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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嫁给丑夫后 第88节

    闻言,邱鹤年没吭声,清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邱鹤年看了他一眼,垂下眸子,眼皮遮住了眸子中的神色。

    昨天晚上,清言半夜起夜,出了屋门时,发现邱鹤年站在院子里。

    晚上虽有月光,但视线还是不清晰的,清言睡得又迷迷糊糊不甚清醒,所以,他没注意到,邱鹤年的鞋上沾了泥,栓在不远处的小枣的四只蹄子上,也都是泥。

    昨天上午下了一场春雨,到下午又晴了,但到了晚上,地势稍微低洼的地方还是一洼一洼的泥泞。

    第103章 胎动

    这几天,花妮都怏怏不乐的。

    她相公初初回来那几日她还挺高兴的,可是在家呆几天便少几天,眼看着下一次的出行又不远了,而且要去的是上千里外的南方,再回来恐怕都要两三个月后了,她就忧愁了起来。

    花妮心里不大藏得住事,秋娘一问,她就竹筒倒豆子般说了,愁眉苦脸道:“人家过日子夫妻两床头吵架床尾和,小日子过得蜜里调油似的,我和他过日子,想吵都不敢吵,吵完了没两天就出远门了,到时候心里懊悔又惦记,我这心里甭提多难受了。”

    秋娘也替她发愁,说:“我家三幺原来也是经常不在家,但好在县里离得不算远,家里有事能叫回来帮个忙。你们现在没孩子还好,要是有孩子,恐怕你自己在家的话,这日子不好过啊。而且他镇日在外面跑,你在家也担心啊。”

    花妮点头道:“秋娘姐,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才一直不敢要孩子,我婆婆没得早,我娘还得替我哥看孩子,我要是生孩子,连月子都没人管的。”

    秋娘说:“就不能换个活做吗,找个能天天着家的,少赚一点也行啊。”

    花妮叹了口气,说:“我们两都没家里照应,家底子本来就薄,这不想趁年岁小身体好多赚点嘛,这才去选了个苦差事。”

    “他说要去求家里一个远房的大爷试试,我看看备些礼送过去,能不能给寻个好活做。”

    秋娘也跟着叹气,揽着她肩膀权当安慰。

    ……

    五月初时,北方的天气越来越舒服了,入眼不再是光秃秃的树枝和萧瑟的枯草,而是初春翠盈盈的嫩绿,人们的心情好像也沉闷不起来了。

    这天清言在家歇着,刘发媳妇和齐英兰带着壮壮来串门了。

    刘发媳妇还了清言一百两银子,说:“怕你家着急用钱,就凑出来多少还多少了,剩下的一百两嫂子也争取尽快给你。”

    清言往回推,说:“我不着急用,你拿回去用吧。”

    刘发媳妇诚心诚意说:“这银钱数量不小,你和大郎都是开门做生意的,用钱的地方多,就拿回去吧,我不是跟你客气,要是真没有就不还你了。”

    齐英兰也在旁边说:“清言哥,你就收着吧。”

    清言见他们确实不缺这钱了,便收了。

    天气暖和,清言刚才就在院子里摘菜,他们来了也不想进屋,正好也一起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刘发媳妇帮清言摘菜,打量着他道:“看你这小rou皮白里透红的,比有身子前还透亮,这小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了,你家大郎是真会照顾人。”

    清言不好意思地低头抿嘴笑。

    旁边壮壮正满院子跑,他一岁半了,会走路了,小腿不长,倒腾得挺快。齐英兰一路在后面弯着腰用手虚虚扶着,跟着他跑。

    这孩子一会跑到葡萄架下,用小手拽拽葡萄藤,一会又去追赶在食盆那边吃食的小鸡,嘴里还不时发出“打打打”的声音,口水把脖子上围的口水巾浸得都快冒亮光了。

    清言看了一会,笑着问刘发媳妇道:“大嫂,他这是要打谁啊?”

    刘发媳妇也笑,说:“这是要冒话了,他说话算晚的,不过小子大都比姑娘和哥儿说话晚一些。”

    她瞅了一眼那孩子,感慨道:“这小子淘着呢,以前在他爹肚子里就天天拳打脚踢的,出来了果然是个好动的,天天只要睁开眼就满地跑,我们这一大家人,哪个的腰现在都不好。”

    清言说:“都说孩子从小闹腾,长大才聪明,闹点儿好。”

    刘发媳妇笑道,“都这么说,这壮壮啊,是聪明着呢。”

    两人一边摘菜一边又唠了会村子里的家长里短,过了会,刘发媳妇看着清言的肚子问,“你这怀上有四个月了吧?”

    清言点点头,“快了,再六七天就满四个月了。”

    刘发媳妇把手擦干净了,还搓了几下搓热了,这才隔着衣袍摸在清言肚子上,清言憋着气看她,都不敢动了。

    摸了一阵,刘发媳妇见他那紧张样子,便收回手笑了,“我是看能不能摸到胎动。”

    清言懵了一下,“胎动?”

    “是啊。”刘发媳妇见他什么都不懂,就耐心给他讲,“这一般到了四个月左右,可能就能感觉到孩子在动了,到五个月时就更明显了。”

    清言觉得自己除了胖了点,能吃了点,并没有怀孕了的实感。

    他不像别人那样常常恶心反胃,也不觉得疲累难过,而且肚皮到现在还是平平的,除了每次去老郎中那把脉能确定它在长大,他有时候都怀疑这肚子里是不是真有那颗小豆子了。

    清言低头看自己的肚子,说:“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啊。”

    刘发媳妇笑道:“你别急,就最近这些日子没跑了。”

    清言问:“胎动是什么样子呢?”

