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动物世界[快穿] 第1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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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鹉的夜视能力太差,外面阴云遍布,房间里更是一片暗色,要是这会儿不碰头,晚点可能就得搞出什么听声辨位的cao作来,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诺亚听话地飞到窗台边的横木上,跟她一起用翅膀擦了擦玻璃,借着那几道不规则的清晰线条观察着大雨中的天地——直到走廊传来的光一闪而过,从门上的玻璃窗穿到房间里。 “安安!” “大黑!” 小熊老师在外面叫。 “你们两个还好吧?别害怕啊,我拿了玩具来……这鬼天气,姚老师只找到六个应急灯,不过我们买了很多蜡烛,停几天电能挺过去。” 他一边说一边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这些话让安澜定了定心,她也知道大家准备的物资很充足,十天半个月不出门都没什么问题,只是没有电就没有电子产品可以用,他们两只鹦鹉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光是这么站着,从早上站到晚上,对心理都是种极大的考验。 小熊老师把一个玩偶放在鸟笼边上,一只手蒙着手电筒往斜了打,借着漏出来的这点光挨个摸摸他们的脑袋。 “大水。”诺亚说。 安澜也点了点头。 他们能感觉到一种黏腻的触感沾染在羽毛表面,一股模模糊糊的感应在诉说着接下来湿度会更高,降雨会更剧烈,应当尽快寻找躲避的地方。 “我知道。”小熊老师回应说,“气象预报说这次台风从开始影响到彻底结束影响估计得下很多很多天的雨,所以我们把该做的防备工作都做了,剩下的就不是人力可以决定的事了。” “无聊。”安澜又告诉他。 “这个我也知道。”小熊老师叹气,在笼子边上站了一会儿,思考着什么,最后忽然想到——“把你们都挪到三楼去?反正这两个礼拜肯定没有学生来,我们都住在三楼,三楼热闹点。” 他一拍手掌。 “对了,咪子也在我房间……你们还愿意去吗?” 安澜:“……” 安澜:“去。” 到处都停电,跟着人类一起起居还可以蹭蹭他们的手机、平板和充电宝看,自己待着那真是完全没有可以做的事了。 大猫咪怎么也想不到铲屎官只是下楼一趟,回来的时候两边肩膀上就各长出了一只鹦鹉,而且还是跟它合不来的鹦鹉,顿时向人类投去被背叛的谴责眼神。 可是现在太暗了,小熊老师靠着手电筒才能活动,安澜和诺亚也只能勉强看到个猫猫轮廓,这个眼神属实是投给了瞎子看。 咪子又尝试去扒铲屎官的裤腿,想跟爬树一样爬到他身上和“入侵者”大战三百个回合,可是才扒拉了一下,小熊老师就因为受惊把手电筒往下晃了晃想看清楚路省得摔倒,反倒把猫猫晃得找不着东南西北。 等到大家凑在一起看平板里存好的电视剧,小熊老师抱着它心肝宝贝地哄了半天,这才哄得猫主子回心转意,晚上太太平平地在枕头边睡了,而鹦鹉们则被安顿到书桌旁的鸟笼里。 安澜睡不着。 那是一种类似心悸的感觉,但外面太黑了,除了呜呜的风声和玻璃窗被雨水拍打的噼里啪啦声之外什么都无法感知,她只能贴紧诺亚,听着他因为紧张也在不断加快的心跳声。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鹦鹉们才知道这股心悸感是从何而来—— 外面晒场上黄色的线标不见了。 整个世界一片泽国。 而雨还在下。 第217章 【深水加更】 “淹到脚背。” 出去查探情况的姚老师回到三楼时说。 这是城市排水功能被击穿导致内涝了,可能海平面本来就因为潮汛在顶点,所以水下不去,只能堆积在市区里越涨越高。 风的呼啸声也让人着急。 超强台风还没登陆就有这样的威力,等到它登陆正面袭击这座城市时也不知道会是怎样一副光景,电力供应会恢复吗?