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见笑,见笑,这我屋里的。 y e h ua 6.c
接近十一点到了阿斯马拉国际机场,看样子武柯的确是很吃得开,一辆涂装相当显眼的军用越野停在机场门口,他就倚着车头,坦然受着人来人往的惊疑打量。 陈承平下车,武柯迎上来跟他交握一下:“陈队长。”又向后面的雷众略略颔首:“雷队长。” 雷众笑:“人到了吗?” “还没有,但应该快了,两位跟我上车吧,”武柯拉开车门,压低声音,“跟着联合国粮食署的飞机来的。” “等会儿,把咱们司机也叫上,”陈承平让聂郁出来,“车停这儿行吗?”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 e hua5. “聂副队也来了啊,”吴崇山从驾驶座探头笑道,“没事,放这里吧,我让人开到停车场去,先上车。” 聂郁跟着上了副驾驶,把门拉上,吴崇山把墨镜戴上,一脚油绕着机场朝着航站楼后面去。 雷众坐定了,问:“怎么跟联合国粮食署有关系,是个老美吗?” “不是,只是想着方便,”武柯解释,“厄立特里亚丰年的粮食自给率都不到70%,粮食署的飞机一个月要飞好几趟,不扎眼。也是最近这个局势闹的,航班越来越少,谁往厄立特里亚飞都得被查个底朝天。” 雷众小声猜测:“隐秘战线的英雄啊?” “应该不是,不过我也了解不多,只知道上面做了不少工作才让他愿意飞这一趟。” “嚯,架子还挺大,”陈承平评价,“那咱们往老美面前凑那么近,不会有问题吧?”要是他做的行动计划他肯定不怯,但这是武柯一个电话把他们叫过来了,真没做什么准备。 武柯对这一点很自信:“这个您不用担心,这里差不多可以算我们的主场了。” 陈承平笑,不免吹捧几句:“你们辛苦,在这种地方深耕那么多年……” 吴崇山回过头来:“到了。” 大型的民用运输机已经做好降落准备,机身上涂着粮食计划署的logo,近得都能清晰见到飞机周围扭曲的气流。车内几人的呼吸下意识放缓,直到它滑行到离他们不远处停下来,这口气才彻底调顺了。 不多时,后方舱门大开,接着陆陆续续下来一群人,没有每人都穿制服,但脖子上都戴着工作牌。 吴崇山问:“是哪位啊?” “等等吧,我也没跟他联系过,”武柯摇头,“应该告诉了他车牌。” “队长,”聂郁突然开口,低声道,“好像是军人。” 众人一惊,都看过去。 那几人勾肩搭背地从舱门走出来,虽然没穿军装也没带武器,但那姿态的确也没有什么掩饰的意思,连假意搬一下东西都不肯。 “在看我们。”聂郁又道。 雷众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儿:“是在看我们……不对,那女人准备过来了!” “Anna,”金发男人还带着不太正经的笑,握住她的肩膀,语调却严肃,“那辆车是谁的?” 安娜视线一掠而过,没多停留:“我不知道。” “可以托你的线人查一下吗?” “当然可以,”安娜点头,想了一下,转身正对着那辆车,打量了几眼,“不过,也许不需要这么麻烦。” 话说完,安娜抖了抖自己一头漂亮的黑卷发,踩着高跟鞋扭着腰摇曳生姿地走了过去。身后那位上肢非常壮硕的黑人队友吹了一声口哨,把手臂放在金发男人的肩膀上:“安娜想做什么?” 金发男人抬头:“别问那么多了瑞恩,我猜你现在希望去帮他们把车开过来,然后把你的宝贝都装上去。” “ok,ok,”瑞恩抬起手,“我保证我会少看安娜的屁股一眼的。” 安娜挂上笑意,风情万种地倚在车头,敲了两下驾驶座前的挡风玻璃:“hello?” 吴崇山求救地往后面看了一眼。 陈承平做了个手势安抚他,摇下窗户,探头对着安娜挑了一下眉:“hello.” “oh,sir,”安娜有点惊讶地往驾驶座看了一眼,而后扭着腰走过来,“我们过去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陈承平笑眯眯的:“我想应该没有。如果我忘记你这样一位漂亮的女士,上帝都不会原谅我的。” 陈承平说英语口音有点印度,而那种自信坦然的态度更是印度,于是安娜从怀疑他是东南亚人变成开始怀疑他是个印度人。聂郁从后视镜里看见队长周身骤然油滑剽悍起来的气质,默默觉得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安娜红唇扬起,笑得漂亮而诱惑:“我是一名游客,不知道你能不能为我推荐一家阿斯马拉的酒吧?” “天哪,游客,”陈承平夸张地摊了下手,“坐联合国飞机来的游客。” 安娜挑了一下眉:“你在阿斯马拉待了多久了?你可能不知道最近来厄立特里亚有多难。” “一直都很难。