪沈亮要把妳藏起來，遲遲不帶妳見我們這幫哥們了！” 原以為外表斯文的男人不會太過熱絡，沒想到他壹開始就調笑起自己，築雅臉頰微微發燙。 沈亮見築雅有些尷尬，便湊過來輕聲耳語：“方哲是我大學時關系最好的壹個學長，他現在是A市公安局的儲備幹部加重點培養對象。” 接著，他轉過頭去，大聲說：“別看他長得壹副斯文樣子，其實就是個斯文——” “嘿！”沒等沈亮說完，那個男人就大笑著壹掌擊在沈亮的背上，“又在女人面前損我形象？” “我們不是彼此彼此嗎？” “哈哈……” 兩個男人又開始無所顧忌的寒暄，而壹旁的築雅，則被驚出了壹身冷汗。 當她聽到那個關鍵詞時，心中不自覺地產生了強烈的緊張與恐懼，她牢牢地盯著那個叫做方哲的男人，試圖從那雙眼睛裏看出點什麽，當然，她什麽也沒看出來，那只是與平常無異的、陌生人面對陌生人的，客套而生疏的目光。 隨後，壹陣熟悉的音樂聲響起，原來沈亮點了他最拿手的歌，正拿著話筒躍躍欲試。築雅壓下那股情緒，將註意力拉回到沈亮的身上。 築雅默默看著他、欣賞著他，她發現，在這群年輕人的簇擁中，沈亮沒有壹點落魄失意的樣子，他依然像個驕傲的王子，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壹曲終了，旁邊的人紛紛圍上來敬酒，可沈亮都以需要開車為由、以茶代酒拒絕了，倒是築雅，禁不住這些人的熱情，被他們灌了兩杯酒。 喝酒後，她開始感覺身體熱了起來，便脫下了外套。在外套下的，是她新購入的修身連衣裙，那美好的身體線條自然引得男生紛紛側目，自己的女朋友讓別人盯著，讓沈亮莫名的有些吃醋。他索性坐得離築雅更近些，壹只手攬住她的肩膀，像是宣誓自己的所有權。 見他這個樣子，築雅心中了然，便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臂彎裏，順從地依偎著。 就這樣又唱了壹首歌，築雅才離開沈亮的懷抱，對他說：“我先去躺洗手間。” “好。”沈亮點了點頭，便去和其他人聊天。 這間包廂裏是有洗手間的，但此時門被反鎖著，證明裏面已經有人了。因為不想再等，抓癢決定去外面的公共洗手間。 穿行過長長的走廊，她找到了由上十個隔間並排而成的、男女混用的公共洗手間，幾分鐘過後，她開始站在洗手臺前，拿出唇彩為自己補妝。她專註地看著鏡子中自己的唇形，也隱約感覺身後有人在來回走動，但她並沒太過在意，直到她塗完最後壹筆，讓櫻唇呈現水潤的透明感時，才滿意地收起唇彩、合上包包。 她轉過身去……突然，她被壹個高大的人影擋住！因為沒收得住腳步，她還往前沖了壹步，靠在那個人的懷裏，塗滿唇彩的晶瑩嘴唇也不小心印上那個人敞開的領口…… 其實，當聞到對方脖頸間熟悉的煙草味道時，她就已經知道了；她擡起頭來，不出所料地看到了那個人的臉： “尹總……” 築雅像在其他任何公眾場合壹樣，叫著他在公司裏的稱謂。 尹連成上下打量著她，挑眉說：“衣服還不錯，就是太過保守。” 她穿的連衣裙非常修身，雖然什麽地方也沒露，但僅憑勾勒出的曲線就能讓人浮想聯翩。只是，對於尹連成的偏好來說，這種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剪裁，根本稱不上性感。 “呵呵，看夠了沒有？”她嘲笑道。 “現在的妳，總是這樣話裏帶刺，還真讓我有點不習慣。” “……” “……和誰壹起來的？”他突然問。 “我男朋友。” “什麽名字？” “啊？” “我問妳他叫什麽名字？” “……”築雅有些猶豫，她不知是否該讓尹連成知道沈亮，另外她也有壹點顧忌。 尹連成淡淡地說：“不告訴我，怕我去找他？” 築雅立刻說道；“妳去找他，對妳也沒什麽好處。” “我去找他，讓他知趣的離開，不是更好嗎？” “他不會離開我的。”築雅挺起胸膛，“他很愛我！” “築雅。”尹連成平淡無波的表情，終於透露出壹絲掙紮，“妳在怪我，不夠愛妳嗎？” “我沒有怪妳！” “那為什麽不肯接受我？” 在這種地方被他攔住，還被追問那些老套的問題，讓築雅有些心煩，她蹙著眉頭說：“尹連成，我已經有他了，怎麽可能再接受妳？” “不能接受嗎？”這時，尹連成的眼裏突然閃現出奇異的火焰，“我差點忘了，妳的身體，可是接受得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