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侦探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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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时候我身子亏损,双胞胎又不好带,经常生病,请了两个奶娘都觉得累,实在无暇顾及其他。一年后我恢复了精神,重掌大权,他一点都不留恋,痛痛快快的全部交给我,没有藏私,我发现家业比以前大了数倍,就……就不深究了,唉,说到底,还是钱迷了眼睛。” “至于相公召到作坊里的外乡人,我是有些微词的,觉得他们眼神有些凶,但是相公说他们都是逃难来此,和他当年差不多,心生怜悯,求我留下。我看他们干活还算勤快,就留下来了。” 陆善柔又问:“你怀疑他是什么身份?” 程娘子低头说道:“富贵人家的逃奴?出身贱籍的人家?或者是伶人?甚至是秦楼楚馆的小倌人?他那个时候长的很俊,说话谈吐也不一般,可讨人喜欢了,否则我也不会召他入赘我们程家。” “原本我想着已经是夫妻了,又有了一双儿女,家大业大,管他过去是什么身份,就是被千人骑万人压的小倌我也认了,但是他万万不该——” 程娘子猛地抬起来头,“不该把我的香粉混在砒/霜里偷梁换柱!他若做下杀人越货的恶事,我绝不留情!势必要大义灭亲!陆宜人快告诉我,他做了什么?” 火候已到。陆善柔说道:“北顶附近,发生了灭门案,一家九口,老头被捅死了,老太太被勒死,儿孙七人全部被砒/霜毒死,最小的只有十四岁,最后一家人被抛尸湖中。” “他干的?”程娘子声音颤抖。 “团伙作案。”陆善柔说道:“没有事情能够一直瞒着枕边人,伪装的再好,总有一天会露出破绽,我们女人在这方面最敏感,只是有时满足现实,笼罩在温情脉脉的谎言里,有时候会不知觉的想逃避,我……我很理解你。他有没有什么时候让你觉得很陌生?害怕?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和平时的他不一样?” 程娘子想了想,说道:“有,就是他独自一个人坐在店铺那间纸房子的时候。那是他最得意的作品,花了大半年时间做出来的,只摆在店里展示,不卖,给多少钱都不卖。” “有一回,我叫他吃饭,他正在出神,没有应。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反手就捏住了我的脖子,那一刻的目光像是要吃人,我永远都忘不了,平时那么温顺的老好人,变得我不认识了。” 陆善柔说道:“带我去纸房子。” 登仙坊店铺纸房子,程老板的得意之作,制作之精良,方才陆善柔他们看了都想给自己或者家人烧一个,原来是不卖的孤品。 “他一般坐在这张马扎上。对着窗户坐。”程娘子搬来一个马扎子,放在纸房子窗户的正下方——这个窗户也是可以推开的。 魏崔城的身高和程老板差不多,陆善柔要他坐在马扎子上。 魏崔城乖巧坐下。 程娘子说道:“他是微微抬头,朝上看的。” 魏崔城抬头。 陆善柔问:“你看到了什么?” 魏崔城说道:“窗口,窗台,屋檐,嗯,屋檐下方有个黑东西,哦,是个鸟窝。” 陆善柔从窗户探身往外看去,“是个燕子窝。” 这是个足可以以假乱真的燕子窝,就在屋檐下,依然是用竹胎做底,用在纸上用工笔一笔笔勾勒出树枝交错的鸟窝。 鸟窝里有一对纸燕,纸燕下面还有两颗鸟蛋! 当然,也是纸糊的鸟蛋,涂成蛋青色。 陆善柔把整个燕子窝都取下来,拆开了,一个个的看,燕子窝和纸燕都没什么异样,但是有一个鸟蛋明显过于沉重,不像是竹胎。 陆善柔把鸟蛋拆开了,里头居然有一枚铜钱那么大的金币! 这是一枚铸造的金币,上面有一圈字,但明显是西域那边的文字,陆善柔和魏崔城都看不懂。 “我知道,我认识!”陶朱举手叫道:“这是阿拉伯文字,我学过的。” “你确定?”陆善柔问。 陶朱说道:“我确定,我大概通晓十来种文字,阿拉伯文字我懂。” 陆善柔把金币给他,“你念一念,上面写着什么?” 陶朱叽里咕噜哇唧唧哇巴拉巴拉的用阿拉伯语念了一遍。 