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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醋陷阱 第104节

    “你觉得我还不够冷静?”他语气是克制的, 甚至含了?一丝讥讽。

    两个人已经站在玻璃房外,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也快散尽,天色黯下来,起风了?,吹得人发冷。

    阮栖在冷风里跟他对视,想起中午包厢里发生?的事,心?里不是不恼怒的,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甩开他:“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行, 那我听你解释,你想清楚, 怎么解释。”他舌尖顶了?一下侧脸颊,口吻讥诮,五官似乎因为近日的瘦削,显得更加冷峻。

    阮栖抚着?酸疼的手腕,被他态度激怒了?。

    她?凭什么要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他算什么,突然想出现就出现,想发火就发火,他算什么?

    她?忽然深吸一口气,破罐破摔的口吻:“没?什么好?解释的,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就你看见的,挺好?的,相信你自?己的眼睛,你又?没?瞎!”

    说完转身就走。

    季时?屹没?追,就那么长腿长脚的站着?被冷风吹了?一会儿。

    有些自?嘲的扯了?一下嘴角。

    他个子很高,被快要沉末的落日余晖拉出的影子也很长,那影子是颓靡的,萧瑟的,又?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是压缩了?行程的,整个团队连转轴,熬了?几?天夜,航线那样漫长,精疲力尽,但还是想看到人,鲜活的,暖呼呼的阮栖,而不是躺在社交软件里,懒洋洋的,爱答不理的阮栖。

    年少的时?候没?料过会这样思恋一个人,tm的跟个傻逼似的,怎么能这么煎熬!

    沈砚讥笑说,熬着?吧,你才多少天,我tm动不动就是三年五载,面都见不上,谁让自?己犯贱呢!

    这么一对比,他又?觉得有点滋味,接机不来算了?,他折腾点儿过去,是一定想见到人的,不能听她?又?找借口推三阻四,她?总是那样多花里胡哨的借口。

    阮栖走了?不到五米,高跟鞋忽然踩断,崴了?一脚,啪叽摔倒。

    不知道是真的崴疼了?,还是别的什么,眼泪一下子憋不住,索性坐地上哭,没?声?儿的那种。

    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了?,就那么缩成一团,不是肩膀耸动,抽噎。

    隔了?五米的季时?屹握拳,有些认命般的闭了?闭眼。

    还是走过去,蹲下身。

    第一次抱她?,被她?推开,哑着?嗓子,夹着?委屈的哭腔:“你别碰我!”

    她?眼睛红红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整张脸都哭花了?,太瘦了?,团成一团,怎么看怎么可怜,让人轻易心?软。

    “你还先委屈上了??”他叹口气,抬手擦她?眼泪,语气到底比刚才软和了?点。

    阮栖闭着?嘴巴不吭气,哭得皱巴巴的脸颊是倔强的,带着?点儿不肯服软的沉默,视线也偏着?,不看他。

    第二次再抱,她?没?挣扎,似乎觉得他口吻好?了?点儿,乖乖圈住他脖子,就是还是停止不了?哽咽,身体?一抽一抽的,打着?哭嗝儿。

    “哭什么?”他到底还有气,语气生?硬。

    阮栖吸了?吸鼻尖,攥着?她?衣领,控诉:“脚痛......还有你刚才好?凶!”

    季时?屹闭了?一下眼:“刚才的情况,你想让我怎么温柔?”

    阮栖想了?想,嗓音没?那么沙哑:“你如果吃醋的话,你可以温柔的让我朋友起来,然后你坐嘛。”

    季时?屹:“......”累了?。

    “你刚才好?没?有礼貌,都没?有跟我朋友打招呼。”她?还来劲儿。

    “闭嘴!”季时?屹再也忍不住,“不想让我把你扔下去的话。”

    她?赶紧圈紧了?点他脖子,往他怀里拱,又?嬉皮笑脸:“我觉得你肯定舍不得。”

    季时?屹心?里叹口气,觉得算了?吧,好?像就几?句话,轻易的,又?被她?磨得没?了?没?脾气。

    阮栖被弯腰季时?屹抱上车。

    借着?车内光线,季时?屹伸手挽起她?裤腿,检查她?脚踝,她?皮肤很白,晶莹剔透,看不出肿胀。

    “没?肿。”季时?屹睨她?一眼,是判断陈述句。

    阮栖有些心?虚,转移话题,兴奋的:“季时?屹你去伦敦都没?有晒黑的,看,我们俩都没?色差。”

    他握着?她?脚踝的手指跟她?一样白皙。

    季时?屹放开手,不想说话,吩咐司机开车。

    摘掉金丝眼镜,抬手揉了?揉眉骨,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

    阮栖眼珠转了?转,判定季时?屹有可能是下了?飞机直接过来的,因为车内还有他部分行李,以及商业文件。

    他身上也没?有惯有精神气,眼底似乎都还有血丝,带着?长途差旅的倦怠感。

    阮栖心?情顿时?有几?分微妙。

    商务迈巴赫被开到熟悉的酒店。

    季时?屹一直住那家酒店总统套房。

    下车时?,有酒店管家过来运送行李,阮栖被他松松揽着?腰肢,走单独通道,进入套房内。

    他先进去,抬手扯领带,整个人气质瞬间没?有外面是那样紧绷,多了?丝慵懒肆意。

    眼神跟她?指了?一只黑色行李箱:“有礼物,你自?己拆,箱子密码是你生?日,我先去洗澡。”