江堤能撑住吗?会不会引发洪水呢?要是被困住的时间太长,别说物资够不够用,墙面和地板都要泡烂了。 在场的老师基本都是本地人,从小到大经历过的台风数不胜数,早已习惯这种天象会带来的负面影响,心里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雅芳奶奶倒是很乐观。 “政府能看的肯定比我们能看到的多。”她安慰大家,“十几年前都有坐着冲锋舟来挨家挨户送物资、协助撤离的救援队呢,现在经济更发达了,怎么也不能被水困死。” 这是大实话。 待在楼房里的居民顶多就是被困得下不去一楼,如果有地下室,那么地下室里的东西全部都要打水漂,人身安全上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反而是行走在外的和被困在低洼地的居民需要面对城市内涝、海水倒灌带来的危险,这会儿能行动起来的力量估计正在给他们提供帮助…… “总之离窗户远点。”雅芳奶奶补充道,又殷切地叮嘱了几句,才挥挥手让大家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紧闭门窗。 风刮得越来越响亮。 小熊老师最开始还坐得住,只是频频刷新台风论坛和台风吧的追风帖子,观察台风的动向和强度,等到钟敲过九点,一刷新刷到一则说江水水位危险的实时快讯,顿时如坐针毡。 咪子不知道人类为什么着急,兀自在那里用平板玩捉鱼游戏——其实就是专门设置的动态小鱼屏保,只要打开来就吸引猫猫的注意力,让它蹲在屏幕边上静坐一整天。 可是这一天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 下午两点,从云图可以看见超强台风北侧的旋臂被甩上了岸,带来了一波声势浩大的降雨和地狱开门似的狂风。 安澜小心翼翼地凑到窗户边上去张望了一下,发现晒场边种植的大树已经被吹成了四十五度角弯折的样子,树冠在狂风中无能为力地挣扎着,每分每秒都有折断的树枝和树叶跟一浪又一浪的水汽一起被卷到半空。 远处街道上撑着伞的行人全身力气都被花在抓紧雨伞这件小事上,压根看不到凌空飞来的树枝,被击中之后才反应过来,朝着最近的建筑狂奔。 忽然,一根树枝重重地砸到了窗户上。 安澜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颈毛都蓬开成花冠的模样,猛地向后一退,旋即沿着桌子边缘爬到地面,干脆躲进了桌子底下安全的空地里。 诺亚这回没有跟进来。 他从早上开始就站到了更高的衣柜上,借着柜子设计装饰的阻挡来安全地观察天象,全然沉浸在了大自然不可匹敌的伟力之中。而这份伟力不消多时就回应了渺小物种的注视—— “砰!” “噼啪!” 一声爆炸般的巨响从楼下传来,旋即是接二连三地碰撞和碎裂的声音,是骤然变得更响亮、更尖锐、更撕心裂肺的风声。 “天呐!”有人大声说。 隔着一面墙,安澜听到了隔壁房间“噔噔噔”的急促的脚步声,听到了门被拖拽开的“吱嘎”响动,而且不止一个。很快,走廊里就传来了在风中听不太真切的对话声。 等小熊老师穿好雨披打开门的时候,外面已经站了六个人,年纪最小的姚老师也在,年纪最大的雅芳老师也在,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被应急灯一照更是显得格外苍白。 “玻璃破了。”雅芳奶奶说。 “我下去看看情况。”小熊老师立刻说道。 几个年轻力壮的老师严词拒绝了老太太也想跟着下楼这件事,相互检查了一下雨披,又拿了点扳手、帆布和胶带之类的工具,就关好门急匆匆地跑下了楼,隐没进了风声里。 安澜既不想出去添乱,也不敢站到窗边上去挑战玻璃的坚强程度,只能继续蹲在桌子下面,连声催促诺亚跟她一起站到更安全的地方来。 这回诺亚从善如流地采纳了这个建议。 房间并不是完全密封的,窗户的缝隙里仍然有风在漏进来,门缝底下也有灰尘在不断地被风扬起,无论他们站在哪里都能感知到风的存在。 正如虎鲸对水流变化非常敏感一样,鹦鹉对大气扰动也非常敏感,安澜直觉风力似乎还在不断加强,二楼的窗玻璃被风卷起来的杂物击碎可能只是个开始。 