哦,美丽的小姐来自美国,可能对签证这个东西不了解。” “为什么说我来自美国?” 陈承平故作惊讶:“联合国的飞机难道不是从美国起飞的吗?” 安娜笑,丹蔻嫣红的手伸过来,递来一支烟,也给自己点上:“先生,和你聊天真是无聊极了,会有女人愿意跟你约会吗?” 陈承平抬手接过,放进唇间,示意她帮忙点个火。安娜看见一双编织手套覆盖的手,上面染着不知道油漆还是机油的黑色污渍,成色不算新。 顿了顿,她俯脸下来,狠狠吸了一口,将明亮火星凑到他唇边。 一口烟雾袅袅吐出,两人抬眼,四目相对。 陈承平朝外抖了抖烟灰,把眼里的神色压下来,脸上满是玩世不恭:“当然,我对着约会的女人可不无趣。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喝一杯酒?今晚,在你一定会喜欢的酒吧里。” 安娜歪头:“我或许会来,或许不会来。” “我会等你。酒吧在这个方向过去的第三个路口,红色的牌子,只有那一家,你能找到的,”陈承平打量着她,眼里是浓厚的兴味,“这里中午会很热,你应该少穿一点的。” 一支烟将尽,安娜将烟头踩熄,又抽出一支,还相当主动地凑过来借火,低笑道:“我今晚或许会少穿一点。” “咔嚓。” 快门轻响。 两人一惊,齐齐抬头循向这个轻微的声音来处。 “sorry,”不远处的女人放下相机,慢慢地走过来,“不过我想你们会喜欢这张照片的,阿斯马拉的美丽传说?” 话音落,她取下墨镜,露出一张含笑的脸,雪肤红唇,眉眼明艳。 安娜有点呆,片刻后才找回思绪,眼神从相机屏幕上一掠而过就移开了:“你要把这张照片发到你的社交平台吗?” “当然不,我想,得到使用它的准许会很艰难,”女人把相机递给安娜,“你可以删掉它。” 安娜飞快地cao作把照片删掉了,把相机还回去,姿态骤然从容:“你是游客吗?” 一个相当漂亮的亚裔女人,这个时候出现在厄立特里亚的土地上,实在是扎眼。 女人笑,神情里有含蓄的惊讶:“当然不,实际上,真的会有人来这里旅游吗,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说完扬了扬自己手里的徕卡:“我想你应该猜到了,我是个记者。” 安娜神色略微一动,陈承平没忍住笑了一声。 女人看过来,抬手搭在窗上:“你能帮我拿一下行李吗?就在那边。” 说的依然是英语,陈承平朝驾驶座示意了一下,吴崇山戴着墨镜跳下来,忍着满心惊讶大步离开。 安娜收回视线,又看向她:“记者?” “是的。” “这个消息真让我感到难过,”安娜的目光略微凌厉起来,“据我所知,记者应该比游客更难进入这个国家。” “是的,所以我只能选择非法入境了,”女人笑,神色里有几分调笑,压低声音,“我想你们也是吧?” 安娜不回答了,看了陈承平一眼:“他是你的……嗯,partner?” “my husband。” 女人态度坦然,陈承平在她身后对着安娜做了个很夸张的噤声的手势,看得安娜又气又笑:“那可太让人遗憾了。” “嗯?为什么?” “他刚刚约我今晚在酒吧喝一杯。” 女人若有所悟,看陈承平一眼:“那的确是很遗憾。” 安娜叹气:“但他竟然不告诉我,是否会带上你一起。” “我想应该不会。” “所以,这可真是很遗憾。” “……啊?” 安娜笑眯眯地看着面前这张雪白的小脸,撩了一下头发,红唇扬起:“你真漂亮,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能邀请你喝一杯?今晚,或者明晚也可以。” “……” 陈承平:? 没有得到回应,安娜略有失望,抬手拍了拍女人的工装外套:“我会等你,在三个路口外的那个酒吧,如果找不到,可以请求你的丈夫带路。” “……啊,好。”女人一脸茫然,目送安娜摇曳生姿地离去,鼻尖还有浓郁的香水味儿。 半分钟后,陈承平郁闷地骂了一声,车内发出爆笑。 雷众笑得直锤沙发:“我是真没想到这戏能这么一波三折!” 聂郁捏着鼻梁,对窗外的女人笑道:“她看起来是好真诚地在约你。” 武柯稍微端庄一点,忍着笑意,问窗外的女人:“是宁顾问吧?” “是,您就是武柯参赞吧,”女人把手直接从陈承平面前伸过来,和武柯飞快地握了一下,“宁昭同,多多指教。” “您客气,我是武柯,先上车吧,”武柯示意陈承平开门,等宁昭同挤上来了,没忍住笑道,“您来得及时,再晚一点陈队长就真要被约出去了。” 宁昭同往边上瞅了一眼:“你敢?” 陈承平立马握住她的手连声表态:“不敢,不敢。” 雷众和武柯齐齐一愣。 