    “喔。”阮栖大概从刚才就有点心?虚,这会儿就很乖顺。

    她?目光顿时?被行李箱吸引,心?思又?被‘生?日’这个点揉搓,没?注意,忽然被他扣住腰肢,整个人气息压过来,唇舌长驱直入,吻得很深。

    他唇guntang如岩浆。

    扣住她?腰肢的手指也是烫的,引起阵阵酥麻。

    铺天盖地的,无处可逃,满满的,一下子全是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

    “有没?有想我?”他啄了?一下她?唇瓣,视线灼热,绞着?她?。

    阮栖发现这一刻有些可耻的撒不了?谎,手不受控制的环住他,脸蛋被彼此之?间的热气熏得微红,宛如带露珠的花瓣,含羞的动人,嗓音带着?哑意:“想了?。”

    他顿时?满意,含笑着?,又?吸吮她?嘴唇,这次没?有方才急迫,缠绵的,不徐不疾,勾着?她?一起沉沦。

    吻了?一会儿,阮栖有点喘不过气,很没?出息的把脸埋进他胸口,觉得这样也很舒服满足。

    “你还记得我生?日?”

    季时?屹闷笑了?一声?:“不知道对不对,你自?己打开试试,我去洗澡。”

    女生?是很容易被这种细节感动的生?物。

    比如季时?屹花四百万偷偷改装跑车,她?一点儿不觉得感动,还很生?气,但是前男友几?年后还记得自?己生?日,阮栖就轻易被触动了?。

    趁季时?屹去洗澡时?,她?蹲下身,环着?自?己,手指落在黑色行李箱上,犹犹豫豫的点了?点。

    她?手指白皙,与黑色皮料箱子行程鲜明对比,酒店最?顶级的房间,灯光奢华明亮,将她?小脸上的纠结映衬得清清楚楚。

    她?不知道这种时?候,要不要轻易被季时?屹感动?

    但箱子真的按照自?己生?日打开的一瞬间,阮栖的感动又?瞬间不翼而飞了?,果然狗男人就是狗男人。

    一辈子都狗!

    她?涨红了?脸,气呼呼的:“季时?屹,谁要这种情趣内衣当礼物!”

    嗓门?实在太大,还在冲澡的季时?屹听到,忍不住翘了?翘唇。

    等?他换了?舒适的休闲衣服出去,阮栖已经自?己叫了?东西吃,她?倒是从不肯委屈自?己,餐桌上满满当当,中西合璧。

    她?吃得脸颊鼓鼓,样子实在有点可爱,被季时?屹顺手捏了?一下脸。

    阮栖等?他一眼,避开。

    阮栖在他洗澡的过程里已经做好?了?全套的心?理建设。

    首先,她?确实被他顶级的皮囊引诱,才会没?羞没?燥的跟他腻歪半天。

    男色害人啊!

    其次,关于季时?屹记得她?生?日这事儿,实在没?什么可以感动的,因为她?稍微搜索了?一下类似‘前男友还记得自?己生?日’这种帖子,发现底下姐妹们的留言五花八马,但统一的思想都是渣男记性普遍都好?,有位姐妹儿的前男友能记住十几?个女友的生?日,从来没?弄混过,一点不妨碍他渣。

    最?后,她?确实还有账没?跟他算。

    季时?屹在她?餐桌对面坐下,抬手给自?己盛了?一碗海鲜粥。

    看她?脸色不虞,笑了?一下:“还在生?气,逗你玩的,礼物待会儿单独拿给你。”

    “没?有。”阮栖冷着?脸,只顾着?吃饭。

    “中午没?吃好??”季时?屹试探性的提了?一句。

    阮栖正想跟他算这笔账,抬头看他:“没?吃成。”

    “怎么?”他似乎有些意外,挑了?一下眉。

    “因为经理忽然送来了?酒,说是你送的。”

    “嗯。”他若无其事的模样,还喝了?一口粥,是惯有的从容优雅。

    阮栖有点被刺痛,口气差了?点:“你中午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在哪儿吃饭你都知道,有必要专门?特意让人送酒吗?”

    季时?屹眉峰打了?一下折:“你不高兴?”

    “我为什么要高兴?你弄得我很尴尬。”阮栖直抒胸臆。

    “跟我在一起让你尴尬了??”季时?屹抬手慢条斯理地搅动了?一下瓷碗里的粥,熬得恰到好?处,明明香味扑鼻,却忽然没?半点食欲。

    阮栖被噎住,觉得根本没?有掰扯到重点。

    “不是尴尬,而是......”

    “而是什么?”他口吻已经有点泛冷,似乎习惯性用上谈判技巧,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我还没?有准备好?。”她?憋出一句,“我还没?有准备好?,你忽然这样公开会影响我的生?活。”

    “你不是说我在追求你,你还没?同意么?”他扯唇讥笑了?一下,嘴唇很薄,显得有几?分凉薄。

    她?有点卡壳,但还是执着?:“那也影响我生?活。”

    “你的意思是,我不算你生?活的一部分,就算我们俩在交往,我是你亲密的另一半?”灯光下,他的诘问很深刻,眼神仿佛要将她?穿透。

    阮栖语塞。

    季时?屹目光平和,口吻尽量压抑着?没?有动怒,将面前精致又?昂贵的瓷碗挪开,忽然说:“西西,你有什么人生?规划吗?我们最?近很少聊这个?你打算出国进修还是就留在这个城市,继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