果不其然。 才刚刚数过三百次心跳,楼下又传来三声“砰”的响动;又数过两百次心跳,天花板上剧烈地一震,瓦片断折崩塌的声音从顶上一直传染到边缘,外头地面上一声脆响,好像有什么大东西直挺挺地拍进水里了似的。 诺亚冒险爬上去看了看。 原来是架在楼顶的太阳能热水器被风刮断底座,整个滚落了下来。它的悲惨命运并没有到此终结,都砸在水塘里了,露出水面的部分还在经受摧残,结构一层层地被狂风剥离。 恰在这时,门开了。 穿着雨披的小熊老师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一边走一边拧衬衫,鞋子咯吱咯吱响,拧出来的水哗啦哗啦流,裤子上破了道大口子,巴掌大的布料翻在底下,看起来还有点潮。 “别去了!”他回头喊,“小姚,小朱,别下去了,太危险了!要吹什么就让它吹吧,反正之前都收过一轮了!” “我也这么说!”姚老师也在喊。 他们下去之后估计没碰到什么好事,大概率也没能成功把窗户遮起来,反而被刮破了衣服,说不定还刮伤了身体。 眼下楼道里传来的不仅仅只有风穿梭的声音,还有被卷进来的建筑碎片和被刮起来的杂物撞击墙面时发出的咣当和噼啪声。估计整个二楼都已经变成地狱难度的障碍物躲避游戏场了。 张老师最后一个被扶着退回来。 他走过时右手捏着左手,左手在不停地往下滴血,估计是被后来爆裂的玻璃碎片割伤了。 哪怕贴着胶布,风大成这样,该碎的时候还是得碎,而且因为风太大,碎下来的大块玻璃仍然会被卷飞一段距离,没伤到更严重的地方已经算运气不错。 谁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风力会攀得那么快,现在谁也不敢下楼、也不敢坐在没有遮挡的地方,小熊老师从衣柜里取出药箱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招呼咪子和两只鹦鹉躲藏起来好好待着。 安澜倒是想好好待着—— 如果不是后背在发凉的话。 在很多个世界里,灵魂和rou体对危险的感知都救过她的命,因此她第一反应就是信任这种危机预兆,立即再次往靠墙的地方退,边退边喊了一声“咪子!” 大猫迷蹲在床尾的地面上,被床遮挡着,从桌子这里只能看到两只圆圆的亮亮的眼睛,但它似乎能够察觉到正经的呼唤和非正经的呼唤,犹豫了片刻就想往他们所在的地方跑。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砰!” 残破的墙皮、瓦片和树枝从窗口劈头盖脸地卷了进来,雨水哗啦一声,瀑布般倾泻到地面,窗帘布被瞬间打湿,旋即掀翻到天花板上,合上的门被巨力撕开,摆在书桌的打印纸散得到处都是,花瓶摆件直直砸到对面墙角,碎成了千片万片。 咪子惨叫一声。 安澜尖叫着大猫的名字,但是被惊恐笼罩住的猫咪已经听不到了,它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到处蹿了几圈,然后找到唯一的出路,游鱼般消失在了门外的黑暗当中。 “要命!” 诺亚大叫起来。 两只鹦鹉躲在桌子底下不敢往外走,桌子顶上流下来的雨水把桌洞改造成了水帘洞,地上的积水在缓慢地朝他们逼近。 可是这会儿谁都不在乎会不会变成落汤鸡了,猫在这种情况下跑出去,要是不赶快找到,说不定就再也找不到了,更何况他们也不能待在这个房间里,谁知道还会吹进来多少东西,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转移。 新闻说江水水位早已超过警戒线,万一江水决堤,积水水位再度上涨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那时一楼变成水下世界,二楼还是躲避球赛场,三楼住着人的房间都成了废墟,到处不得安宁。 安澜盯着房间里龙卷风过境一样上下翻飞的纸张看了片刻,扭头对上了诺亚的视线。后者冲她点点头,张了张翅膀。 两只鹦鹉几乎在同一时间穿过水帘,在狂风肆虐的狭窄空间里,他们都没敢振动翅膀飞行,而是用比较笨拙的奔跑的方式尽快离开了房间,穿到走道上,和听到响动跑出来的小熊老师兜头撞到了一起。