你要不是太子,我一天能够打你十顿!陆善柔被气得又暴露了本性,吼道:“我要你翻译翻译!” 魏崔城附和道:“鬼才听得懂。” 麦穗也白了一眼:“鬼都听不懂。” “你早说嘛!你不早说我怎么知道,真是的。”陶朱委委屈屈的用汉语念道:“‘金币于六一八年制于伽兹那。汗中之汗、最伟大、最公正成吉思汗’”(注:金币的铭文出自上海博物馆之钱币馆的藏品) 作者有话说: 这枚金币藏于上海博物馆,有兴趣的读者们可以去看看。所以大家明白为啥在早晚六点十八分更新吧,哈哈哈哈。“金币于六一八年制于伽兹那”,是为了纪念成吉思汗西征,将西域强国花剌子模灭国。金币象征着成吉思汗黄金家族曾经的荣耀。 今天已经开奖了,收到站短的读者亲赶紧去填写地址啊,一周后通道就关闭了好像。 没中奖的还有机会,还有三盒,每月抽一次哈。? 第27章 旧金币暴露真身份,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金币上的铭文暴露了一切。 众人齐齐说道:“他是鞑靼小王子派来的jian细!” 元朝是成吉思汗的黄金家族建立的,元朝覆灭,大明建国, 返回草原的黄金家族几经分裂、合并、重建, 目前黄金家族的继承人是鞑靼部落大汗巴彦蒙克。 因巴彦蒙克四岁的时候就继承了汗位,年纪小,所以大明把他叫做小王子。那时候老汗王死了,且没有子嗣, 按照草原继婚制的规矩,谁娶了老汉王的遗孀满都海,谁就是新的大汗。 三十岁的寡妇满都海选择了只有四岁的巴彦蒙克, 因为他的黄金家族血统最纯正。满都海嫁给了小丈夫巴彦蒙克, 扶他当新汗王,大明称之为小王子。 现在, 小王子已经长大了,统一了部落, 是大明边关的心腹大患,但是按照习惯, 大明依然叫他小王子。 牟斌闻讯赶来, 拿起金币细看, “难怪郑旺妖言案传播的这么的快!原来是敌国细作在背后推波助澜!我看那个郑旺也是被敌国细作抓走藏起来了, 就是为了让谣言越演越烈!” “我终于明白他们为何是抛尸, 不是埋尸了。”陆善柔双掌一合,“因为他们就是故意想让人发现湖中浮尸, 吴太监是仁和长公主府的大总管, 和郑旺谣言案有关, 他们一家人的死, 就像是被朝廷灭口捂嘴,就越发证明了谣言是对的。” 牟斌点头道:“只是他们没料到尸体还没浮起来,就被陆宜人撒网提前发现了,报给锦衣卫知道,封锁了北顶。要是晚了一天,被路人发现,惊慌失措,定会传的满城风雨,谣言会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最后的疑问终于解开了,陆善柔长舒一口气,说道:“吴太监灭门案我破了,按照承诺,牟大人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程娘子和一双儿女的安全,还有登仙坊的本钱。” 其实私底下牟斌答应过,但是陆善柔非要在众人面前再强调一次,以免食言,伤了无辜的程娘子——她其实也是受害者。 “决不食言。”牟斌举天发誓,说道:“这个案子你两天就破了,我不会亏待你的,等此事结束,我会为你论功请赏。” 芳草院杀人案十二个时辰,一天破案。北顶吴太监灭门案,两天破案。 真是个破案的奇才!陆青人后继有人啊! “不用。”陆善柔说道:“我孀居在此,清清静静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不必提我,都是大家的功劳,没有你们协助,我单打独斗是破不了这个案子的,诸位,告辞。”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魏崔城忙道,“天黑了,最近路上怕是不太平,我送你回去——北顶还是乾鱼胡同?” “回北顶吧。”陆善柔心想,现在敌国jian细的老巢被端了,接下来就是审问jian细,将各大巢xue连根拔起,寻找失踪的郑旺,城里的局面一定更加复杂,北顶还能清净一点。 陆善柔一个人当然可以回去,但是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魏崔城单独相处的机会。 试问一只大灰狼怎么会放过和小白兔同笼的良机呢?就是不吃,闻闻味也香啊! 