雷众惊得话都说不清了:“那个、你、宁顾问您和陈队长……” 不是,这夫妻关系不是顺口一说吗,还真认识啊? “见笑,见笑,我屋里的,”陈承平解释,但是笑得见牙不见眼,“我也不知道是她,这破地儿也联系不上,刚打眼一看差点儿没被吓着……” 宁昭同冷笑一声抽回手:“那是,正跟美女说话看见我,能不被吓一跳吗?” 众人哄笑,雷众还好心帮陈承平解释:“嫂子您放心,我们看着呢,陈队长绝对不敢犯错误。” 宁昭同不置可否,陈承平讪讪地摸了一下鼻子:“咱回去说啊。” 武柯问宁昭同:“和德里亚约了三天后见面,宁顾问是想就待在阿斯马拉,还是四处逛逛?” “我跟他们一起就好。” 雷众解释:“我们离得远,回去要四五个小时,条件也不好。” “那么远啊,”宁昭同问陈承平,“我能去吗?” 陈承平正琢磨德里亚的事儿呢,一听,明白老婆的言下之意:“去是能去,不保密,但条件是真不好,沙漠里。” “那没关系,”宁昭同当即做了决定,“先市区吃个饭吧,我再买点儿东西。” 吴崇山费死劲终于把她那三个大行李箱搬上了后备箱,聂郁见状很有眼色地上了驾驶座,得了命令启动车朝着机场外走。 武柯带着一行人进了个不大起眼的饭店,环境还算比较干净,但东西是真吃不惯。聊也没聊几句,只是互相介绍了一下,陈承平顺便表达了一下家属身份不便暴露,大家都表示理解。 阿斯马拉被意大利殖民数年,还是颇有一些历史建筑可以看的,但宁顾问没兴趣,武柯自然也不强求。最后宁昭同啃了几块超市买的饼干,再买了些七七八八的东西,一行人就踏上了归程。 看了一会儿窗外的风景,宁昭同突然回头说:“刚搭话那姑娘应该是中情局的。” 一句话把中午昏昏欲睡的众人都惊了一跳,驾驶座上的聂郁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路上聊过吗?” “没有,一直避着人,那飞机上确实有几个战地记者,所以她没问我要证件看,”宁昭同顿了顿,脸色微妙了一下,“另外,一直跟她在一起的那几位,应该是军人。” 雷众打起精神:“小聂也说看见军人了,美军吗?” “应该是。”宁昭同说。 聂郁又看了她一眼。 吴崇山闻言有点紧张起来:“美军竟然也来了,那局势就越来越复杂了啊。” 武柯还算镇定:“人家的情报机构世界第一,听到什么风声也不奇怪。既然这么偷偷摸摸的过来,还就几个人,估计就是看看情况,成不了气候。” 陈承平拍了拍她的背:“放松点儿,绷着干嘛。” 宁昭同按住他的手,在腿边扣住:“好。” 今天一早起来天气就阴沉沉的,喻蓝江说没准儿要下雨,傅东君说下个锤子,那是你傅哥我心情的具象化。 吴璘笑得厉害,倒也从科学角度理性讨论:“雨季在六月份后了,这时候应该不太会下雨。” 然而老天爷之所以是老天爷,就在于很多时候他是不rou你科学的脸色的,中午短暂地放了一会儿晴,把沙子晒到三十六度,傍晚真就开始阴云密布了。 姜疏横看了一眼湿度计:“是要下雨。” 傅东君还想挽回尊严,门口突然有人冲过来,江成雨兴奋地叫道:“姜哥!要下雨了!我们去洗澡吧!” 傅东君顿时大怒:“你约谁洗澡?!” “哎,傅哥啊,”江成雨推开门,完全不害怕,“看云层雨应该不小,外面那几个坑水泥已经硬了,里面挺干净的,要不要一起泡个澡啊?” 矿上有水供给洗澡,但就是细细的一缕,越洗越憋屈。 在池子里痛痛快快泡个澡,这话说得傅东君都忍不住动心,但还有点顾虑:“队长他们接顾问去了,一会儿让人撞见多尴尬?” 江成雨早就想过了:“没说顾问要过来啊。能去阿斯马拉透口气,队长他们应该不会赶着回来吧。” 傅东君还想说什么,但姜疏横轻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走吧。” “你也去啊?” “去,”姜疏横甚至直接从办公室桌子底下拿了个盆出来,“已经开始下了。” 赤地千里,大雨倾盆。 傅东君本来以为是江成雨的奇思妙想,结果一下楼发现整个矿上的人都朝这边冲,到了坑边齐齐脱了衣服就往下跳。甚至还有不光在洗澡的,雨幕里偶尔能看见一个晒出色差的圆润挺拔的光屁股,欢笑声此起彼伏。 可能天堂就是这个模样吧。 傅东君慢吞吞地把自己脱光,目光一一从那些漂亮的rou体上扫过,喟叹不已。 一只手突然搭在肩膀上,姜疏横贴到他旁边,盯着他。 傅东君微微一僵,连忙澄清:“我没看!” 姜疏横看着他。 “好吧我看了……”傅东君挠挠头,然后乘人不备猛地啄了一口他的耳畔,“不过还是宝贝儿最好看。” 那一下跟猛禽一样,姜疏横都觉得有点痛,一时忍不住有点好笑:“疼。” “啊,对不起,我太用力了,”傅东君碰了碰那个通红的耳垂,低笑顺着雨声传过来,“那今晚回去再亲一下,再亲一下就不疼了。” 今晚……嗯,希望隔音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