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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尔觅和那个女人没成,女人欢喜他,女人跟他说,为了我们以后的娃儿好,你要找一份正经的事做,你搬到镇上来,你这么聪明做什么都能成,你别打鱼了,我们正经过日子吧。 陈尔觅得意这个女人,抱起来能软到他心里去。但陈尔觅不明白打鱼怎么就不是正经日子了,下潭村的男人都打鱼,哪一个又没过好日子呢。 女人年纪也不小了,上了年纪的女人,就不能只为着那么点情情爱爱活着了。她没有等太久,最后跟了另一个男人,搬去了市里。 宋征明又给他张罗了几次,但不是这里不好就是那里不和。陈尔觅倒是先厌了,说,不找了,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她呢,老子一个人的日子照样风生水起。 旁边默默坐着的宋水水这时忽然站起来,说见酒箱空了,出去买酒,她再回来时还带了一只烧鸡。 陈尔觅就真的没有再找,他还开玩笑,要是以后老了没有依靠,他拿水水当女儿养,病了不要她管,给他置办丧事就行。 宋征明说,“丧气话,你要是愿意,就让水水认你一个干爹。” 宋征明话还没完,就被宋水水一口拒绝了。宋水水说,“做我爹,他怕是没这个福气了。” 宋家是个两层的独栋,有个种花植草的院子,夏天里饭桌就支在院子里,廊下的灯坏了一盏,明明灭灭的光照在她脸上,她多情的眉眼那时还未长开,但也顶顶好看了,低头又送了一筷子rou进嘴,陈尔觅侧头去打量这个认定的闺女,兴许自己醉了,见她好似还笑了一下。 从那以后宋水水见到陈尔觅连叔叔也不叫了,就连名带姓的喊他,“陈尔觅。” 人真要是想通了,日子就是可以自己过,可有些需求,总不能老一个人来。陈尔觅换了几波人,在镇上有了一个固定的相好。宋征明在家里说,“是个标致女人,就是过不了日子。” 宋水水在草稿纸上画了很多圈,把最底下那个名字遮住。手下的力道都划破了纸,面上还轻飘飘的,“你管他,遇到什么人还不都是命么。” 镇上的公学就一个,家家的孩子都在这里。宋水水头发越发长,人也越发的俏,陈尔觅每回来送鱼,都带一条最好的黑鱼来,说汆了鱼片汤给水水喝,对皮肤好。他一个人过,花销小的很,经常来串门带着一大堆的东西,他有个兄弟在南边扎下了根,有一回他还托了人家带了一个一个键的新手机拿来给宋水水当了生辰礼。宋征明推脱,陈尔觅还笑,“我巴望着水水养我老呢,这么个小玩意儿算什么。” 有一回班上有一个男生非要送宋水水回家,他家里开着镇上最大的超市,骑一辆不便宜的山地车,非要宋水水坐,宋水水眉眼都不分他,少年也不气,还笑嘻嘻的用脚慢慢划着跟在她后面走,快到她家了,陈尔觅正好来蹭饭,正出来买酒,老远看到了宋水水就招手,又见后面跟了一个半大小伙子,他把烟在小超市门口的门框上捻灭,挤眉弄眼的打趣,“水儿,谈了啊?” 超市家的男孩以为他是宋水水的爸爸,赶紧下了车对着他就是一顿保证,发誓一定会好好照顾宋水水,半点儿委屈都不叫她受。他又叫了几声“叔儿”,陈尔觅坦然的受着,展眼疏眉的铺一脸笑,说不出的舒坦。宋水水低着头,脸上一分比一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