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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替嫁夫郎后 第41节

    楚年又说了几句话, 他总爱笑,连带着说话时声线里都带着些笑意。夜晚寂静,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 江自流近乎错觉楚年说的每一个字, 都顺着他的耳朵往他的胸腔里面蹦跶,把那一颗颗小石子踢荡得滚来滚去。

    等到一切平静,楚年睡下,甚至睡着了,江自流都还没能平复下心情。他胸腔里的心脏,仍是卷着正在萌芽的情绪, 一声盖过一声, 喧闹又强劲地跳动着。

    ——

    次日一早,楚年吃过早饭, 第一件事是去罗老爷子家拿药,他穿上了正常的新衣服, 出门的时候都比平时要轻快。路上遇到村民朝他瞧来的时候,都会回以微笑。

    罗老爷子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楚年过去的时候, 听马志成说他一大早就去给村子里的人看诊了, 马志成自己也在忙, 楚年便煎了药,捧着医书看起来, 等药好了带回去喂给江自流喝。

    喂完药后, 楚年便背着草药筐上山了。

    他的筐子里装了小铲子,麻袋, 密网。

    东西齐全, 只等大干一场。

    到了山上, 楚年先去给兔子设陷阱。毕竟陷阱设置好了放在那里便行,他可以去干别的事情,到了回去的时候,再过来捡收就行。

    目前,楚年在山上留意到的兔子窝有好几处,但他的密网只够加工出来两个陷阱,便一前一后选了两处兔子窝附近布置。

    还是像上次那样,先把兜好的陷阱在绿草上滚过,再用小铲子挖坑,陷阱放进去,铺上草。

    一切就绪,愿兔落网。

    接下来便是采药了。

    采药确实是个麻烦的活。山之大,乱草迷人眼,老爷子点名要的那几味草药,都是小小的草植,长在大山各处,找它们就跟寻宝似的,须得格外专注。

    这时提前跟医书上其他草药混眼熟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除了被钦点的几样正主,凡有眼熟的,楚年一律都摘了放进药筐里,不要白不要嘛,带回去带回去。

    寻寻觅觅寻寻,采药的过程中,路过乱石碎处,楚年还会翻一翻,瞧有没有蛇出没。

    大雨之后,正是蛇爱出来的时候,尤其如今秋深,为了冬眠做打算,蛇都还算活跃。所以,即便是顺带着翻翻,因着经验,楚年还是抓到了三条蛇。

    等楚年感觉到肩膀上沉甸甸的时候,他从专注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半进到山的深处。

    深山何其寥寥,在这里,天与地连成黄绿的一线,目之所及,是野蛮生长的万物,是云起云落,草卷叶舒,一风起,林鸟振翅齐飞,啼叫绵绵,引得远山里其他声音相继此起彼伏。

    楚年孑然一人置身于此,被纯粹的自然包裹,竟觉得十分畅快。

    他还听到了水声,再深点的地方,肯定是有山泉或者山涧,才会发出这样的水声。

    深山的水泉处也是有草药的吧,如果没记错的话,运气好的话,这种地方可能会生长出一些珍稀的草药。

    要不是时间不允许,楚年真想再深入进去走走。

    “等下次吧,下次来早点,不干别的,一来就奔深山里去。”

    略有些遗憾,楚年背着沉甸甸地草药筐往回走了。

    也得亏没真跑进深山里,不然楚年毫无准备,也没在路上做些记号什么的,没准还会迷路。

    慢慢回到熟悉的山路上后,楚年往布置陷阱的地方去。今日的收获已经很足了,提到兔子后就可以下山回去啦。

    不过让楚年没想到的是,他过去第一处陷阱地,陷阱居然原封没动,并没有兔子落网。

    楚年:“......”

    不会吧,难道好运在别的上面用完了?

    既然这处陷阱没有网到兔子,楚年便没有回收陷阱,他又在上面铺了一层浅浅的草,等着明天再来碰碰运气。

    因为第一处没有抓到兔子的缘故,前往第二处陷阱的时候,楚年有一丢丢的忐忑。

    要是第二处也没网到兔子,今天的大餐就得泡汤了。

    好在,第二处陷阱有兔子上了钩!

    一只黑白相间的小兔子头朝下埋在坑里,正急得来回乱蹬。

    奈何乱蹬也没用,密网陷阱和布兜可不一样,小兔子掉进了网里,越挣扎只会被勒得越紧。

    这只小兔子被密网勒着,肚子上的rou都被网格凸出成一点一点的样子,光是看看就知道它全身都是rou,肥硕极了。

    楚年一看,高兴了,喜滋滋地把吱哇乱拱的小兔子提出来,一并丢进了背后的筐里。

    这下,草药、蘑菇、野菜、兔子,蛇,小小的肩膀大大的收获,楚年满载而归。

    背了这么多东西,楚年自然是先回了江家。

    这只兔子楚年捉来就是为了加餐的,江家二老今晚回来,但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他得先把兔子给料理了,不然等他们回来了,这餐就没法加了。

    回到江家的时候,孙秀芳正坐在后院补衣服。看到楚年背着个筐回来,她浅浅笑了下,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起身过去帮他卸下肩膀上的东西。

    筐里又是兔又是蛇的,密网和麻袋噗噗地动,孙秀芳还没来得及上手,先被吓了一跳。

    根据楚年“发家的事迹”,她问:“你又上山去抓蛇了?”