魏崔城去送陆善柔,陶朱追了过来,“陆宜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陆善柔头也不回的走了,“不可以。”用头发丝都能想到你会说什么,我才不想被卷进去呢! 陶朱是个狗皮膏药,非要贴过来。 魏崔城拦住去路,“现在锦衣卫要乘胜追击,捣毁鞑靼jian细的巢xue,正是用人之际,你要留下来帮忙。” 陶朱不服气,“你也是锦衣卫的人,你怎么不留下来。” 魏崔城说道:“我是喂大象的啊,关我屁事。” 说完,就打了个嘘哨,他的马听命跑过来,魏崔城飞身上马,追着陆善柔而去。 陶朱赶到门口,看着两匹马消失在夜色里,目光落寞。 你们都走了,我的事还没了。 陶朱耷拉着脑袋,回去听审,却看见麦穗在院子里生了一堆炭灰,在烤陆善柔用来推演凶器和凶手的半扇猪。 陶朱快步走过去,迁怒于人,大声指责,“都什么时候,你怎么还吃得下去啊!” “饿了就要吃饭,你管得着吗。”麦穗给了他一记眼刀。 老子回宫就把你换了!陶朱心里这般想,却闻到烤rou的味道,有些走不动道,挨着他坐下,说道:“多撒孜然。” 牟斌拿着金币回去,摆在了短刃旁边。 程老板看到金币,脸上和气的笑容立刻消失了,“我娘子她——” 牟斌冷冷道:“你欺骗我们的大明良家女子,以赘婿之名洗清了身份,成了鞑靼黄金家族安插在大明的细作。四处散播谣言,制造混乱,以图动摇我大明的国本。这笔账,我要和你慢慢算。” 看到金币,程老板知道大势已去。隐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暴露了。 安逸幸福的生活,有时候让他害怕,害怕忘记自己来到大明的目的是什么,他把金币藏在燕子窝的鸟蛋里,提醒着自己不要忘记使命。 闲来无事时,他会在坐在纸房子的窗户下,仰望故国,不要贪念现在的安逸。 没有料到锦衣卫会如此神速的破案、甚至没有料到锦衣卫会查到这里。 最意外的还是娘子……她怎么这么快就……我这些年对她还不够好吗? 想这些已是无用,程老板说道:“有什么手段就使过来,我自幼效力黄金家族,是绝对不会背叛大汗的。” 牟斌磨蹭着金币,“这是纪念成吉思汗西征的金币,你的身份不低啊,你这么为小王子拼命,连老婆孩子都放弃了,小王子知道你的牺牲吗?” “什么老婆孩子?”程老板呵呵冷笑道:“他们不过是我身份的幌子罢了,我怎么会对一个幌子有感情呢?你要打便打,要杀便杀,你看我皱不皱眉头!” 看程老板如此凉薄,无情无义,牟斌冷冷道:“非我族类,必有异心。他们是我大明的人,你一个赘婿而已,程娘子坐产招夫,见你长的不错,借你的种生两个孩子,孩子是程娘子生的,跟着程娘子姓,他们都是大明人,程娘子深明大义,去父留子,你一个赘婿算个屁!” 程老板哈哈大笑,“没错,我就是一个屁,一个屁也能把你们的皇帝搅得心神不灵、把太子的出生叫嚷得天下皆知!你们还没找到郑旺这个糊涂虫吧,也是被一个屁藏起来了。” 看到程老板气焰嚣张,牟斌出去了,对手下说:“先灭灭他的火——那四个招了没有?” “还没。”手下支支吾吾说道:“锦衣卫许久没有干这种活计了,兄弟们的手法都生的很,不晓得分寸,万一在招供之前死了,怕找不到郑旺。” 郑旺妖言案,所有相关人等全部逮捕归案,唯有主犯一直失踪。如今看来,就是被敌国jian细藏起来了。 牟斌仁慈,轻易不动酷刑,觉得屈打成招违背他做官的本意,会冤枉好人。但如今面对外族jian细,对他们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牟斌说道:“你们不行,就把成化朝里锦衣卫那些老人们找来,他们熟。” “是。”手下说道。 牟斌吩咐道:“程老板有金币,又是第一个潜伏到登仙坊的jian细,地位不低,他知道的最多,缓着点,对他不能下死手。其余四个,不用那么客气。还有临清,宣府,通州等地的登仙坊分店,全部查封,所有人全部起底审问。” “是。”手下领命而去。 嘶吼声,呼痛声,此起彼伏。 牟斌命人将程娘子和两个孩子秘密送到一个行宫里藏起来,没听见这些糟心的动静。 登仙坊成了刑场,当晚就有一个jian细受不住刑,死了,真正“登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