    刘发媳妇想了想,“它还小嘛,力气还不大,动起来的时候就像是蝴蝶扑棱一下翅膀,或者像小鱼吐泡泡,要很仔细才能感觉得到。”

    清言点了点头,试着感受了一下,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便只好作罢。

    晚上睡觉前,清言亵衣掀开了,裤子也往下褪了个边,让邱鹤年帮自己抹那个防孕纹的油。

    床帐半挂半合,浸透过热水的布巾轻轻擦在肚皮上,很舒服。

    阿妙趴在清言脸颊边,清言弯着胳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它的头毛,把阿妙痒得耳朵一会抖一下。

    肚皮擦完了,又用干布巾彻底擦干了,邱鹤年从床下抽屉里拿了那小瓶油出来,倒了一点上去。

    凉丝丝的感觉让清言哼哼了两声,邱鹤年安抚地将温热的掌心放了上去,轻轻地给他把油涂抹开,再转着圈地慢慢吸收掉。

    清言昏昏欲睡,等到邱鹤年轻声说“好了”的时候,他就翻了个身,骑着被子就要睡着了。

    就在这时,身上的亵衣被拉了下去遮住了肚子,裤腰也被提了上来。

    是自己完全信任的人,动作又很轻,清言没受影响,很快就睡熟了。

    说不上睡了多久,清言突然就睁眼醒了过来。

    他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昏暗,呼吸稍微急促了几分。

    他身边的男人好像感觉到了,抬手在他额上摸了摸,声音还有没完全清醒的沙哑,“怎么了,做梦了吗?”

    清言微微喘息着说:“我刚才,好像梦见小鱼吐泡泡了。”

    身边的男人撑起身体看着他,“嗯?”了一声。

    清言躺在那里,抬手冲男人比了个“嘘”。

    过了一小会,清言扭头看向男人,说:“又吐了一个。”

    昏暗的床帐内,两人都沉默了一阵,继而好像一起意识到了什么。

    清言抬手摸向自己肚皮时,男人的大手已经先一步放在了上面。

    可这会儿,两人神经都紧绷着等着,却又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清言吐了口气,问:“是不是我的错觉?”

    邱鹤年摇了摇头,收回了手,说:“不知道。”

    他把清言揽进怀里,说:“别担心,上次见到老郎中时,他跟我说过,胎动有早有晚,总归就是最近这段时间……。”

    他话还没说完,他怀里的清言身体倏地一僵,继而抬头看向他,激动地说:“它又动了,像小鱼一样游起来那样动的。”

    他话才说出口,邱鹤年的大手已经又伸了下去,可是这次还是晚了,他还是什么都没摸到。

    清言忍不住笑了,邱鹤年在昏暗中轻叹了口气,也笑了,说:“没事,以后总能摸到的。”

    “时候还早,再睡一会,要不明天去店里要打瞌睡了。”邱鹤年说。

    但清言心里还兴奋着,一时间睡不着,邱鹤年便起床把油灯点燃了。

    回到床上后,他让清言躺着,自己靠坐在床头给他读书。

    这次挑的是本讲礼仪的书,枯燥古板得很,清言听了没多大一会就睁不开眼睛了,困得直打哈欠。

    他翻了个身面向男人,把脸贴在对方腰侧。

    邱鹤年放下书,半躺下来,也侧过身去面对他,大手放在他背后,轻轻拍着哄着,说:“睡吧。”

    半梦半醒间,清言还感觉到男人的手又在自己肚皮上停留了半晌才收回去。

    他心里觉得好笑,但太困了,只哼了一声,就睡实诚了。

    ……

    自从发现过胎动了,就一下子经常有了,一天多的时候得有个三四十次。

    就跟刘发媳妇说的那样,有时像是蝴蝶轻轻扇动了下翅膀,有时还是像小鱼吐泡泡。

    有时清言正和人说着话呢,或者吃东西呢,人就顿了一下,那是偶尔动得幅度大了,像小鱼在游泳了。

    小豆子实在太小,哪怕邱鹤年运气好,正好赶上它动了,但是隔着肚皮也几乎摸不出什么。

    但清言还是发现对方因此有了一点点改变,比如说两人亲热时,邱鹤年都变得很少说话了。

    清言过后问他为什么,他沉默了一阵才说,他怕小豆子听到不好,把清言逗得哈哈大笑。

    胎动那几天,邱鹤年不太放心,带清言驾了马车去邻村看了一次郎中。

    老郎中给把了脉,说孩子长得挺好,胳膊腿都该长出来了,可不得动一动吗。

    等出了诊室,清言一直抿着嘴乐,邱鹤年问他乐什么呢,他悄声在对方耳边说:“这小豆子长了胳膊腿儿,就不是小豆子了,变成豆芽菜了!”

    第104章 送还的如意

    这天早上,花妮来店里的时间比往日都要晚一些,秋娘他们已经把店门开了,店里也打扫得差不多了。

    花妮一进门,秋娘就看见她眼白都有点红了,原本好看的眼睛肿得像两个鱼泡。

    进了门,花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秋娘姐,我来晚了。”

    秋娘说:“没事,以往都数你来得早,晚个一天两天的也没什么要紧。”

    说着,秋娘就走到了她面前,拉住她的手问道:“是不是你相公走了?”

    闻言,花妮的嘴角一下子撇了下去,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哽咽着点点头,说:“这一走就至少是三个月,再回来都得是初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