    “嗯!我抓到了三条!”楚年骄傲。

    孙秀芳看着楚年的表情,即便害怕蛇,死活不敢靠近草药筐一步,也还是被感染得有些高兴。

    草药筐已经卸到地上,楚年一边从里面拿东西出来,一边笑着说:“大嫂,做晚饭吧,今晚可以加餐了。”

    他先拿出来的是蘑菇和野菜,孙秀芳看到这些,眼睛里亮出细小的光,更高兴了:“真的加餐了。”

    楚年笑:“还有重头戏呢,我还带回来了硬菜,我说的加餐,肯定是加硬菜呀。”

    “硬菜?什么硬菜啊?”孙秀芳惊讶。

    说到硬菜,就得是rou吧。

    哪来的rou啊。

    正说着,孙秀芳就见楚年又从筐里提出了一只肥乎乎的兔子。

    孙秀芳:“!!!”

    楚年笑得灿烂:“兔子,够不够硬?”

    够!太够了!

    孙秀芳眼睛都直了:“你...兔...你...你还会抓兔子?”

    “我爹是猎户嘛,抓蛇抓兔子什么的,都是他以前教我的。”楚年还是这套说辞。

    孙秀芳又惊又喜,想去摸摸兔子,掂量看看有多重,可这毕竟是楚年抓到的,她没好意思,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楚年见状,直接把兔子送到孙秀芳怀里,交代一句:“大嫂帮我抓好它的腿,我得把网剥下来,这网以后还能继续用呢。”

    孙秀芳这才知道楚年买网是什么作用。

    这哥儿年纪不大,本事却不小,做起事来不声不响,却回回都让她惊讶。

    楚年把密网从兔子身上解下来的时候,兔子在孙秀芳手里一动不动,看着有点蔫了吧唧的。

    孙秀芳有点担心,问:“年哥儿,这兔子怎么病恹恹的呀,会不会是有病啊?”

    楚年看了一眼,拍拍兔子耷拉的脑袋,解释说:“不是,它之前精神的很,是我这筐子里还有三条蛇。哪有兔子不怕蛇的,你懂的,被吓蔫了。”

    孙秀芳:“......”

    楚年:“正好这样也好处理,我们想想晚上怎么吃吧?”

    兔子是楚年带回来的,孙秀芳能跟着沾光已经很惊喜了,当然是楚年想怎么吃,她就跟着怎么吃。

    她问:“年哥儿想怎么吃?”

    楚年眨了下眼睛,提议说:“要不...红烧了?”

    要他说,既然有厨房,方便,那干脆就红烧兔rou!烧的时候往里面加把辣椒花椒,又麻又辣,吃起来贼带劲。

    不过好像没有花椒,只有辣椒来着。

    孙秀芳点头:“好啊!”

    她想起来以前的事,说:“之前村长家里办白事,咱们家随了份子钱,过去吃席的时候,桌上就有兔子rou,我一个妇道人家,能上桌子已经是够面儿了,哪敢动筷子,只看着香啊,都没敢吃。”

    楚年手顿了一下,随即说:“那就今晚吃吧,今晚就我们三个分着吃,管够呢。”

    孙秀芳眼眶一涩,小声说:“...年哥儿,你真好。”

    这么贵重的东西,他都不藏私,居然带自己一起吃。

    楚年忽地想起来江自流不能吃油腻的东西来着,啊了一声,说:“大嫂,我们再煮个野菜蘑菇汤吧,分一只兔腿进去,单独给我夫君吃,怎么样?”

    孙秀芳一口答下:“好啊。”

    所有东西都是楚年的,她没有任何异议,楚年怎么说,她就怎么听。

    楚年还要去罗老爷子家,孙秀芳一听,便主动承担起收拾兔子的活,对此,楚年自然是很开心的。他上山一天,已经很累了,收拾兔子又很麻烦,有大嫂帮忙的话,他可以偷偷懒。

    担心江家二老回来得早,楚年还提醒孙秀芳注意着外面的动向,要是听到他们回来了,就赶紧把兔子藏起来,才不要落到他们手上呢。

    这种公然跟爹娘作对吃独食的事情,也就只有楚年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了。

    孙秀芳想到自己跟楚年一起干这种事,亲近之余,内心深处里还涌上来一股痛快。

    ——

    在上山待了很久,又回江家待了会儿,楚年去罗老爷子家的时辰比平时都晚,所以马志成又已经帮他煎好了药。

    对于马志成的关怀,楚年自然是十分感激的。

    而楚年也急于和马志成分享自己今日的成果,卸下草药筐,让马志成先来查收。

    “蛇三条,金盏丝,折耳根,回明子......”马志成一样样地清点着筐里的东西,发现除了师父交待的那三样,他居然还额外带回来了些其他的。

    马志成愕然:“年哥儿,你已经认识这么多药草了吗?师父只跟你说了三种吧?”

    楚年挠了挠头,说:“老爷子说的那三样肯定是要优先找的,但它们太难找了,找它们的过程中,我看到有眼熟的,就顺带着一起摘回来了。”

    “眼熟?”

    “我这几天不是一直在看医书么,反正也没事干,就记一记上面草药们的样子,万一以后老爷子还要我去摘呢。”

    马志成感慨:“孺子可教啊,你这孩子太聪明了。”

    马志成继续清点,接着发现了乌叶根。

    他从草药筐里把乌叶根单独拿了出来。这是一种长须类的草植,有一点类似人参,上半截默默无闻地长在地上,实则精华的有价值的是它埋在土里的根须。

    按理说,师父没给楚年说过,楚年怎么会知道要把这东西的根都小心地挖出来呢?

    扬了扬手里根须上还缀着黏湿泥土的乌叶根,马志成问:“年哥儿,你是怎么知道这东西是要连根带土地一起刨回来的?”

    楚年被问得一打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